客厅里是一阵难言的死寂。
夏吟芒对这个家庭严格来说仍旧是一个外人,此刻沉默着和卢约瑟坐在一边等待。
容夫人看看自已的儿子,又看看他们,声音有点发抖,“什么?”
容先生似乎在状况外,茫然地看向儿子,没有说话。
长痛不如短痛,容拂砚很干脆直接地拿出自已的病历递过去,“我得了一种罕见病,几乎是绝症,卢约瑟教授是这方面最好的专家,他隐秘为我治病已经很久了。”
“具体的情况,他可以和你们解释。”
卢约瑟轻吸口气上前,要说他最不愿意做什么事,那就是面对患者家属了,“这种病是……”
教授精炼地介绍了病症,等容家爸妈反应了一会后,才很有激情地继续,“但我不能说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起码现在我能保证有40%的可能性,而在之前,我们根本毫无办法。”
“现在多亏了夏小姐,我和我的专题组有了正确的研究方向,这是现代世界医学的一大进步。”
容夫人立刻看向夏吟芒,眼眶通红哽咽又疑惑,“怎么,怎么还和芒芒有关系?”
“嗯,我的一位朋友生前有这方面的研究,是我整理遗物时发现的手稿。”夏吟芒把那一套说辞贯彻到底。
“哦……”容夫人发出一声低泣,旁边的丈夫抱住她拍了拍,“我们想单独说会,可以吗。”
“我带教授去花房看看,走吧?”夏吟芒站起身,带着卢约瑟离开。
出了客厅,卢约瑟叹口气,有点惆怅,“我一般不会直接面对病人家属,我更多是做研究,和病人家属沟通是件很困难的事。”
“放心吧,我相信这次沟通会是圆满的,伯父伯母都是心志坚定并且不会给子女拖后腿的人。”夏吟芒轻声道。
相比卢约瑟的惆怅,女孩看起来有信心很多,也更轻松自如,带着卢约瑟在老宅参观,跟他聊自已和容拂砚过去的事。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被电话叫回去。
容夫人和容先生已经收拾好心情了,两人再看到卢约瑟不约而同很感激地道谢,留他在家里小住。
尽管大家都想表现得接受现实,但容夫人和容先生还是很食不知味,吃过饭后,容拂砚跟父亲和卢约瑟一起去书房谈事。
关于容拂砚即将去国外治疗,和公司事务交接。
秘书和助理们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公司高层的视频会议持续几个小时。
容夫人一个人待在花房里,夏吟芒静静地陪她坐了很久,久到容夫人开始捂脸哭泣,女孩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只是语气坚定地低语,“他会好的。”
“……我,我知道,”容夫人哽咽着,热泪滚滚,在朦胧的视线里望向女孩,“可是,可是你怎么办呢。”
夏吟芒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会陪着他,不论发生什么,不论结果 如何。”
“这对你不公平,”容夫人执拗地摇头,反握住女孩的手,很用力,“这对你不公平,阿砚不能利用你的感情把你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