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仙子若平日里无聊了可去竹苑找我,或者不介意的话,我去找你也是一样的。左右除了逸之哥哥外,我也没甚说得上话的朋友。”
步绾笑容温和,语气真诚,任谁都没法拒绝。
或许是平日独自一人的确寂寞,也或许是想进一步知道,世上是否真有男子能做到如她说得那般体贴,总之等羽霓裳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点头应了。
两道同样风华绝代的背影相携走远,偶尔还能听到风将二人的对话远远送过来。
“手都凉了,下次莫要在外面吹这么久的风。”
“…好。”
两人声音逐渐远去。
……
出了对方神识范围,步绾灵活将手抽出,
“拂道友,我怎么不知道堂堂神农谷少谷主,还有听墙角的爱好?”
手心突然空了,拂晓惋惜般摇摇头,
“唉~,我还是更喜欢听卿卿喊我逸之哥哥。”
步绾淡淡瞥了他一眼。
拂晓笑着合上折扇,“其实也没听多少,也就是在某人说…我是她未婚夫的时候吧。”
“卿卿是想挑拨他们的关系?”
步绾微微一笑,语气温和,
“此言差矣,我不过是看那羽仙子腹中孩儿无名无分,又没有亲爹陪伴,着实可怜,所以想让羽家尽快套牢这个乘龙快婿罢了。”
而风严会乖乖让对方套牢吗?
没变太监的风严大概不会。
可如果是变成太监的风严呢?
那羽家就是他失去作案工具后能攀到的最高枝,是他“不行”之后最大的遮羞布。
可羽家会重视一个太监女婿吗?风严其他有点地位的红颜知已会允许“哥哥娶妻了,新娘不是我”吗?
能成为逆袭男主,风严能力气运还是有的,但凡羽家敢鄙夷或者羞辱他,那就是已有取死之道。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好了。
左右不管谁输谁赢,她都不吃亏。
……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不需要步绾去找羽霓裳,她自已就时不时的来找步绾了。
她是真的太寂寞、太需要一个人倾诉了。
大概在她眼中,宗门和世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没有那么多利益冲突,尤其步绾还是个不能修炼的病秧子,所以不少话题她都会主动同步绾说一说。
别说,在她口中,步绾还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如,羽家最优秀的两个后辈之一的羽墨染,羽家家主对其异常疼爱,比自已的亲生儿子羽兰泽也差不了多少,让以往的姜家女、如今的羽家主夫人颇为不满;
再比如羽霓裳其实只是羽家一个偏远旁支,因为修炼天赋好,才会被接到主家的,所以性格才会颇为绵软;
还比如,羽家有意要用她拉拢二流家族的薛家,可她却私自和风严阴差阳错私定了终身,现在有家不敢回等等等等……
当然,她原话自然不是这么说的,这都是步绾根据二人聊天中的蛛丝马迹自已推理出来的。
连续五六日了,几乎每次羽霓裳来找步绾时,一大半时候都会碰上拂晓。
有时是他亲自来给步绾送些点心灵果;有时是正撞见到他在给她推秋千或者打扇;还有时是看他伏低做小哄她吃药,告诉她这次的丹药他给她做成了葡萄味的……
羽霓裳苦涩羡慕之余,心里同样升起些许不甘和怨怼。
为什么她一个没有修为的弱女子,都能拿捏堂堂神农谷少谷主的心;而自已身为一流家族羽家的小姐,有势力有美貌有身份,如今却混到有家不敢回、独自拖着个孕肚在外颠沛流离呢?
她愿意偷偷违抗家族和风严私定终身;愿意为他生下孩子;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他,并且觉得他对她好,他也爱她。
可如果对方现在连这份爱都不再是绝无仅有的,那她把自已弄到这个地步是为了什么呢?
如今羽霓裳心中的怨气和委屈已经累积到一个点,她开始迷茫自已今后的处境,甚至质疑自已当初做下的选择。
但没有交心的女性长辈和姐妹,又没人能告诉她到底具体该怎么做。
看出她的迷茫,步绾轻轻拉住她的手,语气温柔诚恳,
“霓裳,听你所述,你的风大哥亦非泛泛之辈,且风家也不比薛家差多少。既然如此,你何不将功补过,直接带风严回羽家呢?”
如同被人当头棒喝,羽霓裳怔住了。
“左右薛家拉拢不成了,可你已经有了风严的骨肉啊,他是风家最受看重的后辈天骄,拉拢他就相当于拉拢了整个风家不是吗?”
羽霓裳开始认同且心动。
“只要你二人结成道侣,这样你们一家三口就永远不会再分开了。羽家多了风家一个人脉,想必也不会再追究你阳奉阴违私定终身一事,可谓一举数得。”
其实步绾说的,只要是个正常人稍微动脑筋都能想得到,羽霓裳不过是被风严的男主光环和花言巧语迷了眼,一时没转过弯来而已。
她只想着风严想要先闯出一番天地再结道侣的观念,体贴的不想让他为难,因此他不提,她也不曾主动提起成婚结契一事。
可如今她被腹中孩子唤醒了母爱,被步绾的刺激唤醒了嫉妒,被她画的大饼勾勒出了蓝图。
羽霓裳疯狂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风大哥说过,他想要先闯出一番天地,然后再考虑……”
“霓裳~”
步绾轻轻打断她的话,开始熟练pua,“你难道不相信他对你的爱吗?”
“如同你处处为他着想一样,他那么爱你,怎么会忍心你为难呢?他必定是愿意的啊。”
“若他不愿意,那就是不够爱你。这样的人,你更加不需要因为顾虑他的感受而委屈你自已不是麼?”
瞳术催眠配合步绾的洗脑,羽霓裳彻底恍然大悟!
“对,风大哥那么爱我,一定会愿意同我成婚的!只要他跟我成婚,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而他也再不会离开我和孩子了。”
现在的羽霓裳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要让风严和她成婚,哪怕绑也要把人绑到羽家这艘船上!
只有这样,羽家才不会追究她与人私定终身一事;只有这样,他才会一直陪着自已和孩子。
能被本家瞧中,羽霓裳自然不是只有脸的草包。她知道风严有可能会不同意,直接写信回了羽家,信的内容洋洋洒洒,中心无非就是两点——逼婚。
羽家的女子和家族,往往是相辅相成的。
女子靠家族在夫家站稳脚跟,家族根据女子在夫家的地位来决定投资成本。
现在羽霓裳怀了风严的孩子,没法再用来拉拢别家,羽家已经有了两个沉没成本,若想不亏本,他们只能把唯一能抓住的风严套牢,以期减少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