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莫鱼洗了澡,刷了牙,又将衣服从里到外全都换了一遍。
好不容易折腾完,小腹开始隐隐作痛。
大概是这几天不停奔波,情绪起伏,导致本就不怎么准时的例假提前,幸好不在外面。
没办法,只得先垫些卫生纸再出门买东西,来回又一通折腾,人更没精神,等躺到床上的时候,几乎倒头就能睡过去。
堪堪合眼之前,她拉黑了苏晏庭的所有联系方式,还给傅鸣飞发去一条语音。
街上溜达的几个人没撑多久便散了。
三个女生继续逛街,陈临江和贺州跑去酒吧,苏晏庭则随着简慕言去了他们那家客栈办理入住。
走之前注意到傅鸣飞身边1着,心中稍稍好受一点。
只是到了客栈,才知道傅鸣飞并没有和大家住在一起,顿时脸色一沉,当即给傅鸣飞打去电话。
简慕言看着苏晏庭匆忙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拎着他的背包回了自己房间。
见面的地方是傅鸣飞选的,比起苏晏庭,他更熟悉古城。
苏晏庭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饰品店里取戒指。
孟以衎在大理打拼有些年头,平时为人谦和又健谈,认识的朋友自然不少,傅鸣飞跟着也知道几个。
思索一圈,想到了开咖啡馆的楚连。
既然要见面,正好店里环境优雅,私密性又好,更重要的是孟以衎客栈里的糕点都是楚连店里供给的。
莫鱼喜欢,走时顺便可以买一些回去。
楚连刚好人在店里,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傅鸣飞说明来意,楚连喊过店员一一安排妥当。
随后,傅鸣飞径首上了二楼,露台上几株翠绿的蒲葵和蓬勃的鹤望兰尤为生动。
月色淡淡,伴随着舒缓的轻音乐散落在这方静谧的区域。
这个时间点,咖啡店生意一般。西张桌子只有一张有客,两个年轻的女孩子正聊着天,似乎谈论着某个塌房的明星。
等苏晏庭随着店员上来时,那两人己经离去,偌大的露台只剩傅鸣飞一个人。
傅鸣飞站起身,等人过来坐下,他跟着坐下。两人各自点了东西,店员快速记下离开。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
苏晏庭熊熊燃烧的怒火早在来的路上冷却,作为伤害莫鱼最深的那一个,本就没有指摘傅鸣飞的资格。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罪魁祸首莫过于自己,他的心底一片悲凉。
咖啡很快送上桌,冒着热气,拉花是只胖乎乎的小猫,很可爱。
傅鸣飞并不想把事情搞复杂,既然彼此看不顺眼,大不了你避着我,我避着你,假装相安无事。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苏晏庭安心待在莫鱼前男友的位置,不要再招惹莫鱼。
如果他还想着什么破镜重圆的戏码,那就另当别论,谁也别好过。
一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打破沉默,傅鸣飞看到名字,眼中掩不住欢喜,将手机贴在耳边,慵懒的声音传来,“我好困,先睡会儿。你回来的时候,如果敲不开门,就给我多打几个电话。”
苏晏庭听不清,却知晓那声音是谁,整个人如同陷入无边无际的沼泽,往哪个方向,都是死寂一片。
“小鱼在哪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客栈。”对面人答。
“哪个客栈?”他又在问。
“你怎么不去问她?”对面人反问。
“你和她住在同一个客栈?”他继续问。
“对。”对面人答。
“小鱼在哪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到原点。
两个人一问一答,说了好几句,毫无进展。事实上,也并非毫无进展。
彼此都在对方心里点了一把火,理智急速燃烧,先燃尽的一方是傅鸣飞。苏晏庭唤出小鱼一次,他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苏晏庭,莫鱼现在是我傅鸣飞的女朋友!你最好牢记这一点,管住自己,离她远一点。七年是很长,但未来更长。你和她有且只有一个七年,而我和她可以拥有很多个。”
傅鸣飞冷眼看着对面的人,见他不为所动,带着挑衅道:“她在见你之前跟我说,如果我不同意,她就不见。”
话音刚落,苏晏庭己经像支离弦的箭,嗖地一下绕过桌子,抓起傅鸣飞的衣领,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裹着纱布的手重重朝他的脸上挥去。
傅鸣飞不躲不避,生生接下这一拳。
虽然他之前并不知情,但到底是横刀夺爱,被揍不算冤枉,忍下这一拳,也算给他俩不咸不淡的情分一个交代。
“你最好说到做到,如果让我知道你负了莫鱼,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说罢,苏晏庭松开傅鸣飞的衣领,退回自己的位置。
然而下一秒,不等他坐稳,傅鸣飞己来到近前,同样给了苏晏庭一拳,语带讥讽:“你的一拳,我受着,是我欠你的。但是,谈到辜负,我们谁负了莫鱼谁该揍,你难道不比我体会更深吗?”
苏晏庭目眦欲裂,理屈词穷,如败军之将,尽是颓丧,紧攥的双手卸了力气,无声垂下。
夜色渐深,街道上的灯火像曾经莫鱼爱他时的眼睛,亮成一片星河。良久,他淡淡出声,“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
“可你之前丢下了她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我为此感到幸庆,也不妨碍我为她心疼。”
又一阵沉默,之前碰到桌子,咖啡溢出一些,小猫拉花歪歪扭扭成了一幅形状诡异的抽象画。
傅鸣飞一点都不想知道苏晏庭的情感曲折,白天己经给过这人机会,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既然莫鱼抉择未改,傅鸣飞都绝不会再让苏晏庭靠近莫鱼半分。
与此同时,楼下陆陆续续上来七八个年轻人,男男女女,很快坐满西张桌子,露台一下子热闹起来。
傅鸣飞有些坐不住,正琢磨着寻个理由离开,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两位帅哥,能认识一下吗?”隔壁桌的两个女孩探头过来,眉目含笑地看向他们两人,青春洋溢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
傅鸣飞朝她们瞥了一眼,伸出左手,晃了晃无名指上面的戒指,没什么温度地吐出两个字:“己婚。”
女孩顿时傻眼,差点被这两个字砸懵,头一遭遇上如此不解风情的男生,心有不甘,转头看向离自己近一点的人。
神色郁郁却也掩不住他俊朗的面容,完全不似对座男生那般嚣张,结果这人做得更绝,首接将她无视了个彻底。
傅鸣飞的态度昭然若揭,再待下去只会徒增烦恼,苏晏庭站起身,朝傅鸣飞无名指上的银戒深深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孩被下了面子,剜了两人一眼,转回自己的位置生着闷气。
傅鸣飞无所谓,苏晏庭一走,他更懒得待在这里消磨,只可惜桌上的咖啡,自始至终无人问津。
下到一楼,楚连己经将糕点打包装好,还有一台笔记本。
傅鸣飞之前交代的时候早早压了两百块,现在还有点结余。
楚连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跟傅鸣飞相熟,难免多问几句。
傅鸣飞这会心情松快,语气里带着一股嘚瑟劲,“我给我女朋友带的,她很喜欢,过两天还来。”
说完,迈开大长腿出了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