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缕魂魄...是我的?"柳随风剑尖抵住潮汐锁,锁芯里婴孩的眉眼与他七岁时的画像重叠,"碧澜,你究竟篡改了多少命簿?"
碧澜仙子的鲛绡在星梯尽头猎猎作响:"我的好姐夫,当年你哄骗阿姊窃珠时..."她指尖抚过潮汐锁表面的裂痕,"可想过自己的转世会爱上祭品?"
林沉舟突然咳出带鳞片的血:"师兄七岁前根本没有记忆..."他拽住柳随风的星砂索,"冷宫桃树的年轮多出三圈!"
"因为这三圈是鲛人的妊娠纹!"碧澜仙子突然撕裂虚空,露出里面蜷缩的鲛皇尸身——腹部赫然刻着初代阿昙的永字血咒。
蛊婴尖叫着撞向锁芯:"阿姊说...婴孩要吃糖!"尾羽间抖落的饴糖碎屑突然凝成半根缝衣针。
柳随风突然按住剧痛的太阳穴:"沉舟!当年你埋在井底的..."星砂从他七窍溢出,凝成初代阿昙分娩时的画面,"不是鲛尸...是..."
"是你的胞衣!"碧澜仙子将潮汐锁按入星梯,整条天阶突然流淌起幽蓝血水,"姐姐用命换来的孽种,却被师叔祖炼成蛊鼎!"
林沉舟的琉璃盏突然浮现在掌心,盏中万千蛊虫正在啃食自己的倒影:"所以师兄的心跳...从来不是人类节律?"
柳随风突然反手刺穿碧澜仙子的鲛绡:"那你呢?"星砂刃尖挑出枚鲛珠,"三百年来假扮鲛宫遗孤...真正的碧澜早就成了蛊鼎养料吧?"
星梯突然崩塌,十万鲛尸的指骨化作齑粉。潮汐锁在坠落中裂开,婴孩残魂发出初啼——那哭声竟与千蛊朝宗大阵启动时的嗡鸣完全同频....
星梯崩塌的轰鸣声中,碧澜仙子突然撕裂半张面皮。鲛绡下露出的森森白骨上,赫然刻着初代阿昙的手书血咒:「以我骨为舟,渡冤魂归墟」
"师姐当年剖腹取胎时..."碧澜仙子指尖插入自己肋骨缝隙,扯出根泛着蓝光的脊椎骨,"早将半数命魂封在这具鲛皇遗骸里!"
柳随风瞳孔中的星砂突然凝固——那截脊椎骨节上缠着的星纹,竟与自己后颈胎记分毫不差。林沉舟腕间咒印突然暴长,琉璃盏碎片割破掌心:"师兄的心跳...在应和潮汐锁的波动!"
蛊婴突然炸开尾羽,翎羽间抖落的饴糖碎屑凝成半幅星轨图。图中初代阿昙的缝衣针正刺穿婴孩天灵盖,针眼处涌出的不是血,是裹着星砂的鲛人泪。
"阿姊说...要剜珠!"蛊婴尖叫着撞向碧澜仙子手中的脊椎骨。青铜鼎残片突然从地脉喷出,鼎耳倒刺精准勾住潮汐锁的机括。
整座青城山突然倾斜,七十二峰地脉渗出幽蓝血水。林沉舟踩着翻涌的浪头,看见十万冰棺正在血水中重组——每具棺椁都长出青铜触须,须尖挑着枚跳动的鲛珠。
"这才是真正的千蛊朝宗..."碧澜仙子将脊椎骨插入自己后颈,身形暴涨三丈,"用初代掌门的骨血为引,以转世孽种为皿!"
柳随风突然按住剧痛的太阳穴,星砂从七窍喷涌而出,在云端凝成残缺的鲛皇冠冕。冠冕触及潮汐锁的刹那,冷宫废井中浮起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与林沉舟面容相同的鲛人尸骸,心口插着初代阿昙的缝衣针。
"好师侄,看看你的琉璃盏里..."碧澜仙子挥动脊椎骨劈开血浪,"养着的究竟是谁的魂魄!"
林沉舟的琉璃盏突然龟裂,万千蛊虫衔着星砂拼出惊悚画面:七岁那日井底刻字的不是自己,而是具提线木偶,线头另一端系在柳随风腕间。
血浪突然静止,十万冰棺同时开启。柳随风冠冕上的鲛珠迸发强光,照透林沉舟的胸膛——琉璃盏深处蜷缩着初代阿昙的残魂,而她手中缝衣针的尾线,正系着碧澜仙子的鲛绡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