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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故人相逢
剑光如雪，刺破阴霾。
白衣女子身形翩若惊鸿，剑尖点在幽冥教教主咽喉三寸处骤然停住。她蒙着面纱，唯有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冷意："再动一步，死。"
幽冥教教主瞳孔骤缩，忽然冷笑："素闻'寒江孤影'剑出无悔，今日竟会对敌人手下留情？"
林沉舟浑身一震——这称号，他曾在师父醉酒时听过！
十七年前江南论剑，有位女子以半招之差败于武林盟主，自此销声匿迹。师父提起时曾说："若她剑意再狠三分，当今武林怕是另一番天地。"
"你认得我？"白衣女子声音清冷，剑锋却逼近半分。
幽冥教教主忽然扯下黑袍，露出一张遍布刀疤的脸："冷姑娘可还记得，当年是谁救你出火海？"
白衣女子手腕微颤，面纱被剑气掀起一角。林沉舟瞥见那道从下颌蜿蜒至耳后的疤痕，突然想起师父密室中那幅画像——画中执剑女子颈间，正系着一条遮掩伤疤的丝巾。
"是你？"白衣女子剑势稍收，"当年沧州驿站......"
"正是！"幽冥教教主趁机暴退，袖中甩出三枚磷火弹，"冷月心！你欠我的命，今日该还了！"
轰然炸开的火光中，数十道淬毒暗器如蝗虫般扑来。白无涯挥剑成幕，却听冷月心厉喝："屏息！烟中有蛊！"
林沉舟只觉喉间微甜，眼前忽然浮现师父临终场景——老人七窍流血，攥着他的手说："小心......蛊......"原来当年师父竟是中蛊而亡！
"接住！"冷月心抛来玉瓶，自己却迎着火幕冲去。她剑尖轻挑，竟将磷火引作游龙，反卷向幽冥教徒。惨叫声中，柳随风突然惊呼："龙佩在吸我的血！"
锦盒中的玉佩泛起诡谲红光，柳随风掌心伤口处鲜血如丝线般被吸入玉佩。冷月心旋身回剑，剑柄重重磕在锦盒上："这是子母血玉！快松手！"
为时己晚。幽冥教教主狂笑震落檐上积雪："多谢少侠以青城嫡传血脉唤醒圣物！"整条长街忽然地动山摇，青石板裂开漆黑缝隙，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黑甲武士破土而出。
"阴兵借道......"冷月心面纱下的唇色惨白，"原来你们找到了前朝皇陵！"
白无涯剑斩三名黑甲武士，却发现断肢仍在蠕动。林沉舟的剑刺入武士心口，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柳随风突然想起父亲书房中的残卷记载："糟了！这些是玄铁尸傀，需以......"
"至阳之血贯于神兵！"冷月心割破手腕，将血抹在剑身，"林沉舟！你的凤佩呢？"
林沉舟慌忙取出玉佩。冷月心夺过玉佩按在剑锷凹槽，原本银白的剑刃骤然腾起赤焰。她挥剑横扫，三具尸傀应声化为铁水。
"原来龙凤佩是钥匙......"幽冥教教主眼中尽是疯狂，"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突然撕开前襟，心口处赫然嵌着半块青铜鬼面。
冷月心持剑的手第一次颤抖："鬼面蛊王？你竟把自己炼成了母蛊！"
长街尽头传来沉闷的号角声，更多尸傀从地底爬出。白无涯忽然抓住林沉舟的手腕："你带柳公子往东，我和冷前辈断后！"
"不行！"林沉舟反手劈开袭来的尸傀，"这些怪物根本......"
"往东三里是漕运码头，"冷月心挥剑斩断飞来的铁链，"找艘刻着七颗星辰的货船！"她突然贴近林沉舟耳畔，"告诉你师父，他欠我的三十年梨花白，该还了。"
林沉舟还未来得及震惊，就被白无涯一掌推向东街。转身刹那，他看见冷月心摘下面纱，那道疤痕在火光中宛如泣血海棠——与师父珍藏的画像，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