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余木也都没有等到孙盛泽,她越来越焦急,还是决定再去一趟他家。
毕竞说:“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毕竞一首磨蹭到了晚上七点。
“今天去不了了。”
余木也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儿巴巴的。
“还是我自己去好了。”
毕竞把毕没有抱在怀里,问:“你既然知道他这么多信息了,为什么不告诉佟观星,让他自己去?”
余木也因为猫的原因,离他远了一点。
毕没有拖长了音“嗯啊”一声。
“他还受着伤,不想再让他受气。”
余木也没心思跟他解释很多。
怎么跟他说?
如果哪一天真的跟佟观星走到了结局,她也希望是一个有始有终的好结局,而不是一堆烂摊子。
“你把天底下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不累吗?”
这几天医院并不平静。
有一只毕竞很熟悉的金毛因为年老体弱,呼吸衰竭,没能抢救过来。
主人在医院哭到晕厥,余木也那一天都是行尸走肉。
一首到毕竞下班找到她,才发现她眼睛都快凹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哭过一场。
“你说过它就差一点就可以救活,要是早点送过来的话。”
余木也带着哭腔:“你把手机给我保管,我却没有及时发现它主人的信息,又不清楚应急处理措施,它倒在家里的半个小时,明明是有机会救治的。”
毕竞自己也心情沉重,那一天没有过多安慰余木也,只是静静地陪伴了她很久。
第二天,她又恢复成往日的样子,毕竞以为她没事了。
现在看来,不是没事,是太有事了,而且还喜欢闷在心里。
上次能跟他吐露那些,可以算作奇迹了。
“不一样的”,余木也说,“佟观星他不一样。”
哪不一样?
可能他是第一个她说什么都无条件相信的人吧。
领养活动结束的那一天,毕竞的话验证了。
余木也出来倒垃圾的时候,捉到了鬼鬼祟祟在门口徘徊的孙盛泽。
“孙盛泽。”
余木也隔了来往的人叫他。
孙盛泽的脚步停住,余木也走过去。
孙盛泽马上拔腿就走。
“小猫的情况有所好转,很精神。”
这话牵住了他的脚步。
“是你捡回来的,你要去看看吗?”
余木也不敢向前,怕又把人给吓跑。
孙盛泽的背影迟疑良久,最终缓缓转过身。
余木也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杂质,她说:“医院是它们最讨厌的地方,对于嗅觉灵敏的动物来说,消毒水的味道是很难受的,而且每天还要打针吃药,如果能闻到熟悉的气味,对它们来说也是一种安抚。”
她想赌一把,说完这些话就回身进去了。
毕竞掀开帘子,就看见余木也猫着腰,躲在墙后做贼似的露出一双眼睛出来。
“干嘛?”
余木也“嘘”他:“我在堵孙盛泽会不会进来。”
孙盛泽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脚踩在影子上,过了一阵,脑袋抬了起来。
余木也把头缩了回去,怕被孙盛泽瞧见。
“他进来了。”
毕竞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过去。
“想通了?”
“我只是过来看猫的。”
毕竞点头:“可以的,小冉姐,你带他过去。”
陈冉冉把人领去了诊区。
毕竞敲了敲桌子:“别藏了。”
余木也这才走出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余木也说:“我还没想好。”
毕竞问:“打算用爱去感化他吗?”
余木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不搞这种的。”
毕竞温声道:“交给我,我来。”
余木也想了想,还是摇头:“学长,你还说我,这也不是你的责任。”
趁毕竞愣神的功夫,余木也去了诊区。
孙盛泽正蹲在小猫笼子前,专注地看着里面秃不拉几的猫。
小猫睡得很安详,不再一惊一乍,即便来了人,也没有那么强的警惕性了。
“因为皮肤病面积比较大,所以需要剃毛。”
余木也走过去,说:“它胃口比较好,这是一个好的势头。”
孙盛泽说:“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如果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的,那还是算了。”
余木也坦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换个话题,交换一下信息。”
“实不相瞒,我知道你更多的信息,比如你生病的奶奶和缺钱的生活。”
孙盛泽这次反而冷静:“我知道,上次去我家的应该是你。”
“没错”,余木也继续说,“我这个人比较变态,除了跟踪,我可能还会继续骚扰你,但是有人跟我说,这种方式是错误的。”
孙盛泽目不斜视:“那你打算换种什么方式?”
余木也头痛道:“我还没想到,不然也不会苦苦在这里等你,你才是主动的那一方。”
毕竞戴帽子的这一招她也学会了,只不过还用得不是很熟练。
她静默了一瞬,想到什么,语气便失落起来:“你眼熟我,自然知道我和佟观星走得近。你心疼生病的奶奶,我也心疼受伤的佟观星。他被打断了两根肋骨,虽然仗着年轻没有住院,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以后肯定也会留下后遗症的。”
孙盛泽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你并没有动手打人,只是传了话而己,冤有头债有主,就是佟观星被打死了,他也不能找上你玩鬼压床。”
孙盛泽脸色微变。
余木也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站起来,说:“看你这个样子,也确实不知道之后他发生了什么?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以后也不会再找你了。”
她话题一转:“另外,如果你缺钱的话,可以来找我们医院,我们有以动物名义发起的爱心捐款活动,再不济,我手上还有点闲钱,应该可以缓解你的燃眉之急。”
孙盛泽眉头越皱越紧,他语气很冲:“你很烦。”
余木也说:“知道了,你慢慢看,我先出去了。”
毕竞站在门口给她拍手鼓掌,张嘴就要说:“你可真行……”
下一秒,嘴巴就被捂住,整个人都被余木也推着往后面走。
毕竞笑着拿下她的手,说:“以退为进用得不错,我还以为你会用蛮力。”
“什么蛮力,我又不是屠夫。”
余木也摸出一个棉花糖团在嘴里,犯愁:“就是不知道他上不上当。”
“给我一个。”
余木也干脆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口味的,都塞给了毕竞。
毕竞问:“你吃的是哪种?”
“草莓味的,有点甜。”
毕竞挑挑拣拣,拿出了草莓味的,又把其他的放进余木也的口袋。
他靠在前台,悠闲道:“会的,你如果不相信他,可以相信我。”
余木也不假思索:“我当然相信你。”
她说完就去找陈冉冉八卦了。
徒留毕竞在原地。
棉花糖入口即化,草莓的甜腻在口腔扩散。
他低头笑笑:“真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