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轻点轻点!"王复生躺在沙发上首抽气,鸡蛋刚碰到左脸就弹了起来,"七娘你这煮的是石头吧?"
柳七娘飘在半空,鬼火凝成"活该"两个字,手里的鸡蛋却放轻了力道:"让你梦里逞英雄,现在知道疼了?"说着故意往肿得最高的地方按了按。
"嗷!"王复生一个鲤鱼打挺,正撞上过来看热闹的五更琉璃。硅胶娃娃"咚"地掉在他肚子上。
"主人连女人都打不过呢~"五更琉璃坐在他胸口,手指戳了戳他的肿脸,"需要我教您女子防身术吗?"
"少废话!"王复生拎起娃娃扔到一旁,"把昨天后备箱里的土特产分装点,今天给仓库老李他们尝尝。"
"是~是~"五更琉璃晃着双马尾往门口飘,突然回头:"对了,小白少爷带来的冥府的彼岸花蜜要拿出来吗?小姐昨天说想泡茶..."
"你敢!"三个声音同时炸响。王复生捂着耳朵看去,杨小狐正赤脚站在楼梯口,九条尾巴炸成扇形;她身后的杨小白白着脸,手里还捏着半块啃到一半的蜂蜜蛋糕。
"何人伤我郎君!"杨小狐一个箭步冲过来,狐耳贴着头皮抖动。等看清王复生脸上的伤,她突然扭头瞪向杨小白:"哥!是不是你那个..."
"咳咳!"柳七娘飘到两人中间,鬼火拼出个笑脸:"小狐啊,就是你那位准嫂子干的。"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杨小白。
杨小狐的指甲"唰"地变长三寸:"下次见面我撕碎了她!"
"别别别!"杨小白手里的蛋糕"啪嗒"掉在地上,"她爹真会拆了白骨山..."说着尴尬地蹭到王复生跟前:"老弟,对不住啊,没想到躲你这儿反而..."
"没事,"王复生大度地摆摆手,结果扯到伤口又"嘶"了一声,"鬼嘛,都小心眼。冥罗昙这样...哎哟...也是情有可原。"
五更琉璃突然"噗嗤"笑出声:"主人现在像被马蜂蛰了的哈士奇。"
杨小狐的怒火瞬间转向:"你说我郎君是狗?"
"我什么都没说!"五更琉璃的硅胶身体"嗖"地弹向厨房,"我去装土特产!"
杨小白默默捡起掉落的蛋糕,吹了吹灰又咬了一口:"那个...妹夫啊,冥罗昙的梦里打人最多肿三天,但是..."他指了指王复生睡衣口袋露出的那缕紫焰缠绕的头发,"你拿她头发这事..."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众人齐刷刷转头,只见一只穿着黑纱的断手正在敲玻璃,手腕上的玄铁链哗啦作响。
柳七娘的鬼火"轰"地变成血红色:"大清早的,让不让人安生!"
柳七娘说罢,走到窗口,一下了拉开窗,从外面揪进来一个穿着被撕碎的裹尸绸的女子,那个女子长相很怪,长得又象二十岁,又象西十岁的样子,裙摆翻涌间露出青灰色踝骨,足铃系着半截断了的招魂幡绳。
这个时候,杨小白叫了一声:“阴绡姐姐……”
杨小狐扭头瞪哥哥,柳七娘翻了个白眼。
原来她正是冥罗昙两个侍女之一,那个阴绡被摔倒在地,很是狼狈,但还是从地上爬起来,清了一下嗓子,结果说出来的话,嗓音却难听无比,象乌鸦叫一样。她整了一下裹尸绸,傲慢的看了一眼王复生:“听我主人说,是你收留了叛婿?”
听听,这是鬼话吗?有叛徒,叛军,叛婿还是第一次听到。
杨小白扶额叹了气,五更琉璃在备忘录记下"叛婿",然后又问柳七娘:“姐姐,婿字怎么写?”
王复生嘿嘿一笑,从腕牌里抽出勾魂锁,放在手里一颠一颠的:“我这儿没有什么叛婿,只有我大舅哥。”
阴绡看到勾魂锁明显的后退了半步,但长期跟随冥罗昙也让她养成了目空一切的毛病,于是她硬着头皮说:“大舅哥是你的称呼,在我主人这里,只能称叛婿。”
王复生不耐烦的摆摆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阴绡刚要再说什么,突然想起王复生刚才说的有屁就放,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闷了半天,才说道:“我主人说了,你私藏叛婿,罪不可恕,只要你在我主人脚下下跪磕头,我主人会考虑原谅你这一次。”
王复生噗嗤一笑:“你是看番茄小说看多了是吧?”然后他看到阴绡还要说什么,就招招手,对柳七娘,五更琉璃她们说话:“随便打她半个小时就行了,别打死了就行。”
他说完就回屋换衣服去了,柳七娘拿出了鸡毛掸子,杨小狐和五更琉璃狞笑着围了上去,手里的拳“嘎吧嘎吧”的做响。
阴绡吓的亡魂大冒:“大胆,我可是代表我主人来的……嗷。”
王复生换完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拿着车钥匙,看着杨小狐五更她们正在圈踢阴绡,随口问道:“打了多久了?”
五更扭头说道:“打了二十分钟了。”
王复生严肃的点点头:“嗯,再打十分钟就行了。”说完后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杨小白,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白兄,我们都是为你好,你也不用感谢,没事炼点丹药送给我就行了。”
杨小白本来就白的脸更白了,也不知道听没听清王复生的话,只是痴线一样,点了点头。
王复生也没再理这里,随后来到院里,开车上班去了。院里的汽车发动时,还传来阴绡含糊不清的威胁:"等...等我们小姐亲自来..."
"啪!"柳七娘一鸡毛掸子抽在她屁股上:"再吵加钟!"
王复生的车刚驶下山道,后视镜里就看见五更琉璃和杨小狐合力把个破布袋似的东西"啪叽"甩到槐树底下。杨小狐还踹了一脚:"告诉你主子,下回带礼数来!"那团东西蠕动两下,裹着碎布滚进树荫深处。
王复生开着车来到仓库,先把仓库同事叫出来,仓库门口,七八个同事己经围了过来。王复生刚掀开后备箱,老刘就吹了声口哨:"王部长又带好东西了!"
把从安莫西他父母送的一些土特产分给仓库同事,仓库同事齐声欢呼,突然,制单员刘姐说:王部长,怎么你带来的东西和小安带来的都一样啊。
原来她也把从家里捎来的一些东西也分给了同事。
王复生哈哈干笑一声:“巧了,可能这些也是从安秘书家乡的一个地方生产的吧。”
王复生一扭头,看见安莫西正抱着文件夹站在叉车旁。这姑娘今天穿了件米色高领毛衣配牛仔裤,马尾辫扎得一丝不苟——标准的仓库办公室打扮。见他看过来,她立刻低头假装核对单据,可捏着钢笔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众仓库同事疑惑的看着两个人,小孙刚要张嘴,被老付一把捂住了嘴。
车后备箱还有一些品相不错的,王复生打算把这些送给林安琪。
王复生回到办公室,安莫西也跟进来,她的脸羞的红红的,王复生装做没看到,对她说:“你把邓师傅叫进来。”
安莫西哎了一声,扭头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司机邓师傅走了进来,他擦了擦头上的汗:“领……领导,……你,你叫我?”
王复生点点头,让安莫西给邓师傅倒上一杯水,王复生看着邓师傅,对他说:“邓师傅,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洗车店准备转让的?”
邓师傅挠了挠:“领……领导,那可太多了,有,有什么……事?”
王复生又点点头:“我想盘一个洗车铺子,几十个平方就够了,要有晚上睡觉的地方,一个月,租金五六千的,就差不多了。”
邓师傅又挠挠头:“这,这个,我得出去去去,看看。”
王复生点点头:“你出车的时候,帮我打听一下。”
安莫西一首在秘书室里坐着,她看到邓师傅出去后,进来对王复生说:“王部长,你这是帮我弟弟盘洗车店?”
王复生呵呵一笑:“对啊,既然和你父母说了,肯定要办的。”
安莫西红了脸,小声说:“那,多谢王部长了。”
王复生点点头:“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生哥。”
安莫西轻声说:“生哥……”说完像兔子一样跑了出去。看着她出去的背影,王复生却想起在她家里和她睡一张床的情景,很温暖啊。
…………
在林氏集团总部,王复生提着一个编织袋子,来到林总办公室门口,看到林总的张秘书刚刚出门,正好碰见王复生,张穗禾惊讶道:“王部长,你这是干什么?”
王复生忙从包里摸出一个烤地瓜递给她:“这是在仓库微波炉烤的,可香了。”
张秘书提了提鼻子,好香:“嘻嘻,多谢王部长,林总在办公室里。”
王复生推开门,林安琪正在喝着咖啡,面前还放着一碟小点心,她一看王复生,奇怪的问道:“王部长,你怎么来了?”
王复生笑嘻嘻的把袋子放在林总办公桌边上:“听说林总最近工作辛苦,我很是担心,弄了一些特产让林总尝尝鲜。
林安琪拨弄着编织袋里的红薯,指尖沾了些许灶灰。她忽然轻笑出声:"王部长你有心了。"
"这可是没打农药的。"王复生指着红薯皮上的虫眼,"您整天吃精细点心,该养养胃了。"
林安琪抽了张湿巾擦手,睫毛在晨光里颤了颤:"你上次...又帮苏晚忙了?"她故意把"又"字咬得极轻。
王复生一屁股坐在会客椅上:"她朋友女儿丢魂,我去叫了叫。"
"苏小姐说要请你吃饭。"林安琪突然翻开文件,"连我也沾光。"
"该请!"王复生掰着手指算,"那两件文玩至少值七万,她白赚..."
”怎么回事?“林安琪好奇的问。
王复生就把帮李先生解决了他女儿丢魂的事解决了,李先生为了感谢苏晚介绍王复生,就送给苏晚两件古玩的事说了。
林安琪眼一眯:”你们还私下联系啊!”
王复生眨巴眨眼:“私下联系?苏小姐不是你的朋友吗?帮她就是帮你啊!”
林安琪看王复生一脸无辜的样子,知道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就挥挥手,让王复生滚蛋了,就在王复生要离开时,奇怪的问:“王部长,你脸怎么回事?怎么像叫人打过一样?”
王复生无所谓的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掉床下了,摔的。”
林安琪咕哝了一声:“这么大人了,还毛毛糙糙的。”
…………
于此同时,在离王复生家不远处的一间别墅里,阴绡正全身是伤的对一个绝色女子哭诉:“小姐啊,好在是我命硬,全靠装昏才躲过一劫,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而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绝色女子,正在整理自己的妆容,她的脸上也有一些伤痕,头发明显的少了一缕,另一个侍女晦烛正在给她整理头发。
冥罗昙对阴绡说:“我知道了,此仇不报,枉为此鬼。”
晦烛手中的梳子勾到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小姐,要不要先把王复生的..."
"不急。"冥罗昙对着镜子将紫焰发饰别在缺口处,"等他和杨小白..."
窗外槐树上的乌鸦突然集体飞走,落下几片泛着血丝的羽毛。
傍晚的仓库只剩下王复生办公室灯还亮着,别的同事都下班了。王复生却刚刚睡醒,突然听见敲门声。安莫西站在门口,换了件浅蓝色连衣裙,发梢还带着水汽。
"生哥..."她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挎包带子,"我在老刘饭馆订了位置..."
王复生抬头时,夕阳正好透过窗户描摹出她纤细的轮廓。他突然想起在李安付村那晚——这姑娘只穿着单薄睡衣钻进被窝,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而他整夜都紧贴床沿,连翻身都小心翼翼,就这么搂着她,睡了一晚上。
"该我请客才对。"他笑着锁上文件柜,"小舅子的店..."
"别这么说!"安莫西急得跺了下小皮鞋。挎包突然滑落,里面滚出管口红。她慌忙去捡,却撞上同时弯腰的王复生。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拍响。邓师傅的大嗓门传进来:"王,王部长!洗车铺房东说要要要面谈!"
安莫西红着脸退后两步。王复生摸摸鼻子——不知该感谢还是埋怨邓师傅的及时出现。
"我...我先去饭馆等。"她低头往外走,又突然转身,"生哥..."连衣裙下摆旋出个羞涩的弧度,"谢谢你..."
王复生望着她小跑离开的背影,衣服似乎还留着那晚沾染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