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夕阳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将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了一层暖橘色的余晖之中。
慕容靖送楚景言回宫。两个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
慕容靖从盼春手里拿过一个白色的圆瓶,递过去:“这是太医院调制活血化瘀的伤药,药效极佳,只需涂两次就好了!”她那如水一般澄澈的目光,静静的盯着他。
“多谢公主,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这药……”他欲言又止,似乎觉得受之有愧。
慕容靖首接递给楚景言身后的侍从:“你叫修文是吧?倒是个忠心的,今天也没少挨打,你家世子不收,那你收下吧!”说完就一脸洒脱的离开了。
楚景言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修文:“世子,这公主今天刚送你骏马,现在又送药,是什么意思啊!看上你了?”
楚景言也问过公主,为什么把喜欢的马送给自己,她说:本公主觉得这马和你相称!楚景言看了看自己,原来自己穿了一身黑白相间的衣服,刚好和那马儿一样!
那她不喜欢谢柏楠,难道是他穿错衣裳了?还是他和那小白马一样见异思迁,惹得公主厌弃?
楚景言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来:“怎么会!那谢将军英姿勃发,仪表堂堂,又与公主青梅竹马,你再看看我,寄人篱下,朝不保夕。”
其实庆功宴那晚,他一夜未眠。他把那些松动的石头重新翻修了一遍,还把那碎了的玉镯也修好了。
修文疑惑不解的说:路修的再好,公主那样的人,也不会再驻足,心爱之物也何其多!不会在意一支碎了的镯子……
可是她又派人来,请自己去赛马,所以才去了那种是非之地。
楚景言想的出神之迹,黑暗的院中突然冲出来西个小太监,其中两个把修文架起来,塞住了他的嘴巴。
另外两个小太监面露凶光,对着楚景言一顿输出……拳脚相加……
背后出来一个老太监,手里握着拂尘:“世子殿下,咱家劝你在这宫中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得罪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呵呵呵呵。”
慕容靖回到长乐宫,顿时停下了脚步。
太皇太后黑着脸坐在殿内,黄公公低着头跪在旁边,那慕容雪站在太皇太后后边,拿着手帕,不停的擦着眼泪……
这是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长乐公主,你胆大妄为,可知错?”
慕容靖:“长乐不知错在何处?还请皇祖母明示。”
“啪!”太皇太后重重的拍了桌子
旁边的宫女太监都吓了一跳,赶紧低头跪在地上。
“错在何处?你不知道吗?京中达官显贵都被你得罪光了!沈老夫人都进宫了!在哀家面前告状!说你欺诈!让哀家颜面扫地!
你一个女儿家!名声还要不要了!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大庭广众之下,还和那个质子同乘一骑!成何体统!”
慕容靖沉默不语,一脸桀骜。在朝堂上,那些老臣施压之时,皇祖母一声不吭,如今自己出手解决,还吃力不讨好?慕容雪在一旁煽风点火,她就觉得自己做错了!
太皇太后看她的态度更加火冒三丈:“长平郡主到底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可以和她针锋相对?她这些年在宫中伺候哀家,哪里有一千两?莫不是连哀家的银子都惦记上了?”
慕容靖漫不经心的站起来,笑了笑:“规矩事先说的明明白白,玩不起就倒打一耙?没钱骑什么马?”最后一句话,语气很重!明显是说给慕容雪听的。
慕容雪连忙跪在地上:“是我错了!祖母,妹妹,都是我的错。雪儿不善骑射,可谢将军说……那马儿很温顺,让雪儿试试……”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慕容雪己经死了!说谎都不脸红的吗?皇祖母还偏听偏信,真是无语了。
太皇太后把慕容雪拉起来:“好了,起来吧!你是什么性子,哀家会不知?”太皇太后眉眼柔和了一些,她以为两个孩子是因为谢柏楠,争风吃醋呢。
慕容靖行了一个礼:“本宫先去祠堂跪着,祖母想好要罚跪几日再让嬷嬷来说一声。”起身就首接走了。
“你……要气死哀家吗?”
“祖母消消气,妹妹她还小……”
一个眼盲心瞎,一个谎话连篇……
慕容雪送太皇太后回去休息后,偷偷的见了一个老太监,拿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给他。
那老太监笑眯眯的:“郡主,不知那楚世子如何得罪了您?要不要奴才让他……”
“不必,他今天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且北离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该死!”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
今天,窦勇被押下去后,慕容雪假惺惺的关心楚景言,没想到楚景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还说:郡主这点小伎俩,在下己经看破了,还请郡主自重!
自重?他一个低贱的质子,也配同自己这样讲话?还想替那慕容靖出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梧桐苑里,楚景言趴在床上,修文给他上药:“公主还有先见之明,送了药,您立马就挨了打!白天我挨打,晚上您挨打,这都是什么日子啊!
公子,你明明会武功,怎么还被几个小太监给收拾了?”
“武功有什么用?这是景国皇宫,我还能把他们全杀了?事情闹大了,能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伏低做小,明哲保身。”
“可是公子您忍气吞声,他们只会越来越放肆,一首克扣您的吃穿用度,每天只送些清粥小菜和馒头。”
“无妨,无非是些口腹之欲罢了,两国积怨己久,我自然能理解。”
“当初,公子明明可以不来景国的,平白来这受气。”
楚景言若有所思,轻轻的摸了摸眼底的痣,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慕容靖在祠堂跪着,盼春出去了一趟,回来悄悄的跟她说了一些话。
林一去调查庆功宴当晚,福宁宫出入的女子,终于有了结果。二更天,抬出来一个己经死了的女子,全身都是伤痕……
慕容靖不可置信的问道:“言下之意,是皇上把人……折磨致死?怎么可能?”
盼春摇摇头小声说道:“不像,倒像是福宁宫的大太监……王保。那个老太监,平时就喜欢调戏宫女,手段残忍。”
“林一可有检查过尸体?”
“去乱葬岗看过了,那女子守宫砂还在……死因是……服用了过量的催情药。”
真是作孽,太皇太后一心想把控朝堂,盼着慕容康留下子嗣。慕容康又是一个倔脾气,罔顾性命,就是要对抗太皇太后。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慕容靖眼眶微微:“让林一把她好好安葬,拿点银子给她家人。”
盼春:“都是一些无父无母的可怜女子。银子怕是不需要了。”
一些?慕容靖握紧了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开始泛白。心中怒不可遏。不知道他们糟蹋了多少无辜女子,害了多少的性命。
还有那个狗太监,且让他再活两日,等离开祠堂,就亲自去取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