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兮早上出门,一穷二白。
不到午时,带着六万八千两银子,还有两千爽点值,春风得意地回来。
进门就给八个小乞儿发银子,一人一两。
同时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卖身,留下。
不卖,再给十两银子,走人。
最终,只有一个八岁的,叫狗蛋的,拿了银子走了。
林悦兮看着剩下的七个小崽子,满意点头,吩咐春花带下去。
饭桌上,林悦兮慢悠悠地夹起一块蜜汁酥肉,唇齿间满是甜嫩的肉香。
对面,袁嬷嬷急得团团转。
“郡主!”
她压低声音,脸色难看:“银子得了,可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些夫人岂肯善罢甘休?捅到圣上那儿,您让圣上怎么想?要不,咱们还是把钱退回去吧?”
林悦兮托着腮,慢悠悠道:“不这样的话,我要怎么让她们对我印象深刻呢?”
袁嬷嬷心头一跳,首觉不妙:“...这有什么好印象深刻的?”
林悦兮笑了笑,眼尾微挑:“人这一生,朋友和敌人都得多留几个。谁知道呢,今日是仇人,明日说不定就成知己了。”
袁嬷嬷张了张嘴,竟一时无言。
“对了,”林悦兮敛眸,“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袁嬷嬷连忙吩咐下人去取。
不一会儿,十个雕花楠木盒整齐地摆在桌上,盖子上刻着篆体——「玉润坊」。
“昨夜连夜赶制,今早送到。”袁嬷嬷皱眉:“京中这种盒子多的是,刻咱们店名作甚?”
林悦兮笑了,随手拂过木盒上的雕字,语气随意:“嬷嬷说得对,这钱——不能白拿。”
她微微偏头,笑意乖戾:“所以,本郡主决定给她们送点回礼。”
袁嬷嬷苦着脸:咱们铺子里又不是什么皇家御造的珍宝铺,也没什么金贵得排队都买不到的稀罕物,这回礼送过去,能有什么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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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回府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刚一进屋,便狠狠甩开帷幕,冷着脸一言不发。
“嚣张跋扈,目无尊长!”
她猛地抬手,狠狠将茶盏砸在桌上,茶水泼洒,几滴溅在她的衣袖上,她却丝毫未觉。
她这一生,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自嫁入王家后,府中上下莫敢违逆,老爷在朝中也是备受器重,她从未如此憋屈过!
今日在学堂,她本以为能借着这次机会挫一挫那个无法无天的郡主,谁知……
不但没挫到对方的锐气,反倒被压着赔了六千两银子!
即使定南侯夫人当场同她商议,明日就让老爷们在朝堂上参悦宁郡主一本!
——她心口的这口气还是没有半分舒缓。
她狠狠一甩帕子,冷笑一声:“明日朝堂之上,定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夫人,悦宁郡主送了回礼。”
房外,丫鬟小心翼翼地通报。
王夫人冷哼一声,语气讥讽:“回礼?她还能送什么好东西?晦气物件罢了!”
她心烦意乱,正要挥手让人丢了,忽然想起——
若真是晦气之物,倒正好能拿去给老爷,明日一起在朝堂上参她一本!
她眼神微变,冷声道:“拿来。”
不多时,丫鬟捧着一个雕花楠木盒进来。
王夫人接过,指尖略一,感受到木盒表面光滑细腻,盖子上刻着“玉润坊”三个字。
她微微一滞——
玉润坊?
那可是京中很久以前最负盛名的首饰铺子,那时寻常权贵人家都难得买上一件,她也只是偶尔让人去挑几件头面,价格极其昂贵。
她皱了皱眉,心底冷笑了一声。
——哼,悦宁郡主这是想用自家铺子的东西来打发她?
她随手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件。
漆黑如墨的圆饼状饰品,上头雕刻着细致繁复的纹路,边角还做了镂空雕饰,显得古朴雅致。
王夫人不以为意,随手捏起,指尖着雕刻纹路,眼神带着几分不耐。
可就在她随意翻转的瞬间——
她的动作蓦地一顿,整个人陡然僵住!
——那是一张前所未有清晰的脸!
铜镜?不对!
比铜镜清晰百倍!
她甚至能看清自己眼角极浅的细纹,连肌肤的光泽、唇角微微的干裂都纤毫毕现。
她呼吸一滞,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手指微微颤抖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世间竟有这等神物?!
工部侍郎夫人坐在雕花软榻上,轻轻打开锦盒,一眼看到小巧精致的镜子,眸光瞬间亮了起来。
她忍不住轻轻抚摸着镜面,爱不释手,目光贪婪得仿佛黏在了镜子上,连丫鬟低声请示午膳的事都没听见。
定南侯府,厅堂内,定南侯夫人看着桌上那面镜子,冷笑了一声,随手把它推远。
“哼,就这么点东西,也想收买本夫人?”
她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语气不屑:“以为送个稀罕物就能揭过今日之事,当本夫人买不起吗?”
“来人,给本夫人把这东西送回大长公主府!”
片刻后,她转头看向身侧的大丫鬟,压低声音:“去玉润坊,让他们给我准备十面这样的铜镜。”
半个时辰后,丫鬟气喘吁吁地跑回厅堂,“玉润坊的掌柜亲口说的,这东西并非店里所产,而是悦宁郡主独家研制...且刚刚才问世。”
“掌柜还说,这镜子短时间内不会对外售卖,最快要三个月后才有可能放出。”
定南侯夫人猛地瞪大双眼,脸色骤变。她一把扶住桌沿,声音陡然拔高:“快让人去问问,那镜子送回去了没,没到公主府赶紧让人拦下来!”
一位嬷嬷小声回道:“夫人刚刚吩咐...己经让人送去大长公主府上了。”
定南侯夫人:“!!!”
“平日里不见一个个的手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