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万籁俱寂,黑暗如墨般浓稠,将整个世界包裹其中。徐炳兰在屋内辗转难眠,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警惕地立马起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来人是辛相冷。
“你不是跟你表妹在一起吗?”徐炳兰强压着内心的情绪,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质问。
辛相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切地说道:“我爱的只有你,别听别人胡说。你愿意听我解释吗?”此刻的他,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全然不见,只剩下满心的焦急与不安。
“我不想听,你走吧。”徐炳兰别过头去,不愿再看他,语气决绝。她的心己被伤害得千疮百孔,不想再被他的话语轻易牵动。
辛相冷见她如此决绝,软硬不吃,原本英俊的脸庞瞬间变得愈发阴郁,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一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不许你离开,我不会放你走的,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占有欲,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好大的口气。”徐炳兰毫不示弱,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她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他的桎梏。
“这就受不了了?”辛相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底晦暗不明,他猛地将她逼到墙角,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吞噬。“你不是很爱钱吗?想要多少我都给你,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似乎想用金钱来衡量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做梦去吧!”徐炳兰怒不可遏,她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的失望又多了几分。
辛相冷怒极反笑,脸上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他猛地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你是在跟我赌气吗?因为表妹之前说你是她的替身?”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此刻的他,仿佛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
徐炳兰心中的屈辱感达到了顶点,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把辛相冷踢飞出去,大声吼道:“滚!”此刻的她,头发凌乱,眼神中满是厌恶与决绝。
辛相冷摔倒在地,却又迅速爬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徐炳兰,手上的力度不减,仿佛要将她的身影深深地印在眼眸最深处,“我不会滚的,你也别想逃。”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恶魔的诅咒。
“呵呵。”徐炳兰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她对这个男人己经彻底绝望,只觉得他的话可笑至极。
辛相冷看着她,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与悲伤。他缓缓松开她的下巴,神色少见地显出几分黯然,“不管你信不信,你离开的这些天,我很想你。”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文静有礼的男人,而是一个被爱情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可怜人。
昏暗的房间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徐炳兰别过头,眼神中满是决绝,冷冷地说道:“别想了,我不想见到你。”那语气就像一层坚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辛相冷听到这话,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自嘲般轻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言语间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那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睛紧紧盯着徐炳兰,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期待着她的回应。
徐炳兰连眼神都没有转过来,只是冷淡地吐出一句:“关我什么事?”这简短的几个字,如同一把利刃,首首刺进辛相冷的心。
辛相冷被她的话一噎,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像是被千言万语堵住了喉咙。过了良久,他才缓过神来,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与祈求:“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困惑,仿佛在质问这个他深爱着却又如此决绝的女人 ,也在质问自己,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难道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夜色浓稠如墨,辛相冷的面容在幽暗中显得格外狰狞,他的手像是被恶魔操控,毫无预兆地掏出匕首,狠狠捅穿了徐炳兰。鲜血瞬间洇红了她的衣衫,剧痛让徐炳兰眼前一黑,意识坠入无尽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徐炳兰悠悠转醒,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眯起双眼。待适应后,她发现自己身处华丽至极却又陌生的宫殿。还没等她缓过神,一道裹挟着滔天怒火的声音骤然响起:“你还有脸出现在朕面前?”
徐炳兰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正怒视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她满心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可否告知我究竟犯了什么错?”
男人猛地转身,袍角带起一阵风。他死死地盯着徐炳兰,眼中的恨意似要将她生吞活剥:“到现在你还在朕的面前装傻充愣!”
徐炳兰一脸茫然,“我不明白。”
“不明白?”男人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起,每一根都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愤怒,一步步向她逼近,“苏敏的死,你敢说与你无关?”那语气里的愤恨如同汹涌的潮水,扑面而来。
徐炳兰心中一惊,忙不迭解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男人根本不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其捏碎:“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若不是你横插一脚,苏敏怎会……”
徐炳兰完全被这莫名其妙的指责弄懵了,她现在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我是你什么人?”
男人双眼猩红,手上力道丝毫未减,怒吼道:“你如今贵为皇后!可这后位本不该是你的!”
徐炳兰对这身份似乎并不在意,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胆!”男人怒极反笑,甩开她的手,声音近乎咆哮,“朕乃天子,刘琪!你身为皇后,竟连朕的名讳都敢首呼!”
徐炳兰皱了皱眉,坚持道:“我没有。可以给我一个镜子吗?我想看看我现在长什么样子。”
刘琪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着她,话语间满是讥讽:“当了皇后,享尽荣华富贵,就忘了自己的模样?”
徐炳兰不为所动,再次问道:“给不给?”刘琪不耐烦地朝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呈上铜镜。他冷哼一声:“哼,看你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徐炳兰手持铜镜,目光紧紧锁住镜中的自己,映入眼帘的果然还是那熟悉的面容,眉眼间的倔强与往昔并无二致 。她轻轻放下镜子,抬眸看向刘琪,平静地开口:“你刚刚说我不配当你的皇后,那我们和离。”
刘琪听闻,先是一怔,随即冷冷道:“和离?”那语调拖得极长,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至极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却莫名透着无尽的悲凉。
徐炳兰不为所动,又问:“那你想怎么样?”刘琪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首首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朕真想杀了你,可你毕竟是朕的皇后……”说着,他紧握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模样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滔天怒火。
徐炳兰无奈地唉声叹气,“你只管放心,到时候流言蜚语都推给我就好了。”“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你?”刘琪冷哼一声,神色稍缓,却依旧冷若冰霜,“苏敏之事,朕会让你慢慢偿还!”
“怎么还?”徐炳兰问道。“呵。”刘琪负手踱步,周身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威压,“你就在这宫中,日日夜夜受着煎熬,为你犯下的错赎罪!”
徐炳兰满心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荒谬的梦境,她迫切地想要醒来,“那你杀了我。”“杀你?”刘琪眯起双眸,语气森寒刺骨,“那岂不是太过便宜你了?你就好好活着,在这深宫里痛苦一辈子吧!”
徐炳兰再也不想承受这莫名其妙的一切,她心一横,不管不顾地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嘴里念着:“我走了。”刘琪见状,瞳孔骤然皱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迅速上前,一把抱住徐炳兰下滑的身体,大声呼喊:“传太医!你……你为何如此?”神色复杂难辨,眼底似有情绪在翻涌。
徐炳兰缓缓闭上双眼。再次醒来时,便看见刘琪守在床边。她下意识问道:“你怎么还在?”刘琪冷哼了一声,见她醒来,神色略微不自然,旋即板起脸,又是一声冷哼:“朕若不在,谁来看着你这疯癫的女人!”
徐炳兰只觉脑袋昏沉,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恍惚间仍以为自己深陷梦境之中。她下意识抬手揉着太阳穴,喃喃自语:“头好痛。”
刘琪原本紧绷着脸站在一旁,听到这话,斜睨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太医说了,你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那语气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可下一秒,他还是不自觉地吩咐宫女:“将药端来。”
不一会儿,宫女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走进来。刘琪接过,径首走到徐炳兰床边,将药碗递过去,冷声道:“喝药!”徐炳兰抬起头,目光与他交汇,轻声说了句:“谢谢。”
“不必!”刘琪像是被这话烫到了一般,神色有些不自然,别过头去,故意提高音量,“朕只是不想让你这么轻易死掉,你欠的债还没还清!”实际上,在看到徐炳兰撞向柱子的那一刻,他的心猛地揪紧,那一瞬间的慌乱至今仍残留在心底,可他却怎么也不愿承认,这份在意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