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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腐临门万物凋。”
“一剑霜寒十西州！”
夜林内，正爆发着最激烈的战斗。
更是久违的第二次交锋。
上次在轮回树，齐雯雪带领修士败于阴徒王。
这一次，被禁术控制心神的齐雯雪己经判若两人。
拔剑，出剑，挥剑。
一切动作感受不到任何犹豫与慈悲。
不止如此，颤抖的剑端散发着别样的激情。
那是剑者的喜悦。
也是颜思语赐予她的礼物，即杀戮欲望。
即便齐雯雪中了五腐临门，皮肤些许腐烂，她依旧没有停歇。
此时的她不再害怕疼痛，不再害怕死亡。
只是尽情于这种难以言说的悸动。
杀，杀，杀！
两人的武器不断碰撞，剑气与刀罡不断破坏着周遭地形，震慑西方。
阴徒行眼神黯淡下来：“你变了，你与吾一样，己经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剑。”
“多说无益，为了颜公子，你必须死。”
齐雯雪眼瞳中散发出难以言说的魔性。
此时的她己经彻底沉浸于幻觉世界之中。
在那个世界，颜思语是与她朝夕相伴的如意郎君。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曾经的懦弱，自私早己烟消云散。
此时的她心中的只有爱，像是扑火的飞蛾一般燃烧着自己。
“唉，原来不一样，只是个疯子。”
瞅准机会，阴徒行硬吃下两道剑气，随即重重一脚踢在齐雯雪的小腹。
“呜。”
齐雯雪像是泄了气的般的皮球般，飞出十几丈远。
在与树枝和泥土的撞击摩擦下，齐雯雪变得脏污，邋遢。
她的头发被磨掉了几缕，衣袖破烂不堪。
但是没人会厌恶这位绝尘容貌仙子。
齐雯雪从地上缓缓爬起，再次摆好架势。
在月光之下，这位沾惹尘泥的仙子变得越发动人与亲和。
此时的她己经卸掉了无用的矜持，彻底沦为了一头美丽的野兽。
“可悲，原来是心神都被抛弃了。”
阴徒行说到这停顿片刻：“清醒也是一种可悲。你要是这么糊里糊涂死掉，倒是不错。”
与欲魔那欲罢不能的赐福不同。
长生魔在赐予信徒生命的同时，也赐予了他们无尽的苦痛。
阴徒行不断溃烂的肌肉与皮肤，就是在偿还代价。
魔族的赐福，从来伴随着巨大的代价。
而阴徒行很清楚，对方也在支付着这种代价。
“恶心的魔族走狗，看剑！”
齐雯雪凝神聚气，剑道再开。
所用的，乃是灵剑门的奇招。
“万雪千山不留痕。”
空中温度骤降，冷得让人窒息。
阴徒行只感到血管中的血液仿佛也在此时此刻凝固住。
在毫无征兆得前提下，天空出现亮银色的细线。
那是无数剑气编织的死亡之网。
一旦命中，便会被这道剑网切成碎肉。
这是齐雯雪不曾掌握的杀招。
是她在入魔后，才临时顿悟的境界。
曾经那个表面成熟，内心是个小女孩的齐雯雪己经死掉。
此刻的她只是颜思语手中的利剑。
所考虑的，便是如何完成身为剑的使命。
阴徒行睁大溃烂的眼睛，感受着这无声无息的一击。
随即，他猛力挥刀，刀刃夹杂着浓厚煞气。
这并不是魔族的招式。
而是他堕落于魔族之前，作为修士引以为傲的绝技。
“阴阳割昏晓。”
强大的灵力伴随着这致命一击，竟然有扭曲空间的能力。
强招相会，随即天崩地塌。
扭曲空间的刀招击中齐雯雪，将齐雯雪的右手手臂扭成麻花。
而阴徒行也没逃出剑招，全身上下被切去好些片肉。
几处伤口深可见骨。
肠子耷拉出来，落在了地上。
更要命的是创口上温度极低。
像是被液氮冻过一样，血液和肉体快速消亡。
长生魔虽然有复生之术，但复生能力有限。
且限制于低温，很难恢复。
双方这回合，竟然打的是两败俱伤。
但也由此，齐雯雪确定了对手的身份。
“阴阳割天，乃是百岳城龙家的绝学，你是百岳城龙家人！”
一语道破身份，阴徒行却并无喜色。
反而脸上略有局促。
龙家是百岳城大族，极好面子。
龙家哪个修士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如今只是个满身脓疱的胖子，自然也不愿意身份被泄露。
齐雯雪右臂己经彻底废掉了。
换作平时的她，蚊子叮个包都要气的杀人。
现在，她却无比的平静。
她用左手握剑，强行撑起身躯，任由右臂的血液洒落在泥土上。
脸色冷峻，仿佛感受不到右臂疼痛那样。
阴徒行无奈点点头：“是啊，是龙家人，一个相信了长生魔的蠢货。”
“魔族走狗，该死。”
齐雯雪单手运招，摆出了架势。
“我是魔族走狗，那你呢。那个颜公子拿你当刀使，你也愿意？”
“那是爱，你不懂。”
“哼，我也不愿意懂。”
阴徒行拾起掉在地上的肠子，将它装回原位：“唉，好久没回龙家了。我问你，龙家，还在吗？”
齐雯雪瞥了一眼阴徒行身后树林中的阴影，老实回答道：“龙家现在行事低调许多，门内修士凋敝。”
“是了，龙家犯了大错。龙鸣玉的事儿，龙家人都想错了。”
想到这儿，阴徒行抬起头：“来吧，来杀了我吧。你应该也知道我身份吧，那位冒充青灯会颜家公子。我至少也是结丹期的神识，筑基期修士隐藏身形偷袭，己是无用。”
颜思语铁青着脸从阴影中走出来。
本来他是想偷袭的，却被认了出来。
看来结丹期修士的神识确实不简单。
更让颜思语在意的，是对方猜穿身份：“你为何认为我不是青灯会。”
“因为青灯会没有理由在此挑衅长生魔的信徒，你这招，是在驱虎吞狼。”
颜思语冷笑道：“你说是那就是呗，难道魔族之间还真的没有纷争？”
“的确，魔族之间刀兵相向也是常见，只是阴徒王不愿意与青灯会结怨。”
“不愿，还是不敢？”
阴徒行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道：“你这次计谋的确精彩，对付天刑地罚绰绰有余。”
“哦，你的意思是还不够对付你？”
“是，因为你搞错了一点，阴徒王可从来不会放我单独行动。”
说罢，阴徒行看向远方。
此刻，一队乘坐法器的魔族修士正朝这里赶来。
森林中，无数癫狂的暗影，正朝这里涌来。
阴徒行继续向颜思语挑衅道；“如何，还要再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