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开荒建国!

第6章 硝烟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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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在乱世开荒建国!
作者:
那山那人那拉布拉多
本章字数:
6816
更新时间:
2025-06-16

“末席……陈稷……”

络腮胡军官宣判般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校场上数百道目光如同实质,复杂地钉在陈稷身上——惊疑、震撼、嫉妒,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惮。那把简陋得近乎粗野的踏张弩,那三支穿透草人胸膛的“木棍”,还有他背上那具沉重、沉默、透着不祥气息的“铁疙瘩”,共同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陈稷面无表情,仿佛那“末席”二字是落在别人头上。他只是微微颔首,便弯腰,将地上那具冰冷的踏张弩拆解开来,青铜弩机和弩弦小心收好,硬木弩臂随手丢弃。然后,他重新背起那沉重无比的三眼铳残骸,动作沉稳,如同背负着命运的基石。腰间的朴刀刀鞘,在残阳下泛着冷硬的光。

“散了!三日后复试!刀枪骑术,生死自负!”络腮胡军官不耐烦地挥手驱赶人群,目光扫过陈稷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陈稷随着人流离开校场,重新回到那西面漏风的破败营房。空气似乎更冷了。同屋的流民们下意识地与他保持着距离,眼神躲闪,仿佛靠近那沉默的身影就会被某种无形的寒意冻伤。他依旧选择了最角落的位置,放下三眼铳残骸,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营房里的嘈杂似乎离他很远。脑海中反复回放的,是木台上那两个身影——须发皆白的老者,还有那个左手少了三根手指、眼神炽热如烙铁的中年军官。尤其是后者,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简陋的伪装,死死钉在了那具三眼铳残骸上。

“神机营……”独臂老铁匠嘶哑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前朝火器精锐……这具残骸,是钥匙?还是催命符?

三日后,复试。

校场中央的积雪被清理干净,露出冻得硬邦邦的黑土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汗臭和一种绷紧的肃杀。木台上的人比初试时多了几位,甲胄鲜明,气息沉凝。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依旧坐在角落,半阖着眼。断指军官则换上了一身更精良的鱼鳞甲,按刀立于老者身后,目光如同鹰隼,锐利地扫视着场下。

复试者仅余百人,都是初试中弓马娴熟、气力过人的佼佼者。他们大多手持发放的制式木刀,紧张地活动着手脚,目光死死盯着校场中央那数十个披着破烂皮甲、插着枯草的草人靶。

“复试,刀术!”络腮胡军官声音洪亮,带着金铁之音,“木刀对草甲!击倒、刺中要害为优!半柱香时间,斩获多者胜!”

规则简单而残酷。木刀虽钝,但在大力劈砍下,足以折断骨头。披着皮甲的草人,要害处也只是用红布条做了标记。

“开始!”

铜锣炸响!

百名汉子如同出闸的猛兽,嚎叫着扑向中央的草人阵!木刀破空声、沉闷的撞击声、草人支架断裂的“咔嚓”声、还有受伤者的闷哼瞬间响成一片!场面混乱而血腥。

陈稷动了。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盲目冲撞。他背着那沉重的三眼铳残骸,动作却异常迅捷。他没有拔出腰间的朴刀,只是握着那把分发下来的、分量不轻的木刀。他的目光冰冷而专注,脚步踩在冻土上,发出沉稳而迅疾的“哒哒”声。

他像一头闯入羊群的孤狼,目标明确——那些被红布条标记了咽喉、心口的草人!

避开一个挥舞木刀、状若疯虎的壮汉,陈稷矮身突进。手中木刀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自下而上,精准无比地撩中一个草人的咽喉!木刀锋刃狠狠撞在披甲下的硬木支架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草人脖颈应声而折,头颅歪斜!

脚步不停,旋身!木刀顺势横扫,带着全身旋转的力量,“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另一个草人的心口!草人胸前的皮甲凹陷下去,整个向后倒飞,撞倒了后面一个!

精准!高效!冷酷!

他如同一个精密的杀戮机器,每一次出手都简洁致命,绝不浪费一丝力气。沉重的三眼铳在他背上,非但没有成为累赘,反而像一块磨刀石,不断砥砺着他动作的精准和力量的爆发。他游走在混乱的战场边缘,每一次突进,每一次挥刀,必有一个要害草人倒下。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花哨的呐喊,只有木刀击打在硬物上的闷响和草人支架断裂的哀鸣。

木台上,那断指军官的目光越来越亮,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他按在刀柄上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半柱香时间,转瞬即逝。

“停——!”

铜锣再响!

混乱的校场瞬间安静下来。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不少人身上挂了彩,鼻青脸肿。再看场中,数十个草人靶东倒西歪,大部分只是被砍倒或劈歪,只有少数要害处的红布条被木刀击中,草人支架彻底断裂。

而陈稷脚下,方圆数步之内,竟倒了六个草人!每一个,都是咽喉或心口要害被重击,支架断裂,彻底损毁!他握着木刀,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依旧沉静如渊。背上那具三眼铳残骸,在残阳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清点!”络腮胡军官脸色难看地下令。

结果毫无悬念。陈稷,斩获六个要害草人,冠绝全场!断指军官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他快步走到老者身边,低声急促地说了几句什么。老者半阖的眼帘微微抬起,浑浊的目光在陈稷和他背上的铁疙瘩上停留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刀术,陈稷,优等。”络腮胡军官几乎是咬着牙宣布。

复试并未结束。接下来的骑术,对陈稷这个从未真正骑过马的流民来说,是真正的难关。临时配发的劣马性情暴躁,他几次险象环生,最终只能勉强控住马匹跑完场地,动作笨拙,毫无技巧可言,只落得个“次等”评价。

但这己无关大局。刀术的惊艳表现,尤其是那具始终背在身上、引人无限遐想的巨大“铁疙瘩”,己足以让他引起某些人的绝对关注。

复试结束,众人散去。陈稷刚要离开校场,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陈稷?”

陈稷转身。是那个断指军官。他独自一人,站在校场边缘的阴影里,高大的身躯如同铁塔,仅剩拇指和食指的左手随意地按在腰刀上。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和一种毫不掩饰的探究。

“是。”陈稷平静应道,心中警惕瞬间提到最高。

断指军官的目光如同实质,先是扫过陈稷的脸,落在他腰间的朴刀上,最后,死死地钉在了他背上那具三眼铳残骸上!那目光极其复杂,有震惊,有狂热,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怆?

“跟我来。”断指军官没有废话,转身便走,语气不容置疑。

陈稷沉默片刻,迈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校场边缘的枯树林,走向军营深处一处更加僻静、守卫森严的院落。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焦炭和某种刺鼻的硫磺气味。

断指军官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工棚。火光熊熊!

几个巨大的炉膛里,劣质的煤炭燃烧着,发出暗红的光芒,热浪滚滚扑面。十几个打着赤膊、浑身油汗的工匠正在忙碌。有的奋力抡着大锤,敲打着通红的铁胚,火星西溅;有的在拉动着巨大的风箱,发出沉闷的“呼哧”声;有的则在小心翼翼地研磨着一些闪烁着寒光的金属部件。

空气中充斥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风箱的喘息声、炭火的噼啪声,以及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硫磺、硝石和劣质油脂混合的刺鼻气味!这气味,陈稷无比熟悉——这是火药的味道!虽然很淡,很劣质,混杂在金属粉尘和汗味中,但绝对错不了!

断指军官带着陈稷径首穿过这热火朝天的工棚,来到最里面一个相对独立、堆满了各种金属废料和半成品的角落。这里有一个单独的小炉膛,炉火不旺,旁边的工作台上,散乱地摆放着几块形状奇特的铁疙瘩、一些扭曲的铜管、还有几小堆颜色各异的粉末——硫磺粉、木炭粉、还有……泛着潮气的土硝!

陈稷的心脏猛地一跳!火药原料!

断指军官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盯着陈稷背上的三眼铳残骸,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卸下来!”

陈稷没有动,只是平静地回视着对方。

断指军官猛地伸出他那仅剩拇指和食指的左手,指向三眼铳那三根锈死的管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颤抖:

“认得它吗?啊?!前朝神机营!‘三眼喷火兽’!老子当年在神机营当火长的时候,就抱着这玩意儿跟北蛮子拼命!一铳下去,三团火球!铁砂横飞!人马俱碎!”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嘶哑,眼中泛起血丝,仿佛回到了那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的战场。

“可后来呢?”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一根锈蚀的铁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仅剩的两根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朝廷烂了!军饷断了!火药受潮!铳管炸膛!兄弟们的胳膊、腿……就他妈像这地上的破铜烂铁一样飞!”他指着地上散落的扭曲废铁,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悲愤和恨意。

“老子这只手!”他猛地举起那残缺的左手,在炉火的映照下,断指处的疤痕狰狞如鬼,“就是被自己炸废的‘喷火兽’啃掉的!”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炽热的目光再次死死锁住陈稷背上的残骸,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

“小子……告诉我!这玩意儿……哪来的?!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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