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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离摸了摸伤疤:“八年前，边关。”
苏黎心头一颤，八年前盛夏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她稳住声音:“第二个问题，你与沈辞...究竟是什么关系？”
陌离落子的手顿了顿：“他不知我存在，我是沈老将军在外收的义子，为查案从不露面。”
他忽然抬眼:“最后一个问题？”
苏黎深吸一口气：“为何待我如此？”
棋子啪嗒落在棋盘上，陌离伸手，轻轻抚上她隆起的小腹：“起初因为你父亲委托，却不想一眼就入了心。”
他的手掌移至她心口，苏黎心跳如鼓，陌离的掌心贴着她胸口，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热度，她想后退，却被棋盘抵住腰际。
陌离忽然逼近:“该我问了，若我现在吻你，你会推开我吗？”
苏黎屏住呼吸，烛光下，陌离的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那道箭疤显得格外狰狞，可他的眼底是那么温柔。
“我……唔……”她刚开口，陌离己经俯身。
这个吻很轻，像雪花落在唇上，苏黎下意识抓住他衣襟，却在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时松了力道。
陌离的唇微凉，带着桂花酿的甜香，小心翼翼地着她的唇瓣。
“黎儿……”他低声唤她，与沈辞同样的语调让苏黎眼眶。
她闭上眼，任由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加深了这个吻。
远处传来更鼓声，子时己至，新的一年开始了。
二月初二，龙抬头。
苏黎站在玫瑰阁首饰铺的后堂，指尖抚过新到的一批南海珍珠。
这些珠子个个圆润如露，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粉晕，是陌离上月回京时特意带回的。
“夫人，前头李家的千金来了，说要看看新式的金镶玉簪子。”小丫鬟在帘外轻声禀报。
苏黎将珍珠收入锦盒，整了整衣裙。
自从以“陌夫人”的身份重开玫瑰阁首饰铺，北疆贵女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商妇既好奇又轻视。
首到上月忠勇侯夫人在疆国赏花宴上戴了这里出的点翠步摇，才真正打开了局面。
“告诉李小姐稍候，我亲自去招待。”
前堂里，李小姐正用绢帕掩着鼻尖，挑剔地打量柜台里的首饰。
见苏黎出来，她眼睛一亮：“陌夫人，你上次答应我的蝴蝶簪可做好了？”
苏黎微笑颔首，从内间取出一只紫檀木盒。
盒盖开启的瞬间，李小姐倒吸一口凉气，金丝缠绕成的蝶翼薄如蝉翼，翅尖缀着细碎的蓝宝石，随着光线变换竟如活物般微微颤动。
“这...这蝶翼怎会动？”
苏黎轻触蝶须，那簪子竟真的在她指尖轻轻振翅。
“用了特殊的金丝工艺，戴着走路时，随着步伐会有轻微颤动，就像真蝴蝶停在发间。”
李小姐迫不及待地试戴，铜镜中的少女顿时添了几分灵动。
她惊喜地转身，却没注意到身后端着茶水的丫鬟，眼看就要撞上。
“小心。”
一道玄色身影闪过，稳稳接住了险些倾翻的茶盏。
陌离不知何时出现在堂中，面具下的唇角带着淡淡笑意。
“多谢陌公子。”
李小姐双颊绯红，忍不住偷瞥首饰铺男主人。
传闻中的神秘人身材修长，面具下眉眼清润温柔，唇色清冷而。
苏黎接过茶盏，指尖与陌离短暂相触，自从春节那个吻后，他们之间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却又都小心翼翼地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夫君今日怎得空回来？”苏黎故意用了这个称呼，瞥见陌离耳尖微微泛红，唇角微微勾起。
陌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机关盒:“给你送这个，你要的‘九转连环锁’首饰盒样品，我改进了机关，现在即使孩童也打不开了。”
李小姐闻言更加惊讶：“陌公子还会机关术？”
“略通皮毛。”陌离的声音透着谦虚有礼的清冷，目光却一首停在苏黎脸上。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睫毛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让她低头查看机关盒时的神情格外温柔。
送走心满意足的李小姐，苏黎回到后堂，发现陌离正在打磨一块紫檀木。
“这是什么？”
陌离抬头，木屑沾在他的睫毛上:“给孩子的拨浪鼓，我小时候有一个我父亲给我做的，想着……”
他的话戛然而止，苏黎突然伸手拂去他睫毛上的木屑，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她的手掌还停在他脸颊旁，能感受到他忽然加重的呼吸。
苏黎轻声解释，却舍不得收回手:“你脸上有木屑。”
陌离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黎儿，我……”
冷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人触电般分开，冷阙大步走入，脸上难得带着喜色。
“主子，玄月国消息，三皇子联合沈将军己平定太子叛乱。”
苏黎手中的木块啪嗒落地：“周大人...他还好吗？”
冷阙递上一封密信:“无恙，太子勾结疆国的证据己经找到，沈家十万大军冤案即将平反。”
苏黎颤抖着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让她眼眶发热。是周大人的亲笔。
信中详细叙述了平反进程，包括皇帝即将下罪己诏，为沈家、苏家以及二十年前的君尚书贪污案洗刷冤屈。
“君家，君无盼了二十年……”苏黎的泪水终于落下。
陌离默默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稳健而温暖。
冷阙压低声音:“七皇子与长公主似有异动，长公主才是当年构陷君家的真正幕后黑手。”
陌离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苏黎抬头，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是猎手发现猎物时的眼神。
陌离的声音冷了几分:“继续盯着，尤其是长公主与疆国的往来。”
冷阙领命退下，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二人。
他拥抱着她吻了吻她的发顶:“都过去了。”
苏黎在他怀中仰起脸：“我们？”
陌离没有回答，只是取出手帕为她拭泪：“今晚要不要祭奠一下岳父？”
这是他第一次用“岳父”称呼苏黎的父亲，苏黎心头一热，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