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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晖愣住了。
誓言？
他想起了自己刚才对着电脑屏幕的哭喊。
“只要您能帮我找回小蝶，我丁晖，我丁家，愿意世世代代为您上香，日日夜夜供奉您！”
这就是自己的誓言！
神明……
真的听到了！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丁晖的理智。
他顾不上思考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拼命地对着白无常的身影磕头。
“当真！当真！”
“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只要能找回小蝶，小人愿为城隍爷做牛做马，生生世世，供奉不绝！”
他的额头早己红肿破皮，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但他浑然不觉。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是他最后的稻草。
白无常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确认他话语中的真诚。
片刻之后，那声音再次响起。
“善。”
“你的女友小蝶，己为我家城隍爷所救。”
“她如今正在海晏城隍庙中，性命无忧，安然无恙。”
轰！
这几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在丁晖的脑海中炸响。
小蝶……
被救了？
在海晏城隍庙？
安然无恙？
丁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是激动到无法言喻的泪水。
“谢谢……谢谢城隍爷……谢谢白无常大人……”
他哽咽着，除了道谢，己经说不出任何完整的话来。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金光在白无常身前亮起。
光芒散去，一根通体金黄、散发着奇异香气的檀香，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此乃神赐之香，你且收好。”
“去海晏吧。”
“你的诚心，城隍爷己经听到了。”
话音落下，白无常的身影和那片白茫茫的空间一同开始变淡。
丁晖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大人！大人！”
可他的手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眼前的景象迅速褪去，他又回到了那个堆满泡面桶和烟头的出租屋。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若不是手中那冰凉而真实的触感，丁晖真的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太过真实的梦。
他低下头，摊开手掌。
一根金色的檀香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那股安神静心的异香，清晰可闻。
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小蝶真的被城隍爷救了！
“小蝶！小蝶！”
丁晖从地上一跃而起，激动得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擦干眼泪，通红的双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去海晏！
现在就去！
他要立刻去海晏，去城隍庙，去见他的小蝶！
同一时间，在数百公里外的常宁市。
司鬼局总部大楼，顶层办公室。
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魏昌全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双眼布满了血丝。
他己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作为常宁市司鬼局的局长，他见惯了生死，处理过无数诡异的案件。
但这一次，失踪的是他唯一的孙女，魏羽。
桌上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笑得阳光灿烂，旁边是他的儿子和儿媳。
他的儿子儿媳，在三年前的一场大战中，为守护常宁而战死。
现在，他唯一的亲人，他相依为命的孙女，也失踪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个年轻的司鬼者走了进来，神情疲惫。
“局长。”
魏昌全抬起头，声音沙哑。
“说。”
“海晏那边传来最新消息。”
“我们派去的行动队，己经和当地的负责人接上了头。”
“他们联手端掉了一个叫‘鬼媒’的窝点，从里面解救出了一批被拐骗的年轻女孩。”
听到这里，魏昌全的眼中闪过希冀。
“小羽在里面吗？”
年轻的司鬼者低下头，艰难地开口。
“……不在。”
“我们核对了所有获救人员的身份信息，没有找到魏羽小姐。”
魏昌全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他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失望和疲惫都压进胸膛。
“继续找。”
“是。”
年轻的司鬼者没有立刻离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局长，海晏那边的同事还说了一件事。”
“他们说，海晏的城隍庙，最近特别灵验。”
“很多失踪案的受害者，最后都是在城隍庙里找到的，毫发无伤。”
“我们的人说……要不，我们也去拜拜看？”
话音刚落，魏昌全猛地一拍桌子。
“胡闹！”
他那疲惫的眼中迸射出严厉的光芒。
“我等司鬼者，是秩序的守护者，是行走于人间的利刃！”
“我们靠的是手中的武器，靠的是坚定的意志，靠的是我们自己！”
“什么时候轮到去求神拜佛了？”
“给我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神仙！”
“所谓神明，不过是强大的鬼魅罢了！”
“拜神无用！”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年轻的司鬼者吓得不敢再出声。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沉寂。
魏昌全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万分的声音，飞快地说着什么。
魏昌全脸上的表情，在短短几秒钟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严厉，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的震惊。
最后，是狂喜。
他紧紧地抓着电话，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确定？”
“你再说一遍！？”
“好！好！我马上过去！”
啪嗒。
他挂断电话，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下属，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
“备车。”
“……去哪，局长？”
“去海晏！”
魏昌全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刚才的电话是海晏分部打来的。”
“他们说……小羽……”
“小羽在海晏城隍庙，找到了！”
海晏市，另一处高楼的天台。
夜风呼啸，吹动着陈渊的黑色夹克。
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美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的女人。
她身穿一袭火红色的长裙，身姿妖娆，媚眼如丝。
一颦一笑，都足以让世间任何男人为之疯狂。
但她周身散发出的，却是冰冷刺骨的阴邪鬼气，浓郁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就是艳鬼，一个为了晋升，不惜掀起腥风血雨的恐怖存在。
“陈渊，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艳鬼的声音娇媚入骨，还有些不耐。
“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陈渊没有看她，目光依旧投向远处城隍庙的方向。
“计划不变。”
他的声音和夜风一样冷。
“明天，我会以常平司鬼局‘十二斩鬼’的身份，正式进入城隍庙。”
“这个身份，是最好的通行证，谁也拦不住我。”
“他们只会以为，我是来协助调查失踪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