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乃伊比喜那张布满了狰狞伤疤的脸,在教室顶上惨白灯光无情的照射下,像是一幅描绘着痛苦与折磨的浮世绘,每一道沟壑都诉说着一个残酷的故事。
他站在讲台上,仅仅是存在,就让整个房间的空气变得黏稠而沉重,仿佛连光线都被他身上那股铁锈与鲜血混合的气息扭曲了。
他的声音,仿佛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能刮下人一层皮的粗粝感,刺入在场每一个考生的耳膜。
“我是这场考试的第一任主考官,森乃伊比喜。”
他那双深陷在伤疤里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扫过台下那些因为恐惧而噤若寒蝉的小鬼们,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几分残忍的弧度。
“这次考试,有一条绝对的,不容置喙的规则。”
他缓缓伸出一根被绷带缠绕的手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像一根指向地狱的信标。
“那就是……不允许作弊。”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十几名中忍监考官,同时向前踏了一步,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和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气,让教室里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
“一旦被我们的监考官发现有任何作弊行为,每次扣两分。初始分十分,扣完为止。”
“如果有人不幸被扣光了分数,
”伊比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恶意,“那么,他,以及他所在的小队,将一同被淘汰出局!”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无数道惊恐、愤怒、不敢置信的目光,在各自的队友之间飞速交换,猜忌的种子在这一刻被种下,瞬间生根发芽。
‘哦?经典的心理战术啊。’
雏田百无聊赖地,将最后一片黄油酱油味薯片送进嘴里,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然后用纸巾仔细地擦了擦手指,不留下一丝油渍。
她的小脸上,依旧是那副天真无辜的表情,但蔚蓝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看穿了剧本的淡然。
‘先用毫不留情的连坐法,制造团队内部不可调和的信任危机,将压力从个人转移到集体,让弱者成为拖累强者的累赘。
再用“不允许作弊”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来疯狂暗示这场考试的真正核心……’
‘说白了,就是考验在极端压力下,获取和传递情报的能力。忍者嘛,偷鸡摸狗才是本行。’
‘真是……老套到让人想打哈欠的剧本。’
试卷很快分发了下来,纸张的油墨味混杂着考生的汗味,在密闭的空间里发酵。
雏田拿到卷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纸面,粗略地扫了一眼。
问题一:解读一串由鸟鸣声频率和间隔组成的暗号。
问题二:根据风速、湿度和苦无投掷角度,计算出在移动靶上造成致命伤的精确弹道轨迹。
……
问题九:给你一份残缺的敌方补给清单和巡逻路线图,分析敌方指挥官的心理侧写、性格弱点,并预测其在未来三天内最可能采取的三种行动方案。
她那双蔚蓝的眼眸,缓缓地,眨了眨。
‘就这?’
‘这不都是我三岁时,为了打发时间,在老爹的书房里翻出来的、用来练字的习题吗?’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笔。
甚至连草稿都不用打,纤细的笔尖在纸上行云流水,发出“沙沙”的轻响。
那声音在充满了紧张呼吸和心跳声的教室里,显得格外从容不迫,甚至有几分催眠的意味。
不到五分钟,整张卷子,除了那明显是陷阱的最后一题,己经全部被工整秀丽的字迹填满。
答案,逻辑严密,推导完美,无可挑剔。
好无聊啊……
她单手托着肉乎乎的腮帮子,决定巡视一下自己“公司”两位核心员工的工作状态,评估一下这次“团建活动”的成果。
转生眼,无声无息地开启。整个世界在她眼中,瞬间化为了查克拉与信息的洪流。
她的视线,首先落在了团队的“吉祥物”,鸣人身上。
预想中那张抓耳挠腮、满头大汗、试卷上一片空白的脸,并没有出现。
只见鸣人正襟危坐,金色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像两只打结的毛毛虫。
他咬着笔杆,盯着那道暗号题,嘴里念念有词。
虽然速度很慢,甚至有几个字还写错了,但他……确确实实在独立思考。
雏田甚至能从他那简单的逻辑链中,看到自己之前“CEO特训”的影子——排除法、逆向思维、关键词联想……
终于,他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睛一亮,奋笔疾书,解出了第一道暗号题。
‘嗯……不错。’
雏田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微笑。
‘看来我之前进行的“填鸭式CEO特训”还是有效果的。虽然离上市敲钟还远得很,但至少,己经不是那个连基础财报都看不懂的笨蛋了。’
‘孺子可教也。’
带着一丝老母亲般的欣慰,她的视线,转向了团队的另一位核心成员,公司的“门面担当”——宇智波佐助。
然后,她脸上那姨母般的微笑,一寸一寸地,僵住了。
只见佐助的眼中,三枚漆黑的勾玉,正以一种高贵而冷艳的姿态,缓缓转动。写轮眼,赫然开启。
那双被誉为能看穿三界、洞悉万物的神之眼,此刻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红光。
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费力地偷看那些一看就是学霸的考生的答案。
他的视线,精准地,优雅地,越过了攒动的人头,无视了那些监考官的巡视,最后,以一种无可匹敌的精确度,落在了……鸣人的卷子上。
然后,他以一种与写轮眼洞察力相匹配的极快速度,将鸣人那歪歪扭扭的、甚至还带着错别字的答案,一字不差地,“复制”到了自己的试卷上。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临摹一幅传世名画。
雏田:“……”
她那双蔚蓝的眼眸,瞬间,像是被西伯利亚的寒流冻结了一般。
‘宇智波……佐助!’
‘你开着写轮眼!开着你那号称能看穿一切忍术、幻术、体术的眼睛!’
‘去抄一个学渣的作业?!’
‘我们宇智波一族的脸……我们第七班的脸……我们木叶村的脸……都被你一个人给丢尽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自家股票跌停的羞耻感,涌上了雏田(的内在)的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视线转向了考场上另一位名声在外的“天才”——她的堂兄,日向宁次。
或许……宁次能给她一点安慰,让她相信这个世界的天才,还是有点底线的。
然而,当她看过去时,现实给了她更沉重的一击。
她看到的,是宁次额角青筋暴起,那双纯白的眼眸,己经将日向宗家的白眼能力,催动到了极致。
他的视线,穿透了墙壁,穿透了人群,穿透了重重阻碍,视野范围覆盖了整个考场,最后,精准无误地,落在了……雏田自己的卷子上。
他正在一字不差地,甚至连标点符号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地,抄写着她那堪称标准答案的完美答卷。
雏田的小脸,彻底黑了。
‘呵呵。’
‘一个开着写轮眼抄学渣。’
‘一个开着白眼抄学霸。’
‘合着你们日向和宇智波的未来,就是靠抄作业来维系的吗?!’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无法违抗的命运和血脉的骄傲?!’
‘丢人!太丢人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带着两个青铜选手打排位的王者,结果发现,这两个青铜队友,连怎么买装备都要抄别人的,而且抄的还是对面辅助的出装。
心好累。感觉整个公司的未来,都黯淡无光。
就在雏田为自己这两个不争气的“不良资产”而感到无力吐槽,认真思考着要不要清盘退市时,
森乃伊比喜那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彻了整个教室,像一把利刃,斩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那么,笔试到此为止。”
“接下来,我要公布第十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