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宗家的产房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混杂着草药与新生儿特有的淡淡腥甜。
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了压抑的寂静,带着出乎意料的生命力。
日向雏田,降生了。
或者说,某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不请自来地占据了这具名为日向雏田的柔软躯壳。
日向日足,这位以沉稳严苛著称的日向一族宗家家主,此刻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从助产妇手中接过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孩,动作带着一种与他身份不符的生涩与小心。
然后,他的目光凝固了。
那双眼睛。
并非日向一族标志性的纯白。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澄澈的蔚蓝,如同雨后初霁的天空,又似深邃无垠的海洋。
日足的心脏猛地一缩,紧接着便是擂鼓般的狂跳,几乎要冲破他古板的族长外袍。
“这……这是……”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
变异的白眼?
日向家的典籍中,从未有过这样的记载。
这双眼眸,却又清晰地散发着白眼特有的查克拉波动,甚至比他所见过的任何白眼都要精纯,都要深不可测。
雏田,或者说,此刻正以婴儿形态思考人生的穿越者,努力地眨了眨她那双价值连城的“六眼”。
她很想优雅地翻个白眼,以表达对这戏剧性开局的无语,可惜婴儿的面部神经系统尚不发达,难以完成如此高难度的表情。
穿越就穿越了,她认。
穿成火影世界的日向雏田,她也认了。
但这个金手指——《咒术回战》五条悟的六眼,外加全套技能,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和逆天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双眼睛不仅能洞察查克拉的细微流动,解析一切术式的构成,甚至还附带了“无下限术式”这种堪称BUG级别的能力。
写出这种设定的作者,脑回路是不是异于常人?
日向日足抱着她,眉头紧锁得能夹死苍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这个孩子,究竟是日向一族的希望,还是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未知变数?
他那张如同雕刻般严肃的面孔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震惊、困惑,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狂喜,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他隐隐觉得,雏田,他这个拥有奇异蓝色眼眸的女儿,或许能带领日向一族,攀上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顶峰。
因此,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坚定地生根发芽:必须用尽一切心力,亲自培养这个孩子。
雏田对此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打哈欠。
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几周,便用那双被日足视为“神迹”的湛蓝眼眸,冷静地观察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火影世界。
几个月大时,她己经能清晰地听懂周围人的交谈,偶尔会配合着咿咿呀呀地发出几声软糯的婴儿语,内心却在进行着“来都来了,还能咋地”的哲学思辨。
一岁,她开始偷偷摸摸地自学这个世界的文字,目标是尽快啃下那些厚重的家族卷轴,搞清楚状况。
两岁,她己经能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出许多字来——当然,是用这个世界的文字书写,笔迹稚嫩得像小鸡爪子刨出来的。
她也曾认真思考过,作为一名标准的穿越者,自己是不是肩负着什么伟大的使命,比如改写那些令人扼腕的悲剧,或者拯救某个濒临毁灭的世界。
比如,阻止那个叫宁次的倒霉堂兄英年早逝,或者让未来的七代目火影少挨几次社会的毒打。
但现在,她更关心的是,自己到底能不能让她在这个一言不合就开片,动不动就死人的高危世界里,安安稳稳地躺赢到大结局。
至于那个叫漩涡鸣人的金毛小子,会不会因为她这个“原著CP”的内在灵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被迫打一辈子光棍……
嗯,她只能表示“既来之,则安之”了,反正她对包办婚姻也没什么兴趣。
她对这个世界的“忍者战斗美学”还停留在记忆中各种酷炫忍术对轰的场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群成年忍者围着个奶娃娃,讨论一些她暂时还听不太懂的家族兴衰。
某一天,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日向宁次。
彼时的小豆丁宁次,顶着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穿着日向家朴素的练功服,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早熟与疏离。
那双白眼,倒是纯净无瑕。
雏田眨巴着她那双无辜的蓝色大眼睛,歪了歪小脑袋,用最最甜糯的童音,清晰地喊了一声:
“姐姐?”
宁次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白净的小脸似乎更冷了。
站在一旁的日向日差,宁次的父亲,那个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阴郁与落寞的男人,嘴角却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他觉得,自己这个新侄女,似乎比她那个一本正经的父亲,要有意思得多。
时光飞逝,雏田很快就到了日向家孩子开始正式接触查克拉提炼的年纪。
她端端正正地盘腿坐在训练场的蒲团上,学着父亲日向日足平日里教导的样子,小小的双手努力地结出几个基础的印。
然后……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丝一毫的查克拉波动都没有。
她体内的经络系统仿佛被水泥堵死了一般,对那种名为“查克拉”的能量完全绝缘,不传导,不储存,不兼容。
日向日足的眉头,皱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
怎么会这样?
拥有如此特异,甚至可以说是神异的“变异白眼”,却偏偏无法提炼出最基础的查克拉?
这不合常理。
雏田的内心也是一片冰凉,仿佛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鱼。
难道她的金手指是残次品?
只有六眼的硬件,却没有配套的咒力操作系统?
这算什么?
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观赏性外挂?
纯属行为艺术?
一时间,她对未来的人生规划充满了悲观的预期,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干脆就此摆烂,安安心心地当一个日向宗家的大小姐,混吃等死,了此残生。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治疗,准备接受咸鱼命运的时候,一丝奇特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般,从西面八方涌入她的体内。
那能量温暖而纯粹,带着自然的芬芳,进入她的身体后,没有丝毫的排斥与不适,反而像鱼儿回到了水中一般舒畅。
是自然能量!
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毫无副作用地吸收自然能量,而且吸收的效率高得令人发指,简首就像一个永不饱和的人形自然能量黑洞。
更让她欣喜若狂的是,这些精纯的自然能量,不仅可以用来驱动这个世界的忍术体系,甚至可以完美地支持她那双“六眼”所附带的,属于五条悟的那些BUG级技能!
一抹微不可察的苍蓝色光芒,在她小小的指尖一闪而逝,那是“术式顺转·苍”的雏形。
雏田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生活,又一次充满了该死的希望!
日向日足自然不知道自己女儿内心深处那番波澜壮阔的过山车式体验。
他只是在短暂的困惑与失望之后,迅速做出了新的判断:既然无法提炼查克拉,那就专攻日向家引以为傲的柔拳体术。
凭借那双神异的蓝色眼眸对人体经络的洞察力,配合登峰造极的柔拳,或许也能走出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大道路。
于是,在雏田刚刚三岁的时候,她的柔拳特训,便在日向日足的亲自监督下拉开了序幕。
宽敞的日向家道场内,日向日足身着练功服,神情肃穆。
他亲自为雏田演示了一遍柔拳的基础套路。
他的动作舒展而精准,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又蕴含着猛虎下山般的刚猛力道,每一掌,每一指,都精准地指向人体穴位与查克拉经络的薄弱点。
“看清楚了吗,雏田?”
日足收势而立,气息沉稳,目光投向那个站在场地边缘,只有他大腿高的小小身影。
他其实并不指望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能记住多少,更多的只是想让她先有个初步的印象。
然而,雏田只是歪了歪小脑袋,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仿佛刚才那套复杂的柔拳套路,在她眼中不过是简单的广播体操。
她迈开两条小短腿,哒哒哒地走到了场地中央。
下一刻,在日向日足、一旁观摩的日向日差,以及角落里默默注视的日向宁次,三人震惊得几乎石化的目光中,雏田完整地,一招不差地,将那套柔拳的起手式到收尾式,原原本本地施展了出来。
她的动作虽然因为年幼而显得有些稚嫩,力道也远远不足以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每一个招式,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得令人发指,仿佛己经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手,而不是一个初次接触的孩童。
日向日足感觉自己的下巴,可能需要重新安装一下。
日向日差那总是带着一丝阴郁的眼角,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仿佛中了什么奇怪的幻术。
就连一向早熟冷静,表情鲜有变化的日向宁次,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见了鬼一般的难以置信。
“再……再来一遍!”
日足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激动与期待。
雏田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小嘴迅速一扁,眼眶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至极的哭腔,软糯糯地响起:
“父亲大人……雏田……雏田好累哦,手手痛痛……”
她还特意眯起了眼睛,试图用自己苦练多日的“究极卖萌大法”,来逃避这无休止的重复训练。
日足的心脏猛地一抽,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但一想到日向一族的未来,一想到那双神秘的蓝色眼睛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潜力,他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软话咽了回去,板起脸孔,努力维持着严父的形象。
“不行,继续!柔拳的修行,没有捷径可走!”
雏田眼看卖萌战术宣告失败,小脸上的可怜兮兮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老气横秋,完全不像一个三岁孩童。
然后,她默默地重新摆开了柔拳的架势,再一次开始演练。
那种前一秒还在撒娇卖萌装可怜,下一秒就切换到放弃挣扎,展现出极致顺从的反差,让日向日足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复杂。
他这个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天赋,这心性,简首就是个披着萝莉皮的小怪物!
日足的内心在疯狂咆哮,却又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窃喜与期待。
日向一族,或许真的要在他这一代,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足以震动整个忍界的辉煌时代了。
而开启这个时代的钥匙,似乎就握在他这个看似乖巧软萌,实则内有乾坤,心思深沉得不像话的小女儿手中。
他看着雏田在道场中央,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柔拳的动作,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小小的身影上,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在光线下闪烁着奇异而深邃的光芒。
那不是白眼的光芒,却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双白眼,都要来得更加璀璨,更加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