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此时小东君、司空长风与云墨轩走出碉楼小筑，东君的怀中还抱着满满一坛秋露白，手中还拿着碉楼小筑棚顶的那个玉壶。司空长风那把银月枪也回到了他的手中。
“快上车吧。”李长生道，“陪你师傅走一遭然后我们今晚就离开天启城。”
“啊？这就走？”百里东君道。
“这就走。”
“天启城再大，大得过天下吗？而且，世上从没有离开这件事，有的只是出发。”快上车！”云墨轩提着二人一步跃上马车。
随着李先生一声“驾！”马车随之前行。
车厢里，百里东君打开那瓶秋露白，猛吸一口，随后神色一变：“桃花？”
古尘淡淡一笑：“小百里这正是师傅酿的桃花。”
“师傅要酿一壶桃花月落，去那天启城的最高处见一个人。”古尘推开车窗，看向远方——教坊三十二阁，仙人指路台，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份七盏星夜酒，这是古尘亲自酿制的。他将七盏星夜酒倒入桃花中，搅和搅和。
“师傅，您这是？”百里东君问道。
“这是一壶……”古尘双目失神，“及美的酒……”
一头白发恍若隔世仙人的李先生赶着马车，不知何时穿上紫袍的云墨轩坐在他身旁，两个年轻的脑袋探出车窗兴奋地观着天启城，另一位仙人般的人物古尘坐在车厢中闭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把烈风驹涂成白色，不怕你小徒弟打你啊。”云墨轩道。
“他敢？”李长生斜了一眼云墨轩。
百里东君大怒：“先生！怪不得这匹马看我又亲切又怨愤！”
“哈哈哈哈哈……”李长生大笑，“白衣白马白发，这才是真仙人！”
几十个黑影跟随着马车在天启城急速奔行着，大理寺、京兆尹府、钦天监、内监坊在半个时辰间，派出了所有的高手。
皇宫之内，国师齐天尘被急召入宫，五大监齐聚太安殿，大内高手将那太安殿一层又一层地围了起来……
云墨轩皱了皱眉，随后身体在马车上消失了……
片刻后，那些黑影再没跟随。
云墨轩又出现在马车上：“都解决了。”
“哎……”李长生长叹一声，“我是真的想再看看天启城啊。”
“走了走了，看来这座城还有好多好玩的啊。”百里东君道。
“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下次回来，我让皇帝都出城迎接你。”李长生笑道。
终于，马车停在了一处灯火辉煌处。
“到了到了。”李长生向车厢内喊，“古尘啊，我们到了。”
“嗯……”古尘答了一声，随后梳了梳头，正了正衣服提起那壶桃花月落，“东君，你看师傅帅吗？”
百里东君仔细端详了一番：“师傅自是帅的，就是年老了一些。”
“贫嘴。”古尘哈哈一笑，随后他足尖点地腾飞而起，“我来了，苏礼！”
天启教坊三十二阁的主人闻声停下来轻拂长琴的手，眼泪再也止不住：“古尘，你终于来了！”
“苏礼……”古尘一把抱住她，眼角含泪，“我回来了……这回我再也不走了！”
百里东君与司空长风盯着暖阁之上的二人。这时，云墨轩一巴掌打在他二人的头上，看什么看，走啦！”
“我们去哪？”百里东君问道。
“世上有一座城，可称风花雪月，人间至美，我们去那里。在西面，此行过去有千里。正好可以一眼观尽天下。”李先生说道。
“听起来很不错。”百里东君点了点头，随后他望向云墨轩，“云先生，叶鼎之不同我们一同去吗？”
“鼎之啊。”云墨轩挠了挠头，“我安排他跟忘忧大师修炼心性去了。雨生魔教他的功夫容易走火入魔，忘忧大师佛法高深，能够去去他的魔性。”
司空长风忽然开口道：“百里东君，我不能再随你一起走了。”
百里东君一愣：“为何？”
司空长风想起了那个喜欢在月下磨药的中年人：“我与人还有约定，此行来天启也有要事在身。东君，我们来日再见！”
二人于易水河畔分别。
马车慢悠悠的行进了几步，却被一人拦住。那人满头白发面带鬼脸身上冒着森森鬼气。
“小姬啊。”云墨轩道，“你来送行啊？”
姬若风攥紧手中无极棍：“我来……寻找一个答案。”
“你比我想象的太聪明。”李先生皱了皱眉，“也比我想的执拗。你要答案，我没有。再不让开，我揍你！”
“李先生出手，我自是拦不住的。”姬若风道，“那如果此时的李先生不会武功呢？”
“你很聪明。”李先生点了点头。
“开什么玩笑，李先生不会武功？”百里东君一愣。
“那我呢？我出手你拦得住吗？”云墨轩道。
“还请……前辈不要出手。”姬若风躬身道。
“这是求人的态度？”云墨轩甩了甩手中的拂尘。
“求……您了。”姬若风咬了咬牙。
“态度不错，我准了。”云墨轩点点头。
“先生！”百里东君惊呼。
“你也不要出手，学堂弟子都不要出手！听到了吗，风七！”云墨轩拔高音量。
学堂小先生琅琊王萧若风从车后的树林中走出：“云先生……”
“让老头儿自己解决。”云墨轩笑道。
“哎……真是的。”李先生缓缓道，“姬若风你很强，你的实力，天下间三十岁以下者，你可称无敌，三十岁以上者，能胜你者，不过十人，能杀你者，最多三人。其中一定有我。”
“我知道，前提是你还有武功。”姬若风道。
“你小子，你要的答案我会告诉你，但是我们学堂风七要做的事，你要帮他。”李先生道。
“百晓堂不参与朝堂之事。”姬若风道。
“那就没得谈了。打吧！”李先生拔出百里东君的不染尘说道。
“先生这是在虚张声势。”姬若风冷笑道，却不料李先生连出三剑将他逼退了！
“你……还有武功！”姬若风大惊。
“我从没说我我没有武功啊。”李先生落在易水河上，踏浪而行。
“天地同气？”姬若风道。
“我要引一河之力砸你，你敢接吗？”李长生道。
“愿见先生神迹！”姬若风怒喝道。
“有胆色！”李长生笑道，“不愧是姓姬的。”
只见他长剑一抬，整个易水河被他那一剑挑了起来！月光下，李先生如仙人般遗世独立。
“装！”云墨轩嗤之以鼻。
李先生瞥了一眼云墨轩道：“给个面子。”
云墨轩不再搭话。
李先生望了望姬若风，朗声道：“你要答案，好！那我就告诉你答案！”
“纵深江湖江湖三十载，以学堂之名震慑天下者，是我！六十年前冷暖双剑，一战胜名剑山庄魏长树称昆仑剑仙者，是我！九十年前一身布衣，一柄残剑斩断魔教东征之路者，亦是我！而那一百二十年前，与诗仙同饮同眠同创诗剑诀者，还是我！还有你最想知道的，一百五十年前靠着一己之力创下百晓堂的人，是最早的我！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我今年己经一百八十岁了，我是你的老祖宗，你对你祖宗用棍？放肆！”
“果然……”姬若风激动万分，“果然如此……先生果真长生不死！”
“哎……”李长生闻言一声长叹，“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死啊，是我被困在这人间……太久了。”
他轻轻放下易水河说，缓缓地向前踏着，他每踏一步年轻一分，最终他变成了十几岁的少年！
“这是怎么回事？”百里东君问向云墨轩。
云墨轩打了声哈欠：“《庄子·逍遥游》言，‘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以八千岁为秋。’你们的师傅李长生年轻的时候拜入逍遥御风门，学了一门神功叫‘大椿功’。这门功法来源于仙人书，这门武学很特殊，每隔三十年散尽修为一次，返老还童，重新修炼，能令人长生不死。此功是当初李长生是逍遥御风门弟子的时候倾全门之力才给他练成的，如今逍遥御风门被烧了，无人能练成了。”
百里东君与萧若风点了点头。
此时水面上的二人达成了某种约定，姬若风也不再阻拦。
这时云墨轩拎着百里东君也来道河面之上，“走了老头”随后头也不回的跑过河岸。
姬若风长叹一声：“哎……都是人间大仙人啊。”
李长生微微一笑，传音给萧若风几句话，随后也跑过河。姬若风、萧若风二人向着河对岸深鞠一躬，随后返回天启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