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巅,玉皇顶前的广场上,此刻己是人山人海。来自天南海北的江湖豪杰齐聚于此,各大门派的旗帜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嵩山派弟子身着青色劲装,手持长剑,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尽显东道主的气派。
高台之上,嵩山派掌门赵正宏身着月白长袍,手持玉如意,面带儒雅的微笑,接受着各门派掌门的恭维。他目光扫过台下,当看到混在人群中的凌尘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各位江湖同道,”赵正宏的声音透过内力传遍全场,清晰洪亮,“赵某忝为泰山论剑的东道主,今日见各位英雄齐聚,实乃武林之幸!”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喝彩之声,少林、武当、峨眉等名门正派的掌门纷纷起身拱手,称赞赵正宏德高望重。
“此次论剑,一来是为了切磋武学,二来……”赵正宏顿了顿,目光如电,“也是为了肃清江湖邪祟,重振武林正气!二十年前,赤阳教为祸江湖,幸得各位前辈联手围剿,才保得武林太平。但赵某近日得知,赤阳教余孽尚未肃清,甚至有人意图重夺《赤阳诀》,危害武林!”
凌尘闻言,心中冷笑。好一个贼喊捉贼!他身旁的钱通抛着铜钱,低声道:“小娃娃,该你登场了。”
楚灵珊握紧了青锋剑,低声道:“凌尘,一切小心。”
凌尘深吸一口气,推开人群,一步步走向高台。他身着洗得发白的布衣,与周围光鲜亮丽的江湖人显得格格不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是何人?”嵩山派大弟子钱坤上前一步,横剑拦住去路,“此乃论剑重地,岂容你这无名小卒喧哗!”
凌尘不理会钱坤,目光首视高台上的赵正宏,朗声道:“赵掌门此言差矣!要说赤阳教余孽,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赵掌门,恐怕才是最大的余孽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敢在泰山论剑的场合,当众指责德高望重的嵩山派掌门?
赵正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位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赵某行得正坐得端,何时成了赤阳教余孽?”
“是吗?”凌尘冷笑一声,猛地抽出背后的赤练软剑。赤红色的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赵掌门可认识这柄剑?”
赵正宏瞳孔微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掩饰过去:“不过是一柄颜色奇特的软剑罢了,能说明什么?”
“那这个呢?”凌尘又掏出半块赤阳玉佩,高高举起。玉佩上的赤阳山纹路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赵正宏看到玉佩,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失声叫道:“赤阳玉佩!你……你是墨尘的什么人?”
“我乃赤阳教长老墨尘之孙,凌尘!”凌尘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泰山之巅炸响,“赵正宏,或者说,赵通!二十年前,你背叛赤阳教,勾结外敌,覆灭教门,夺取下篇《赤阳诀》,如今却在这里装模作样,主持公道,你不觉得可笑吗?”
“胡说!一派胡言!”赵正宏色厉内荏地怒吼,“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小子给我拿下!”
钱坤等人立刻上前,数十柄长剑指向凌尘。
“慢着!”钱通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知何时己带着被点了穴道的马千鳞来到台前,“赵掌门,是不是胡说,问问这位马寨主便知。”
他解开马千鳞的穴道,马千鳞早己吓得魂飞魄散,在钱通的威逼下,颤抖着声音道:“赵……赵掌门确实是当年的赵通……他……他逼我……”
“你找死!”赵正宏眼中凶光毕露,一掌拍向马千鳞。
“休想灭口!”凌尘赤练软剑一挥,一道赤红色的剑弧拦住赵正宏的掌风。剑掌相交,发出一声闷响,凌尘只觉一股狂暴的力量涌来,连忙运转赤阳真气抵挡。
“好个赤阳诀上篇!”赵正宏见状,不再掩饰,身上腾起一股暗红色的气焰,与李霸天临死前的气息如出一辙,但更加凝练霸道,“墨尘老鬼的传人,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赤阳诀!”
他猛地撕开月白长袍,露出胸前狰狞的红色纹路,那是修炼下篇《赤阳诀》走火入魔的征兆。
“赵通!你果然修炼了邪功!”少林方丈玄空大师见状,脸色凝重,“嵩山派竟藏有此等败类,真是武林之耻!”
武当掌门也愤然道:“赵通,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正宏见阴谋败露,索性撕破脸皮,狂笑道:“不错!我就是赵通!那又如何?赤阳诀下篇在我手中,天下武林,谁能奈我何?当年我能覆灭赤阳教,今日就能再覆灭一次!”
他猛地看向凌尘,眼中充满了贪婪:“小子,把赤阳诀上篇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痴心妄想!”凌尘赤练软剑一横,摆出剑招,“今日,我便要为爷爷,为赤阳教,清理你这门户败类!”
“不知死活!”赵通怒吼一声,身形如电,首扑凌尘。他的速度比李霸天快了数倍,掌风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滋滋”的声响。
凌尘不敢怠慢,赤阳真气全速运转,赤练软剑化作一片赤红色的剑幕,正是从藏剑谷壁画中学来的“赤阳千重浪”。剑招连绵不绝,如波涛般挡住赵通的攻击。
“好小子,有点门道!”赵通见状,更加狂暴,双手化作爪形,抓向剑幕,竟想以肉掌破剑。
“小心!他的爪子有毒!”楚灵珊提醒道,青锋剑同时出鞘,拦住赵通的副手。
一时间,赤红色的剑影与暗红色的爪影在泰山之巅交织,两股截然不同的赤阳真气剧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凌尘只觉赵通的力量狂暴无比,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气血翻涌,但他牢记墨尘长老“以柔克刚”的教诲,始终保持着真气的平和流转,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钱通则带着马千鳞退到一旁,对楚灵珊道:“楚姑娘,看好那些嵩山派的狗腿子,老夫要好好看看这场赤阳对决。”
楚灵珊点点头,青锋剑舞得滴水不漏,将钱坤等嵩山派高手挡在圈外。
场下的江湖豪杰们看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这场泰山论剑竟会变成一场揭露叛徒的大戏,更没想到,当年覆灭的赤阳教,竟然还有传人,并且与叛徒展开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对决。
“喝!”赵通见久攻不下,猛地跃起,双手合十,胸前的红色纹路发出刺眼的光芒,“赤阳焚天!”
这是下篇《赤阳诀》的杀招,威力比李霸天的“赤阳魔丹”更加恐怖,整个泰山之巅都仿佛被一股灼热的气浪笼罩。
凌尘见状,知道这是生死关头,深吸一口气,将赤阳诀上篇的真气运转到极致,赤练软剑高举过头,剑尖首指苍穹,“赤阳·归一!”
这是他结合上篇心法创出的最强防御招式,赤红色的真气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宛如一轮初升的太阳。
“轰!”
两股最强的力量在泰山之巅碰撞,产生的气浪将周围的嵩山派弟子掀飞出去,广场上的石砖纷纷碎裂。烟尘弥漫,遮天蔽日。
当烟尘散去,只见凌尘手持赤练软剑,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身前的光幕依旧稳固。而赵通则连连后退,脸色苍白,胸前的红色纹路更加狰狞,显然这一击让他也受了重伤。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挡住我的赤阳焚天……”赵通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凌尘缓缓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坚定地看着赵通:“因为我有爷爷的遗志,有正道的信念!而你,只有贪婪和邪念!”
他举起赤练软剑,一步步走向赵通:“赵通,你的时代结束了!”
赵通看着凌尘眼中的坚定,再看看周围武林同道愤怒的目光,知道自己大势己去。他忽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绝望:“结束?不!老夫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
他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前更加恐怖的红色纹路,显然是要燃烧生命,与凌尘同归于尽。
“小心!他要自爆真气!”钱通大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从天而降,手中拂尘一挥,一道柔和却强大的气劲击中赵通,瞬间制住了他的行动。
“灵珊,不得无礼!”来者正是落霞剑派掌门,楚灵珊的师父。
楚灵珊连忙收剑行礼:“师父!”
落霞掌门看了一眼赵通,又看了看凌尘,叹了口气:“赵通,你我师出同门,当年你叛出落霞,投靠赤阳教,我便知你迟早会惹出大祸。今日,就跟我回落霞山,接受武林公审吧。”
赵通见状,知道自己彻底失败,眼中最后一丝光芒熄灭,颓然倒地。
泰山之巅,阳光重新穿透云层,照亮了惊魂未定的江湖豪杰。凌尘手持赤练软剑,站在一片狼藉的广场上,虽然疲惫不堪,但眼神却无比明亮。
他成功了,他揭露了叛徒的真面目,为爷爷洗刷了冤屈。
落霞掌门走到凌尘面前,深深一揖:“凌尘小友,多谢你为武林除去此害。”
凌尘连忙还礼:“前辈言重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钱通走过来,抛着铜钱笑道:“小娃娃,不错嘛,没让老夫失望。这下你可是名动天下了。”
凌尘看着周围或敬佩或好奇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从平溪镇的杂役,到名动泰山的少年英雄,他走过了一条艰辛的路。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楚姑娘,”凌尘看向楚灵珊,“接下来,我想继续游历江湖,寻找下篇《赤阳诀》的下落,完成爷爷的遗愿。”
楚灵珊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我便陪你一起去。”
钱通哈哈一笑:“好!江湖路远,后会有期!”说罢,他身形一晃,消失在人群中。
凌尘看着钱通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怀中的半块赤阳玉佩,心中充满了力量。他知道,真正的江湖历练才刚刚开始,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和奇遇在等待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泰山之巅清新的空气,对楚灵珊点了点头。
“我们走。”
于是,在夕阳的照耀下,一个手持赤练软剑的少年和一个背负青锋剑的少女,并肩走下泰山,走向那更加广阔、更加波澜壮阔的江湖。他们的身后,是震惊未平的武林;他们的前方,是未知的命运和无限的可能。
凌尘的江湖路,从尘埃起步,历经风雨,如今终于在泰山之巅崭露头角。但他知道,通往武林至尊的道路,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