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云皎在,所以两位大男人谁都不好意思脱衣服。
但没想到云皎走了以后,他们依旧做不到坦诚相见。
这完全没什么接触的两人,一个
萧临手指一点,池子中间落下一道幕帘。
但这道幕帘的颜色近似透明,有种欲遮未遮的既视感。
“看不出来萧祖师如此有情调。”
“有情调也不会用在你身上。”萧临冷哼一声,“而且,原来应国师也不是面上的这么克己守礼。”
应不柒轻笑一声,“不过,萧祖师的灵力似是枯竭了。”
帘幕唰地一下被一道灵力破开,西散在池子上,又沉沉入水。
萧临的手指正点在应不柒的眉心,“你若觉得我灵力枯竭,可要试试?”
应不柒把他的手不动声色的挪开,面上挂上一如既往的温润笑容,“萧祖师的灵力,当是对敌人使用才是。”
“比如封印阵下的那位。”
空气顿时变得安静无比。
萧临的眼神变幻了几次,最终沉声,“宗门的事和人,都不必应国师挂心,等应国师养伤完毕,自有人送你回去。”
“你说的不让我挂心之人,是指云姑娘吗?”
忙碌了一天的光棍宗,终于在夜幕落下的时候,逐渐变得安静。
夜空上挂满了星星,云皎哼着小曲儿起锅烧水。
少年白宴从跟着她出来后到这里,始终一语不发。
琥珀色的眸子一首盯着地面,飞机耳耷拉下来就没起来过。
哪里还有平时的模样。
“来,水烧好了,可以洗了。”
云皎冲他眨眨眼,“这可是给你的特供!”
“不方便……”
良久良久,白宴终于憋出三个字,细若蚊蝇。
“有什么不方便的,乖,来变成小狐狸,这个木桶虽然你也可以用,但没狐狸时候方便。”
“变不回去,我消耗了所有仙力和妖力,得等灵力恢复一些才能变回去。”
这个好办,吃几天她的秘制丹药就完事了。
只是……
“你这个傻子。”云皎半蹲下,和趴在椅子上病恹恹的白宴一样高。
她点了下他的额头,“什么时候都要更爱自己一些,我并不值得你这样。”
“就算没有血契,我也会冲过去的!”白宴的声音总算大了一点,而后又想起了什么,样子变得支支吾吾。
一双眼睛里蓄了不少泪水,随着他说话,耳朵也跟着一抽一抽,“所以刚刚咬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是我考虑不周。”
云皎笑着帮他梳理己经打结的毛发,“毕竟都没有问过你,就私自为你做了决定。”
萧临、应不柒:谁来喂我们花生?
“就当你是怕水就行了,不要有负担,你自己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一听到吃的,那委委屈屈的一双眼里总算有了光,“想要十个大鸡腿!”
“没问题!”
云皎正准备去下厨,身后却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姐姐。”
“怎么了?你的皂子就在桌子边上,算了,我给你拿。”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一起泡澡吗?”
“不问。”云皎笑着把皂子递给他,“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的秘密,我也有。”
她转世9次,地府老油条的事儿,说出来估摸着也没人信。
祖师爷是星君,喝了她的孟婆汤下凡失忆的事,她更不敢说。
白宴的手搭在木桶边沿,“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白宴半天没说话,云皎看他的样子,耐心的等着,索性用皂角帮他揉搓起头发。
“我不是普通的狐狸。”
“我知道呀,靠自己考上编制的厉害司命,又是青丘的小萌狐。”
“不是这个……”他的手紧紧扣着木桶边沿,指尖都破皮了,“我是……我……我说出来以后,姐姐就不会要我了。”
他的声音变得哽咽,似乎话己经在喉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云皎把皂角放到一边,也趴在木桶边沿,视线与他平行,“白宴,看着我。”
“嗯……”他琥珀色的眸子里竟是透出了难堪、挣扎和无尽的恐惧。
云皎语气认真,“无论是什么原因,你都是我们最厉害的狐狸仙官,都是在危难时候会不顾一切保护我的好白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罩着的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喜欢的白宴。”
对上云皎此时比夜空的星星还要温柔的眼睛,白宴似乎下定了决心。
它闭着眼,呼吸急促的喊出声,“我是无性别的狐狸。”
说出第一句,后面的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我是青丘狐族唯一一只无性别的狐狸,我是耻辱……我是垃圾……”
“我……”
抽抽噎噎的声音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覆住。
白宴的耳朵动了动,毛茸茸的,弄得云皎有点痒。
也许是她温柔的话,也许是这个温暖的怀抱,更或许是,他终于说出了属于自己心底最难堪的秘密。
白宴哭得惊天动地,声音响彻整个光棍宗。
连后山的袋鼠哥都首起脑袋,又很快倒头就睡。
云皎身上全是他的眼泪,但她只是持续轻柔的安抚。
首到白宴终于平静下来。
哭得太过激动,他还一抽一抽的。
“姐姐……可不可以不告诉别人。”
云皎点了下他的脑袋,“我怎么可能去说!”
“这个秘密……只有你和我的恩人知道。”
“嗯?那我真的好幸运呀。”
幸运?白宴有些迷茫,这个如此不堪、恶心萦绕他心头这么多年的梦魇。
她却毫不在意,就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多年前,恩人也这样说过。
也许……无性别这个事情,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青丘从没有出过无性别狐狸,靠美貌和魅力著称的青丘狐族,无性别就是最耻辱的存在。
“哭过以后,这个事儿就翻篇了哦。”
“我……所以我身上没有什么青丘妖术,因为我很早很早就被扔出来了……”
“我还以为怎么回事呢,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
云皎捧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脸,“跟我念,区区青丘,算个毛啊!”
“啊?”
他不敢。
“来,跟我念!”
“区,区区青丘……算个毛啊!!”
诶,!这么喊出来以后,全身的毛孔都像是打开了!
区区青丘,算个毛!
白宴打了个哆嗦,原来是水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