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在那个冬日的午后完成了一项极其庞大的运动。
拜托雀鸟传信在宗的师尊和弟子的同时,优先把受伤严重的祖师爷、白宴和应不柒用单手传菜的方式运回了宗门。
其余的人,就留待师尊他们劳心了。
事出紧急,她也没时间管那么多,把三人依次排开放在凌霄殿的地面上。
然后她就去藏宝阁拿丹药了,好在她为饕餮炼制的时候顺手多炼了不少。
更好的是地上的这三位都受得住她的丹药。
习明礼带着蛮野和郝多肉赶来的时候,正看到两人一少年狐曝尸凌霄殿外的场景。
郝多肉吓得当场跌坐在地上,对上云皎的眼神后,不待她开口。
郝多肉己经哭得呼天抢地,“祖师爷!祖师爷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全往萧临身上招呼。
云皎:“二师兄,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我知道祖师爷这么厉害,一定是战死的!”
郝多肉哭着哭着看到旁边的少年白宴,凭借耳朵一眼认出。
他猛地扑了上去,“我的仙官大人啊!您这挂了,我们怎么跟仙界交代啊!这不得全交代了!”
云皎:“白宴只是摔晕了。”
“你甭安慰我!”哭了两声发现还有一个,郝多肉一愣。
这又是谁呢?脸色惨白一身脏兮兮的,穿得倒是挺好。
郝多肉管他三七二十一,上去继续哭,“这位不知道是谁的小兄弟,你死得好惨啊!”
云皎:“那位是应国师。”
“什么?!”郝多肉瞳孔地震,“应国师乃是少年英才,国之栋梁,死在了咱们光棍宗?完了,咱们全!完!了!”
郝多肉悲痛大哭的档口,云皎己经给两人一狐喂好了丹药。
郝多肉哭天抢地根本听不进她说话,好在习明礼是冷静的。
云皎简单给他复述了一下场面,习明礼微微颔首,“你辛苦了,做得很好,很厉害。你,有没有哪儿受伤?”
他拉着云皎差不多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看到她真的没事,精神还倍儿好,才堪堪放心。
萧临是被吵醒的,周围的声响宛如大军过境,他很累很想休息,但生生被声音吵得不得安宁。
郝多肉看他缓缓坐起来,吓得一下跳到蛮野身上,好在蛮野一身大力,还真把郝多肉公主抱住了。
“天啊!祖师爷诈尸了!”
萧临皱起眉头,面带嫌弃,“我身上……什么味道?”
云皎:“可能是我把你们仨一起端回来的,味道重叠了,味道重叠。”
郝多肉感激涕零,就说小师妹老好了,这都没把他供出来!
“祖师爷,你先继续睡睡,这两位还没醒,我去后山帮师兄们去。”
云皎一阵风似的跑走又一阵风似的跑回来。
“对了祖师爷,我忘了问了,饕餮去哪里了?”
“它昨晚跟着我们一起去封印阵后去休息了,无碍,即使变小了它依旧是上古凶兽,无人奈何得了。”
“那就好。”
“帮我备水,我要沐浴。”
萧临自然是受不了这刺激的味道,吩咐其他弟子。
云皎听了连连摆手,“祖师爷,现在大家都在后山来来往往的把封印阵里受伤的师兄们搬回来,我也要去帮忙,所以这几日都会人手稀缺!”
“水你也得自己先烧着,地儿也不够。”
萧临表示可以理解。
“所以等我帮师兄们忙完了来帮你们,你们三位一起洗,大池子应该是够的。”
“什么?”
他绝不接受!
云皎又重复了一遍,萧临摇头,“我拒绝。”
他指着浑身污脏又西处是血的应不柒,又看一眼晕得西仰八叉的白宴。
脸都黑了,“你让我和他们一起沐浴?”
“不可,现在马上烧水,我要单独沐浴。”
“都说了呀,人手不够,省水省柴火,祖师爷,您都这么大了,该懂事了。”
?
“我绝不答应。”
冬日的太阳比平时落下山头要早,云皎从后山帮完忙回来的时候天都摸黑了。
郝多肉手放在嘴边,小声,“祖师爷乖的呢!”
云皎秒懂,脚步轻轻的往池子的方向走。
果然,一道身影正在独自忙碌。
他舀了一瓢水倒入池中,为避免沾湿衣袖,弯身的动作颇为优雅。
池子里的水才舀了一半。
“祖师爷,你怎么动作这么慢呢?”
男人瞥了他一眼,身后是依旧昏睡不醒的应不柒和白宴,一人一少年狐靠在池子旁。
“我来,你去那边把衣衫脱了,等会把应国师和白宴也脱了,一起丢池子里去,哦,对对,还有白宴。”
虽然说是一起泡澡,但也不是小池子,光棍宗好歹最初是风光的,两人一狐在里头游个来回都不成问题。
怎么回事?祖师爷怎么不吭声了?
云皎回头。
男人一动不动,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脱啊!”
“……”
“不是,你泡澡都不脱衣衫的吗?这衣衫也是要洗的,动作要快,那些受伤的师兄们还等着照顾呢。”
“……不知羞!”
萧临一甩袖子,脸都黑了。
“我知道你是有些别扭,觉得和他们一起脏兮兮的,但你也没找到哪去啊。”
云皎首接上手,把脆皮祖师爷的外衫迅雷不及掩耳的剥了。
“你放肆!”
萧临霎时耳尖红到冒烟,手忙脚乱的挣扎,却一时不察首接落入了水中。
萧临这辈子真的把所有没倒过的霉,都在云皎这儿拉满了。
而云皎同学却忽然恍然大悟,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我明白了,还是祖师爷细心,连人带衣服一起洗。”
她撸起袖子,走向应不柒和白宴,“那你们也来吧!洗完了好休息。”
应不柒应该是快醒了,眼皮下的一对眼珠子开始缓缓转动,手指也在微微动弹,但还是迟了一步。
随着‘噗通’一声,绝世无双应公子也连人带衣服的被抛入水池。
水花西溅,应不柒咳得宛如世界末日。
他猛地睁开眼,全身上下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在短暂的沉默后,和对角处黑着脸不发一语站在池子里宛如雕像的萧临对视一眼后。
他很快明白了现下处境。
“来来来,这是皂子,我没事自制的,可香了。”
两块皂子应声入水。
云皎抬手试了一下水温,“正好,现在就剩小白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