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瘟疫,她们是病死的!”
看见尸体的死相,很快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大多是躲避瘟疫,逃到这座教堂来的人,人感染瘟疫后是什么症状,他们再清楚不过。
“是瘟疫,我们被感染了!”
“是谁把尸体吊在穹顶上?”
人群喧闹起来。
这些人,接连两天的麻木表现,对死亡无比看轻,因为瘟疫的出现,变得沸腾畏惧。
高远头上罩着衣服,庆幸躲过一劫。
看见裴闵脸上沾一滴血,幸灾乐祸。
林姐反应不够快,也没用衣服遮住身体,幸运的是身前站了一大高个,为她挡下所有污血。
沾染上血的人,慌乱,生怕被传染。
没染上血的人,也慌乱。
既怕尸体再泼洒浊血,又怕身边的人不怀好意,传播污染。
教堂里闹哄哄的,眼看控制不住。
最后,还是主教弗罗洛站出来。
“安静,安静。”他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安抚地说,“神明照看着这里,疫病难以入侵。”
人们乐于听信主教的话。
可心中还是不安。
“亲爱的主教,怎能保证我们不被传染?”
有人问道。
弗罗洛摇摇头,说:“无法保证。”
接着又说:“但瘟疫在教堂的发展是缓慢的,有感染风险的人,经过隔离观察,要么回归正常生活,要么只是轻症。”
人们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
于是都放松下来。
对主教弗罗洛的话语深信不疑。
“而且,即使感染,大家也不必担心。”弗罗洛又说,“今天有一个好消息,神明从未抛弃我们,这即将得到证明。”
他请出灰袍的药剂师,点头致意。
旋即宣布药剂师己经发现了治疗瘟疫的方法,还在试验,很快就会完善。
人们欢呼,向药剂师致意。
只有玩家们笑不出来。
游戏第三日,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怪。
两名修道士,全副武装,将高悬的尸体取下,搬走,擦干净瓷砖上的血滴。
管风琴工作起来,使教堂飘满圣音。
主教说侮辱尸体的罪人终将受到神罚。
人们不必担忧,只需敬拜神明。
他这么说,人们便欣然接受了。
无论银器失窃,还是突兀出现的死人,都只是掀起瞬息的波澜后,迅速归于平静。
人们简单清洗,无事般重新聚集。
摇头晃脑,歌颂神明。
通篇怪异的转折,看得路筱筱毛骨悚然
却不得不随同其他神职者唱起颂歌,心中却想,在这平静的表象下,什么才是罪恶的假面?
所有祷告结束后,高远巴巴又去找路筱筱。
昨夜狂风暴雨,他一夜无眠。
眼一闭,就听到有人在耳边哭。
一闭,就听到有人在耳边哭。
距离很近,极其清晰。
睁开眼,瞧见刘铮睡得死猪也似,裴闵没睡,靠在窗边看雨,装深沉。
他问裴闵能不能听到哭声。
裴闵动也不动,全然忽视他的存在。
他恼怒,想过去给裴闵一拳。
走近了,刚好一道闪电劈落,脚边有人低骂一声,音色熟悉,像是认识的人。
他下意识低头看,看见裴闵呼噜震天。
脚边是裴闵,那窗边是谁?
他踹裴闵一脚,抬头看。
假裴闵还靠在窗边,不声不响装深沉。
没多久,又是一道闪电劈落。
假裴闵借着电光闪起,蓦地转头看他,一张脓疮腐烂的脸,嘴巴流脓说:“救命,救命。”
若是其他人,他兴许会被吓到。
但这人刚刚装成裴闵骗他,这会儿再冒出张烂脸,更多让他感到心里痛快,心旷神怡。
于是又踢裴闵几脚,下了死劲儿。
裴闵被他踢醒。
正主一醒,冒牌货“咻”的就不见了。
没受伤害,但也是撞了鬼。
幻视又幻听,他不敢睡,和裴闵凑合着挨过一夜——他睡着,裴闵踹他;裴闵睡着,他就踹裴闵。
到了早上,都没睡好,但都还活着。
他想被鬼缠上,这可不行。
越发思念起路筱筱来,心想今天就算和刘铮决裂,哐哐给刘铮两嘴巴子,也要跪到路筱筱那边,抱紧路筱筱大腿。
在教堂前廊喊住路筱筱。
两人行至角落,高远干咳一声,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路筱筱催。
“撞鬼了,求两张符纸。”高远说。
路筱筱冷笑,不客气说:“脸皮真厚。”
高远红了脸,尴尬地讪笑。
过了会儿,转移话题,埋怨起游戏,说都怪游戏不好,故意分化玩家,絮絮叨叨说一大堆,总之死活都要缠住路筱筱。
“我给你当牛做马。”高远说。
故意摸出匕首,耍几个很帅的刀花。
路筱筱考虑了下,决心给高远个机会。
一来敲钟人的威胁犹在,她确实需要个保镖;二来想应付这座教堂,单打独斗有些够呛。
她答应了。
多么善良的姑娘。
高远心中一动,脸上浮出动人的微笑,与路筱筱西目相对,两眼情意绵绵。
路筱筱感到恶心。
“打住打住。”摆摆手说,“我不一定喜欢男人,但一定不喜欢你。”
高远愣住,萌动春心碎了一地。
紧接着就遭嘲笑。
那刘铮、裴闵,甚至还有林姐,咕嘟咕嘟全出现了,而且全都听到他的告白被拒。
裴闵是最贱的,笑他不停。
林姐一来就去抱路筱筱大腿,无比谄媚。
刘铮则横鼻子竖眼,表情不善。
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瞧不起女人,特别路筱筱这样不惯着他的,他就更看不顺眼。
张口闭口就是诋毁。
好像他自己不是女人生的,而是男人从里拉出来的。
除了敲钟人,幸存的玩家都在这儿了。
教堂失踪两名修女,免了上午的神学课;疫病隔离区也因清晨的事故,暂时封锁。
路筱筱和林姐都可以自由行动。
男人们还需要搬砖。
搬砖前,先把路筱筱请到晚上休息的地方,也是大通铺,而且臭烘烘的。
林姐捏住鼻子。
路筱筱将小白衣系在鼻子上当口罩。
高远昨夜撞的鬼,八成是个怨魂。
只会嚷嚷救命,救命,没什么攻击性。
从它口中,也许能问出一些事情。
路筱筱咬破手指,在破烂的莎草纸上画出符咒,点燃一根从教堂顺手薅来的白蜡烛。
让林姐注意观察,为她护法。
林姐没对付过鬼,有些不安:“要是那怨魂突然攻击我们怎么办?”
路筱筱丢给她一瓶圣水。
“边喊上帝保佑,边泼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