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井镇的空气中充满了咸涩的味道,粗壮得很像一片荒芜的原始森林。
工人们赤裸着上身,呼喊着号子,白雾首上,视线顿时模糊。
李黎站在井台上,军靴踩在盐碱地上面,不过眼神却很坚定而且锐利。
王疤瘌气喘吁吁的爬上制盐工场,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和盐粒:“老大,大功告成,这批精制盐,晶莹剔透,细软如霜,盐商们一个个惊呆,以后盐价就要看我们的了。”
李黎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一堆堆的食盐晶体,食盐是物质,也是财富,权力,生命的价值等等。
李黎嗓音被蒸汽熏得有点沙哑,他讲道:“省级财政事务主管单位指派专门人员实施严苛监督”,他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
“孙东家的事很值得大家学习。''
“明白了!”,王疤瘌挺起身子说道,“他们己经被打服,这会儿川南的盐商界全都成了他李家的,他被称为“川南盐王”,这个称呼还是有点吓人。
李黎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伸手随意捏起一小把食盐的晶体,晶莹剔透的盐粒从她的指尖簌簌落下,“徒有其表有什么用啊,我想要的是真真切切的银子。”
他转身大步离开井台,军靴踩在盐粒上咯吱作响。
盐场外己呈现一片新景象。
一长串骡马组成的商队,沿着新修的土路缓缓而行,一队即将出发送出盐的商队,他们的主要工作做商品交易。
在城镇边上空旷的地方,冒出一块新的地域,成箱成堆的黄色子弹堆在一起,像一道铜墙铁壁,几门大炮用帆布遮盖起来,露出了炮管的轮廓。
一群穿着新发的灰蓝军装、拿着新发的步枪的新兵,在老士兵严格的监管下正做着队列,稚嫩却坚决的声音与远处盐工沉重的号子混成一团,空气里好像产生了某种让人震动的回音。
李黎刚一进入木箱子,王疤瘌就迅速掀开木箱子盖子,箱子里满满当当放着一大堆全新的德国毛瑟步枪,这些枪身都是经过烤蓝处理后的,在灯光下反照着冷冷闪闪的钢铁光芒。
“真不错!”一个满脸胡子的营长凑了过来,''首长,这些家伙都是我们这场仗打下来的战利品吧?''
王疤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得意的说道:“这批盐晶真是不容易到手啊,当年军火商看到我们竟然笑得跟阔别多年的老友重逢似的。''
李黎端起枪来,轻轻一拉枪栓,只听一声“咔嚓”,步枪在手里沉甸甸的,枪支上的金属跟润滑剂混杂着一种特有的味道,他把枪递到身边一个神情紧张的新兵手上,“好生拿住,这是你们站稳脚跟的根柢。''
新兵手忙脚乱地接过,紧抱于怀,激动得面红耳赤,结巴道:“谢……谢团长!''
李黎不说话,看向更远处,里面是让人敬畏的炮筒子和纵横交错的机械部件。
“头领,这些‘重型火炮’的组装己到最后阶段!”
王疤瘌低声道,尽力把激动给压了下去:“射程、毁伤都是一等一的,若是小日本再敢来犯,就是给它致命一击!''
李黎盯着慢慢成型的钢铁装备,情感好似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宣泄口。
“疤瘌,”李黎发声,音量虽低,却饱含沉重分量。
“在!”
李黎看着盐井镇这块肥沃的土地,毅然说道:“从今以后,我部独立团将扩编为独立旅,我李黎也将亲自出任独立旅的旅长。”
他略作停顿,声调陡然拔高,犹如利刃出鞘,刺破嘈杂。
“召集新兵,无论有多少都要进行培训工作,弹药如果少了一定立马进行补充,如果没有火炮也要马上去买。''
''我的钱非常多,哪里会怕没有资源。''
''敌人想侵占我们的领土,正合我意。''
''当他们挑衅的时候我会用雄厚的财力将这群无耻的人彻底打趴下。''
他浑厚有力的嗓音在盐井古镇上空回荡。
烈日下,他盐渍斑驳的军装、洁白盐山与寒光闪耀的新枪炮共同沐浴在阳光中。
盐井镇空气咸烫,弥漫财富与铁血气息。
“川南盐王”这称呼透留下印记,名叫“刀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