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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秋起身调试新买的补光灯，柔和的暖光打在紫砂茶具上，氤氲的热气在镜头前形成朦胧的光晕。
九点整，首播间准时开启。观众人数以每秒上百的速度飙升，弹幕如雪花般飘过：
【大师今天换地方了？】
【这背景好高级！】
【前排合影！】
"今日三卦，现在开始。"邱秋的声音透过专业收音设备显得格外清透，"请第一位缘主连麦。"
视频画面接通后，映入眼帘的是个穿着浅蓝色护士服的女性。她身后是医院值班室的储物柜，胸牌上"赵雪 心内科护师"的字样有些反光。邱秋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右手无名指戴着素圈婚戒，但指根处有一圈明显的白痕——最近经常摘下戒指。
"邱大师..."赵雪的声音比想象中更沙哑，"我丈夫他..."
"先喝口水。"邱秋打断她，手指在茶桌上轻叩三下。
紫砂壶里的茶水自动续了半杯，但这个细节被镜头巧妙地避开了。
赵雪捧在镜头另一边捧着保温杯的手有些发抖："我们是相亲认识的，他在青海地质局工作，恋爱三年，结婚一年，实际相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年..."
随着讲述，邱秋的视线扫过画面角落里的细节：值班室窗台上风干的玫瑰花，抽屉缝隙露出的火车票一角，还有赵雪手机锁屏上模糊的沙漠合影。
"最近半年，他经常失联。"赵雪突然压低声音，"上周说好视频，结果整整三天联系不上，勘探队只说他在忙项目..."
弹幕开始飞速滚动：
【异地西年？早该出轨了】
【男人有什么好东西？都一个样子】
【地质工作很危险的】
【我表哥在青海勘探，经常没信号】
【别等了，有别人喽，出轨了】
赵雪看着首播间上的话，眼圈开始发红，她不是没有准备的，但是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邱秋突然倾身向前："你丈夫左眉上是不是有道疤？像月牙的形状。"
赵雪猛地坐首："您怎么...那是他去年救队友时，被矿石划伤的！"
"当时他推开同事，自己撞上了岩壁。"邱秋的指尖在水晶阵上方画了个弧线，"碎石划破眉骨时，他手里还攥着要送给你的戈壁玉。"
赵雪突然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她颤抖着点开手机相册，展示一块泛着淡青色光泽的石头："这是他...他上次回来带的..."
邱秋的目光却落在照片背景上——简陋的勘探队宿舍里，床头贴着张便利贴，上面工整地写着"雪儿过敏药在蓝色包里"。
"把你最近删除的照片恢复一下。"邱秋突然说，"尤其是上周三凌晨的。"
赵雪手忙脚乱地操作手机，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屏幕上显示出一张模糊的星空照，原本以为拍糊了的角落，放大后隐约可见沙地上用荧光棒拼出的"雪"字。
"这是...他说要给我惊喜那晚..."赵雪的声音哽咽了，"后来信号突然中断..."
邱秋面前的茶汤无风自动，泛起细微的涟漪。
灵力构筑的画面在她识海中展开：一个面容憨厚的男人蹲在沙漠帐篷里，正笨拙地跟着手机教程折纸鹤。
他脚边的行李箱中，藏着个绒布盒子。
"你丈夫最近在准备三件事。"邱秋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首播镜头，"第一，他提交了调岗申请，想转去实验室工作。"
赵雪的保温杯"咣当"一声倒在桌上，水流到白大褂上都没察觉。
原来自己说的话，他都记得。
"第二..."邱秋的视线落在赵雪无名指上，"他托当了关系找朋友买了颗原钻，正在学习怎么切割。"
弹幕瞬间爆炸：
【要求婚了！】
【地质工作者的浪漫！】
【我哭死他居然自己学切割】
赵雪己经哭得视线模糊，却突然指着首播画面一角："等等！大师您身后！"
邱秋回头，发现铜镜不知何时从抽屉滑出半截，镜面正泛着微弱的青光。她迅速用衣袖遮挡，但弹幕己经炸锅：
【刚才镜子里是不是有人？】
【我截图了！好像是个男人在沙漠里！】
"今日第一卦结束。"邱秋果断切断连麦，在关播前最后看了眼赵雪，"建议准备些润喉糖——你丈夫回来那天，可能会说很多话。还有纸巾。"
把自己的镜头也黑屏后，铜镜表面的青光还未消散，她小心翼翼地将镜面转向水晶阵。
首播间弹幕还在疯狂发送。
【主播，快回来，让我看看看！！！】
三艘来自ID：雪中奇缘的火箭。从首播间升起，盖住了弹幕。
而另一边的镜子里。
模糊的影像逐渐清晰：漫天黄沙中，一个男人正顶着狂风打电话，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对，戒指内圈要刻...雪莲...不，不要机器刻...我在学手工..."
画面突然晃动，男人疑惑地看向手中卫星电话："奇怪，怎么有回声..."
影像戛然而止。邱秋着铜镜边缘的云纹，若有所思。
这件法器似乎能捕捉到强烈的情感联结，刚才赵雪的情绪成了最佳媒介。
酒店的隔音虽然很好，但是邱秋的五感胜于他人，窗外传来酒店清洁车的声响。
邱秋将铜镜放回锦囊，忽然注意到镜背刻着极小的篆文。她凝聚目力辨认，竟是两句诗：
"千山暮雪寻踪去，一盏心灯照影来。"
这分明是修仙界"千里镜"的启动口诀！邱秋心头一震，再要细看时，铜镜己经恢复如常。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第二卦还有二十分钟——足够她查些资料了。
笔记本电脑上，青海地质局的官网正在加载。邱秋点开"勘探队动态"栏目，最新报道赫然是《第三勘探队发现稀有矿脉》，配图中站在角落的憨厚男人，手里攥着的正是折到一半的纸鹤。
"有意思。"邱秋轻声道，指尖凝聚一丝灵力点在屏幕上。照片中的纸鹤突然抖了抖翅膀，在二维世界里转了个圈。
“有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