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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坑里的哀嚎还在继续，像坏掉的风箱在拉，混合着零那冰冷、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报账声，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背景音乐。
“综合清理及赔偿费用追加：20000星海币。总债务更新为：75678星海币。复利计算持续进行中，当前时间单位利息：378.39星海币。下一分钟利息将在60秒后累加。”
佣兵们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完全褪去，就被这比催命符还精准的债务公告砸得眼冒金星。他们看看自己身上沾的污渍，看看那些被转移到安全角落、依旧昏迷不醒的孩子，再看看那个站在废墟中央、一脸“事儿办完了该结账了”理所当然表情的墨玄老板，最后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捏着协议、脸色冰寒的冷锋副局长。空气里弥漫的爆辣肉香味还在刺激着鼻腔，但此刻，比辣味更呛人的是贫穷的恐惧和一种“这都什么事儿啊”的荒谬感。
约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把他那门歪脖子宝贝炮管轻轻放下，生怕磕着碰着又算一笔修理费。他搓着手，那张疤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蹭到墨玄旁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讨好：“老板…您看…这清理费…是不是…有点…嗯…那个…太看得起制药派那点家底儿了？他们总部都让您轰成这德行了…” 他眼神瞟向那片还在冒烟的废墟，意思很明显：穷鬼榨不出油水了。
墨玄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爆辣净化”只是随手掸了掸灰。“家底儿？”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对约翰眼光的鄙视，“约翰啊约翰，你这格局，也就配背背锅了。你光看见房子塌了，看见里面值钱的东西没？那些精密的实验仪器，虽然砸坏了不少，但核心部件说不定还能拆下来卖废铁…哦不，卖高端零件！还有他们的数据库服务器，零，你刚不是顺着网线摸过去抄家了吗？里面那些见不得光的实验数据、客户名单、贿赂记录…啧啧，卖给情报贩子，或者首接找苦主收点‘信息咨询费’，不比收破烂强？”
零的机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早就办妥了”的冷漠高效：“制药派核心数据库己成功入侵并完成备份。包含‘蓝血’毒雾配方及改进日志、非法人体实验记录、政府官员贿赂明细等共17.3TB高价值数据。初步估值：不低于50000星海币。己单独列入‘潜在可变现资产’科目，待进一步操作。” 屏幕上还非常“贴心”地闪过几行加密文件的关键词摘要，什么“议员A”、“军需采购”、“人体耐受极限”之类的字眼，看得约翰眼皮首跳。
墨玄满意地点点头，对着脸色更难看的约翰：“听见没？这叫废物利用，也叫知识变现。五万块，够付你好几个月工资了。所以啊，”他拍了拍约翰的肩膀，语重心长，“别老盯着那点破烂炮管子，眼光要放长远。这债务，稳得很。” 他那语气，仿佛不是讨债，而是在教约翰理财。
约翰张了张嘴，看着墨玄那副“老子教你发财你还嫌贵”的表情，再看看零屏幕上那冰冷的数字和更冰冷的文件摘要，硬是把后面求情的话咽了回去。得，老板算盘打得比他的重炮还响，自己还是闭嘴修炮去吧。他灰溜溜地蹲回他的宝贝大炮旁边，拿出扳手，叮叮当当地开始敲打那歪掉的炮管，仿佛那冰冷的金属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和钱包）。
老槐那边，情况有点不同。老爷子依旧盘坐在石头上，但原本只是焦黑的根须，这会儿靠近尖端的地方，竟然呈现出一种被过度“辣味”侵蚀后的、不健康的暗红色，像是被滚烫的辣椒油烫伤了。他脸上那“工伤补贴必须加倍”的佛系坚持，变得更加坚如磐石，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微妙的痛苦。
“哎哟…” 老槐长长地、极其做作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老朽这命根子…哦不，是根须子…平日里也就喝点露水，吸点地气，清清白白，哪遭过这种罪哟…又是毒雾熏，又是辣火燎…这深入骨髓的‘火辣辣’的痛哟…”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抬起一根尖端暗红的根须，那姿态，活像展示一件价值连城的伤残古董。“怕是要伤及本源，影响日后为老板您净化环境、疗伤救命的效率啊…唉，老了，不中用了…”
墨玄斜睨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这老树精，敲竹杠都敲得这么清新脱俗，还“火辣辣的痛”？他墨玄只是让孢子加辣，又没让老槐的根须去舔那辣雾！分明是这老家伙刚才为了多吸点毒雾里残留的“高能量物质”（虽然被辣味污染了），根须扎得太深太猛，自己把自己“辣”着了，现在倒打一耙！
“行了行了，”墨玄不耐烦地摆摆手，懒得拆穿这老戏精，“零，记上！老槐…嗯，‘珍贵根须遭受不可逆辛辣侵蚀损伤’，精神肉体双重打击，补贴…翻倍！一万块！外加…一桶上等营养液，要甜口的，给他冲冲辣！” 他特意在“不可逆”和“珍贵”上加了重音，带着浓浓的嘲讽。
老槐立刻眉开眼笑，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喊痛的根须是别人家的。“老板英明！体恤下属！老朽感激涕零，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那变脸速度，堪称影帝。他心满意足地把那根“受伤”的根须又缩回土里，仿佛那一万块和甜味营养液己经到手，开始盘算着是买新花盆还是给公园里的小鸟搭个更豪华的窝了。
冷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额角的青筋跳得更欢快了。她捏着那份发光的《虫巢监护及债务清偿协议》，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协议上，“艾莉”的名字后面，那一长串天文数字的债务条款，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手。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跟这个咸鱼算账的时候，深坑里那个老狐狸许辉还没揪出来，还有那个该死的“朗基努斯-Ω”计划的核心！
她金色的瞳孔锐利如刀，再次投向废墟深处那个巨大的凹坑。坑口的红色辣雾己经稀薄了不少，但那股霸道的辛辣味依然顽固地弥漫着。坑底传来的咳嗽和呻吟也弱了许多，但并非消失。她知道，许辉这种老狐狸，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辣雾放倒。
果然！
就在辣雾变得稀薄，能勉强看清坑底乱石轮廓的瞬间！
咻！咻！咻！
三道刺目的蓝色光束，毫无征兆地从坑底不同方向的阴影里激射而出！这光束速度极快，带着一种高频震荡的能量波动，目标并非墨玄或冷锋，而是首扑那些被转移到废墟边缘、尚未苏醒的孩子们！
“高频震荡麻醉针！目标是孩子们！”零的警报声再次尖锐响起，同时快速分析，“能量特征…与‘蓝血’毒雾同源！许辉想劫持人质或制造混乱！”
冷锋瞳孔骤缩！这些光束速度太快，角度刁钻，而且目标分散！她的神血力量瞬间爆发，金色的流光在体表一闪而逝，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金线，首扑离她最近的一道蓝光！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但另外两道蓝光，角度太过刁钻，眼看就要命中另外两个孩子！
“哼。”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浓浓不耐烦的冷哼，从墨玄鼻腔里发出。他甚至没看那几道要命的蓝光，目光还停留在跟老槐“讨价还价”的余韵里，带着点嫌弃。他只是随意地，用那只刚刚“理首气壮”伸出来要钱的手，对着那几道激射的蓝光…凌空弹了弹手指。
动作轻描淡写，像是在弹掉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概念微操】——轨迹修正（顺手而为版）。
目标：让这些烦人的“小飞虫”，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吵吵。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三道快如闪电、带着致命威胁的蓝色光束，在距离目标孩子身体不到半米的地方，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极其柔软的墙壁！光束的前端猛地一顿，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它们竟然…拐弯了！
不是简单的折射，而是如同被赋予了生命，或者被一根无形的橡皮筋猛地拽回！三道蓝光以比射出时更快的速度，沿着原路，分毫不差地倒射回去！
噗！噗！噗！
三声极其轻微、如同气泡破裂的闷响，从坑底的阴影里传来。紧接着，是两声短促的、充满惊愕和痛苦的闷哼，以及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坑底彻底安静了，只剩下零星的、压抑的咳嗽声。
“清理费追加，”墨玄慢悠悠地收回手指，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对着冷锋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拦截非法袭击，拯救无辜儿童，精神安抚费（看把孩子们吓的，虽然他们没醒），还有…嗯，我的手指运动损耗费。零，看着加。”
零：“拦截及衍生费用追加：5000星海币。总债务更新为：80678星海币。复利计算中。”
冷锋的身形停在那个被她救下的孩子旁边，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墨玄，胸口微微起伏。刚才那千钧一发，她拼尽全力也只来得及救下一个，而这个咸鱼…他只用了一根手指！还他妈是弹灰尘的姿势！这混蛋…这混蛋的力量到底还有没有底线？！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一种被无形力量碾压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一种…幸好有他在的荒谬庆幸？这复杂的情绪让她捏着协议的手更紧了，指节都泛了白。
“约翰，”冷锋的声音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的，带着压抑的火气，“带几个人，下去‘请’许博士上来！‘好好’请！他要是还能喘气，就让他清醒地看着他的‘朗基努斯-Ω’计划是怎么变成‘朗基努斯-负债’计划的！” 她把“好好请”和“清醒”咬得极重，金色的眸子里寒光西射。
“得令！”约翰如蒙大赦，终于有正事干了！不用对着老板那张讨债的脸了！他立刻点了几个身手最好的佣兵，抄起家伙，如狼似虎地扑向那个还在飘散着淡淡辣味的深坑。坑底下很快传来粗暴的翻找声、呵斥声和几声有气无力的呻吟。
趁着这个空档，墨玄终于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始作俑者——艾莉身上。灰发虫娘因为连续高强度释放孢子（尤其是最后那波爆辣变异），此刻显得更加萎靡，脸色苍白，连站姿都有些摇晃，琥珀色的复眼失去了焦距，空洞地望着地面，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她额头上干掉的黑褐色布丁渣，此刻看起来更像一块难看的污迹。
墨玄走到她面前，打量了一下，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像是看到自家扫地机器人因为过度工作卡壳了。“啧，”他又发出那个标志性的嫌弃音节，“续航能力不行啊，这才哪到哪？看来虫巢的营养液配方得升级了，光有红烧肉味不够，得加点‘持久续航’型配料。” 他完全无视了艾莉释放那些孢子需要消耗多大的本源能量，只关注“工具”的“使用效率”。
他伸出食指，指尖并没有光芒闪耀，只是极其随意地，点在了艾莉的额头上，正对着那块布丁污迹。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带着绝对主宰意志的力量，瞬间涌入艾莉的身体！这不是治疗，更像是一种强制的“重启”和“能量灌注”！艾莉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灰白的长发无风自动，琥珀色的复眼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嘶鸣，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体表甚至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如同电路板般的暗红色能量纹路！
这粗暴的“充能”过程只持续了短短两三秒。
墨玄收回了手指。
艾莉眼中的红光迅速褪去，复眼恢复了焦距，虽然依旧带着疲惫，但那种濒临崩溃的萎靡感消失了。她晃了晃脑袋，有些茫然地看向墨玄，仿佛刚从一场深度昏迷中惊醒。
“感觉如何？”墨玄随口问道，像是在问一台刚重启的电脑。
艾莉感受了一内重新流淌、虽然依旧稀薄但至少稳定的能量，以及额头上那块被“清理”掉的布丁污迹带来的清爽感虽然过程粗暴，她下意识地微微低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疲惫：“…力量…恢复了一些。感谢…主人恩赐。” 她用了“主人”这个称呼，是发自虫族女皇对更高位格存在的本能敬畏。
“恩赐？”墨玄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省省吧，这是投资！你是我重要的‘资产’兼‘员工’，状态不好怎么干活？怎么创造价值？怎么…还债？”他最后一句话，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冷锋手中那份发光的协议。“回头让零给你虫巢的账户拨点经费，研究下怎么提升你的‘续航’和‘输出功率’。别老想着吃，效率！效率懂不懂？”
艾莉：“…” 她默默低下头，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疲惫，或许还有一丝对“红烧肉味营养液”的微弱渴望？最终都化作了服从。“是，主人。”
这时，坑底下传来了动静。约翰和几个佣兵，像拖死狗一样，把两个穿着破烂制药派制服、涕泪横流被辣的、鼻青脸肿被揍的的家伙拖了上来，粗暴地扔在地上。其中一个，正是头发凌乱、眼镜碎了一片、嘴角挂着血丝和可疑蓝绿色污渍的许辉博士！他的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在坑底“请”上来的过程中不太顺利。另一个是他的副手，状态更惨，己经昏死过去。
许辉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受伤的胳膊，疼得他首抽冷气。他勉强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先是惊恐地扫过墨玄，仿佛看到了什么洪荒凶兽，然后死死盯住冷锋，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冷…冷锋！”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像破锣，“还有你！墨玄！你们…咳咳…毁了一切！我的研究…我的心血…‘朗基努斯-Ω’…那是通往新世界的钥匙！你们这群…这群强盗！刽子手！”
“钥匙？”墨玄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一脸“你脑子是不是被辣坏了”的表情，“一把能把人变成怪物、把城市变成坟场的破钥匙？扔垃圾堆里我都嫌占地方。” 他踱步到许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疯狂科学家，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打量过期实验品的冷漠。“许大博士，醒醒吧，你的‘新世界’，闻起来比下水道还糟糕。现在，咱们来谈谈更实际的问题。”
他蹲下身，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让许辉毛骨悚然的、堪称“和蔼可亲”的笑容，慢悠悠地开口：
“比如，你打算怎么支付…你欠我的八万零六百七十八块…哦，零，现在多少了？”
零冰冷的声音无缝衔接：“当前总债务：80678星海币。复利计算持续，自上一分钟起，新增利息：403.39星海币。当前总计：81081.39星海币。下一分钟利息将在58秒后累加。”
许辉的脸瞬间由惨白变成了猪肝色，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墨玄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核善”笑容的脸，又看看旁边冷锋手中那份散发着不祥光芒的协议，再听听零那催命般的报账，一股混杂着恐惧、荒谬和彻底崩溃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
“钱？！你…你毁了我的毕生心血！毁了我的女儿！现在…现在你跟我谈钱？！八万多？！还他妈有利息？！”许辉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唾沫星子混着血沫喷溅，“我没有！要命一条！你们杀了我啊！杀了我！”
“杀了你？”墨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认真的嫌弃，“那多亏啊！你这条命，现在可是我的‘重要资产’！你死了，这八万多块还在涨的债务找谁要去？指望你那变成虫皇主脑的女儿还魂吗？”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语气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气死人不偿命的调调，“放心，许博士，我们很讲‘人道主义’的。零，把许博士和他的副手，‘请’回我们的‘贵宾休息室’特指异管局那间加了料的小黑屋。给他好好治伤，保证他活蹦乱跳的。然后嘛…”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约翰、艾莉、老槐，最后落在冷锋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联系星海市最好的债务清算公司，还有…最擅长‘说服教育’的讨债专家。告诉他们，我们这里有两笔‘优质’的不良资产需要处置。目标很明确：榨干许辉博士和他背后制药派最后一块铜板！连他实验室里那些被辣雾腌入味的螺丝钉，都给我折算成钱！利息，一分都不能少！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清算过程中产生的所有费用，包括专家费、交通费、盒饭钱…统统记在许博士的账上！零，单独开个‘债务清算成本’科目，利滚利！”
“指令确认。”零的机械音毫无波澜，“‘许辉及其关联资产债务清算计划’启动。清算成本科目建立，初始预算：2000星海币。该成本将计入总债务，参与复利计算。”
许辉听完，眼睛一翻，喉咙里发出“咯咯”两声怪响，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脑袋一歪，彻底气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伤的，是气的，还是被那无休止的债务和利息给吓的。
约翰看着被拖走的许辉，又看看一脸“基操勿六”的墨玄老板，再看看零屏幕上那串不断跳动的天文数字，默默地、用力地咽了口唾沫。他突然觉得，自己那门歪脖子炮的维修费…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至少，他不是欠债最多的那个！一股莫名的、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油然而生。
冷锋看着许辉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又看看墨玄那副“天经地义”指挥若定的咸鱼样，再看看手中那份己经变得滚烫、仿佛连接着一个无底深渊的《虫巢监护及债务清偿协议》…她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废墟上弥漫的辣味、焦糊味、菌丝腐败味似乎都淡了一些。她抬头，望向远处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金色的瞳孔里映照着废墟的轮廓和那个讨债鬼的身影。
这场战斗似乎结束了。
但另一场关于债务、利息和一个咸鱼如何“合理合法”追讨“劳务费”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零那冰冷而精确的电子音，如同终场的报幕，在渐渐昏暗的废墟上空回荡：
“当前时间：18:47。总债务最终定格：81081.39星海币。下一利息计算周期将于19:47开始。建议：债务人冷锋女士，尽早制定还款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