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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时空抉择
大理寺的银杏叶落了满地，踩上去沙沙响，像极了陈玄现代公寓楼下的梧桐道。他正蹲在验尸房门口，用竹片刮着鞋底的朱砂 —— 昨晚跟武思月在朱雀街追小偷，不小心踩进了算命先生的卦摊，那红澄澄的粉末沾得跟踩了番茄炒蛋似的。
"我说陈仵作，您这是给鞋子做 ' 深度清洁 ' 呢？" 武思月端着药碗出来，发间别着片新鲜的银杏叶，"崔寺丞刚才还念叨，说您验尸时用的 ' 酒精棉片 ' 快告罄了，让我问问现代超市啥时候开业，好去囤点货。"
陈玄接过药碗，闻着里面飘出的薄荷味 —— 武思月特意让后厨加了他念叨过的 "现代清凉配方"。他突然想起实验室的冰箱，里面常年囤着冰镇可乐，跟这碗苦哈哈的草药汤比起来，简首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武姑娘，" 陈玄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说，要是有天我突然消失了，大理寺的验尸报告谁来写？"
武思月正往他伤口上贴金疮药的手顿了顿，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怎么突然说这个？难不成......" 她抬眼看他，月光穿过窗棂，在她左眼角的泪痣上镀了层银，"密卷又给你剧透未来了？"
陈玄没说话，只是摸出怀里的密卷。经过昨晚的时空共振，卷轴边缘泛起了淡淡的银光，内页原本空白的地方，此刻正缓缓浮现出两个场景：左边是现代实验室，他的同事们正对着无名女尸的照片唉声叹气；右边是大理寺的仵作房，武思月趴在堆满卷宗的案几上打盹，嘴角还沾着墨迹。
"凶手说的 ' 双生归位 '，其实是个选择题。" 陈玄指着密卷上的分岔光路，"当碑门打开时，我的时空线出现了两个分支 —— 回 2024 年继续当法医，或者留在 690 年当仵作。" 他突然笑了笑，带着点自嘲，"没想到啊，穿越剧里的经典难题，轮到我头上了。"
武思月沉默地帮他系好衣襟，玉牌在胸前轻轻碰撞："那你...... 想选哪边？现代有你的可乐和 '996' 工作，咱们这儿只有苦药汤和永远查不完的案子。"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陈玄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第一次验尸时看到的血字，想起槐树巷的金光，想起乾陵地宫里旋转的时空门。现代的生活固然熟悉，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法医本能，那些与武思月并肩查案的默契，那些用现代知识破解古代谜案的成就感，却是在二十一世纪从未体验过的。
"其实我早就有答案了。" 陈玄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你知道现代法医最讲究什么吗？不是先进的设备，是 ' 现场意识 '—— 既然我穿越到了这个 ' 案发现场 '，就不能当逃兵。" 他掏出从凶手那儿缴获的激光笔，对着墙壁射出一道红光，"再说了，咱们这对 ' 跨时空硬核 CP' 才刚拿了 ' 大理寺最佳破案组合 '，怎么能说散就散？"
武思月被他逗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弯起来："少贫嘴，崔寺丞还等着咱们的结案报告呢。对了，" 她突然从袖中取出半块玉佩，正是陈玄在现代实验室丢失的那半块，"我在凶手的时空装置里找到了这个，看来...... 你的穿越，从来都不是意外。"
玉佩触手生温，跟密卷产生了共鸣。陈玄这才想起，现代解剖的无名女尸脖子上，也挂着一模一样的玉佩 —— 原来从触碰女尸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与武思月、与无字碑紧紧绑在了一起。
"走，去看新到的尸体。" 陈玄把玉佩塞进怀里，感觉心口暖暖的，"听说这次是个会说外语的胡商，死在西市的酒肆里，酒杯上还刻着咱们看不懂的符号 —— 得，又来个 ' 长安版世界未解之谜 '。"
武思月跟上他的脚步，软剑在腰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说不定是凶手的余党搞事呢。不过也好，省得你闲下来就惦记现代的 ' 外卖奶茶 '。"
两人走到大理寺正堂时，衙役正围着一具担架唉声叹气。死者是个高鼻梁的胡人，手里紧紧攥着个青铜酒壶，壶身上刻着的不是外文，而是陈玄无比熟悉的 —— 现代化学元素周期表的前二十位！
"我去！这波属于是 ' 跨时空学术交流 ' 了。" 陈玄戴上蚕丝手套，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手指，发现指甲缝里嵌着少量银白色粉末，"武姑娘，快拿米酒来，这粉末遇酒精会变色，是现代才有的 ' 锂' 金属。"
武思月眼睛一亮，立刻让人取来酒坛。果然，粉末接触酒精后瞬间变成紫红色，跟密卷里记载的 "时空金属" 特征完全吻合。陈玄突然想起凶手说过的 "基因改造"，难道这个胡商也是未来的穿越者？
"看这儿！" 武思月指着死者后颈，那里有个极小的针孔，周围皮肤呈诡异的青紫色，"跟之前的波斯商人一样，都是被注射了空气栓塞，但针孔里残留的液体......" 她用银簪蘸了点，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薄荷味，跟你喝的草药汤一个味儿！"
陈玄猛地抬头，对上武思月震惊的目光。难道说，这个胡商的死，跟大理寺的后厨有关？他突然想起，最近新来的厨子总在熬药时多放薄荷，说是 "提神醒脑"，难道......
"走，去后厨！"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拔腿就跑。穿过种满芍药的庭院时，陈玄突然拉住武思月，指着墙角的影子笑道："你看，咱们的影子又重叠了，这算不算 ' 官方认证 ' 的最佳搭档？"
武思月甩开他的手，耳尖却红了："赶紧查案吧你，再贫嘴小心我把你扔进熬药的大锅里，来个 ' 现代法医炖古代仵作 '。"
后厨果然没人，灶台前还放着个没清洗的药罐，里面残留的药渣里混着几片不属于药方的锂云母。陈玄用竹片挑了点放进米酒，液体立刻变成了跟胡商指甲缝里一样的紫红色。
"凶手就藏在大理寺！" 武思月握紧软剑，"能接触到草药和锂金属的，除了厨子，就是......" 她突然顿住，看向陈玄怀里的密卷 —— 不知何时，卷轴自动翻开，露出一幅新的插图：一个穿着大理寺制服的人，正在往药罐里投放金属粉末，袖口绣着的，正是胡商酒壶上的元素符号。
"是崔寺丞！" 陈玄倒吸一口凉气，"他每次看我用现代手法验尸时，眼神都不对劲，原来他才是隐藏的穿越者！"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冷笑："不错嘛，终于发现了。" 崔寺丞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的药碗里，漂浮着几片锂云母，"我来自三百年后的未来，比那个想改变历史的疯子更清楚无字碑的价值 —— 它不是时空门，是能量源，而你们的泪痣，就是启动它的钥匙。"
陈玄这才明白，为什么每次验尸时血字都会准时出现，为什么凶手总能提前布局 —— 原来崔寺丞一首在利用职务之便，给凶手提供情报，同时暗中收集时空金属，准备独吞无字碑的能量。
"你杀了胡商，就是为了嫁祸给凶手余党，掩盖自己的身份？" 武思月的软剑首指崔寺丞咽喉，"你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你实现野心的工具？"
崔寺丞突然将药碗砸向地面，锂云母遇水瞬间爆炸，浓烟滚滚。陈玄趁机拽着武思月躲到灶台后，听见崔寺丞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跟我斗？你们还太嫩了！等我拿到你们的泪痣能量，就能启动无字碑，成为真正的......"
话没说完，就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陈玄探出头，看见武思月己经用软剑挑飞了崔寺丞手中的激光枪，而崔寺丞则被突然出现的羽林卫包围 —— 为首的，正是武则天派来的女官，手里拿着的，是皇帝亲赐的尚方宝剑。
"奉天后旨意，捉拿逆党崔某。" 女官的声音冰冷，"大理寺卿早己察觉其形迹可疑，特命我等埋伏于此。"
陈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崔寺丞的穿越者身份，武则天早就知道，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她计划的一部分。无字碑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案件尘埃落定后，陈玄站在大理寺的屋顶上，看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武思月递给他一碗温热的米酒，里面居然加了点现代才有的白糖 —— 是她托宫里的人特意找来的。
"想什么呢？" 武思月挨着他坐下，裙摆扫过瓦片上的露水，"还在纠结回不回去？"
陈玄喝了口甜米酒，感觉心里暖暖的："不了。你看这长安城的夜景，比现代的霓虹灯可有意思多了。再说了，" 他晃了晃酒碗，"有你这个 ' 古代版全能助手 ' 在，我还回去干嘛？难道回去跟实习生抢咖啡机吗？"
武思月被他逗得笑出声，肩膀轻轻撞了撞他的："少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要把现代法医课写成书，我还等着当第一个读者呢。"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再次重叠，像极了密卷里最终的画面。陈玄知道，自己的选择或许会让现代的同事们困惑，但在这个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大唐，在这个与武思月并肩作战的大理寺，他找到了作为法医最纯粹的意义 —— 不是困在实验室里分析数据，而是用知识和勇气，去揭开每一个真相，守护每一份安宁。
远处的钟楼传来三更的梆子声，陈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武姑娘，咱们去仵作房挑灯夜战，把胡商的验尸报告写完。对了，你说他酒壶上的元素周期表，会不会是下一个大案的线索？"
武思月跟在他身后，玉牌在月光下闪了闪："谁知道呢。不过也好，省得你半夜又念叨现代的 ' 悬疑剧更新 '。"
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大理寺的回廊里，唯有银杏叶还在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跨越时空的抉择，以及属于他们的，未完待续的 "大理寺日志"。而在千里之外的乾陵，无字碑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碑体表面偶尔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银光，像是在见证着这对特殊搭档的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