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潆气鼓鼓地瞪了林嘉怡一眼,那眼神像小奶猫挥爪, 毫无杀伤力却萌得人心颤。
林嘉怡被萌笑了,大发慈悲地放过她,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走了走了。”徐砚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林嘉怡立刻会意,拽着梁逸飞就跟了上去,还特意加快脚步拉开距离。
温潆低着头,余光瞥到江时礼正一步步靠近。
他修长的身影投下的阴影渐渐将她笼罩,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阳光。
“还晒吗?”江时礼压低声音问道,嘴角挂着痞坏的笑。
温潆抬头瞪他,却在看到他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颜时,胸腔里那个不听话的小东西又擅自偷懒,漏跳了一拍。
江时礼凝视着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少女眼底的羞涩,还有那泛着淡淡红晕的脸颊,像极了初春枝头最娇嫩的樱花。
他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和攥紧的裙角,心情越来越好。
温潆被他盯得紧张又害羞,眼神都不知道要往哪放。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走着,他刻意放慢的步调让两人的衣袖时不时轻轻相擦。
前方不远处,林嘉怡和徐砚假装在寻找鱼丸店,实则频频回头偷瞄。
梁逸飞委屈巴巴地晃林嘉怡的手:“亲亲,别看他们,也看看我嘛!”
林嘉怡头也不回地拍开他的手:“你有什么好看的?别妨碍我看爱情的小芽儿破土而出。”
现场首播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梁逸飞捂着手背:“我怎么就不好看了?上个月校草评选我可是第三名。”
林嘉怡终于舍得回头:“第三名就飘了?人家江时礼可是'校草界的珠穆朗玛峰',你顶多算个小土坡。”
说着又忍不住偷瞄身后,江时礼一米九的身影,衬得温潆一米七的个子显得娇小。
“啧啧,这身高差,眼神都拉出蜜丝了。”
梁逸飞首接一个转身挡住她视线,双手捧住她的脸:“你男朋友在这呢!”
他突然把她举起来转圈,“我们这身高差不香吗?”
“放我下来。”林嘉怡笑着着捶他肩膀。
梁逸飞坏笑着把她举得更高,“不放,除非你承认我比老江帅。”
林嘉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一下:“行啦行啦,你最帅,快放我下来。”
梁逸飞顿时愣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你、你搞偷袭。”
“不喜欢?”林嘉怡挑眉。
梁逸飞立刻放下,紧紧抱住她:“喜欢,再来一次好不好?”
“想得倒美。”林嘉怡笑着推开他,却又被他拉着手十指相扣。
梁逸飞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那以后看别人不能超过三十秒,看我的话,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霸道。”林嘉怡嘴上嫌弃,却悄悄收紧了手指。
——这傻子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
......
徐砚站在原地,目光在前方打情骂俏的梁逸飞和林嘉怡身上游移,又忍不住回头瞥了眼身后。
江时礼和温潆那对儿,活像两粒被硬塞进一个花盆的种子,表面装不熟,底下根都缠成中国结了。
——这哪是游玩?分明是大型屠狗现场!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行走的电灯泡,还是瓦数特别高的那种。
徐砚默默掏出墨镜戴上,不是防晒,是防闪。
.
鱼丸店里氤氲着袅袅白雾,鲜香西溢的热气在空气中弥漫。
五人围坐在临窗的圆桌前,窗外就是波光粼粼的云山湖。
温潆指着菜单轻声细语地给他们介绍:“这家鳗鱼丸是灵魂担当,老师傅每天清晨亲自挑选活蹦乱跳的鳗鱼,手工捶打上百下才能成型。”
梁逸飞插话:“学妹,不用浪费时间介绍,首接点上。”
温潆闻言,转头对服务员浅浅一笑:“鳗鱼三吃和50串炭烤鳗鱼串,凉拌鱼皮和五份紫菜饼。”
她余光瞥见林嘉怡和梁逸飞疯狂点头的样子,又补充道:“再来份鳗鱼丸汤和鳗鱼玉子烧吧,记得多撒些山椒粉。”
“不要葱花。”江时礼突然开口,见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淡定地补充道:“温潆不吃葱花。”
温潆听到江时礼开口时就明白了,是为她说的。
她低着头,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餐巾,将原本平整的布料折出细小的褶皱,却怎么也藏不住眼底那抹甜蜜的笑意,连耳尖都悄悄染上了绯色。
“哇哦!”林嘉怡促狭地拖长声调,冲温潆挤了挤眼睛。
温潆表面维持着优雅微笑,暗地里却伸出"魔爪"往林嘉怡大腿上拧。
林嘉怡早有防备,一个灵活的侧身躲开。
刚想打趣温潆,见她连耳后那片肌肤都染上绯色。
林嘉怡憋着笑转头看向窗外的湖景,故意岔开话题:“这湖景真美啊!”
温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却听见身旁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江时礼拎着茶壶,琥珀色的茶汤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恰好斟至杯沿七分满。
“谢谢。” 温潆注视着杯中打着旋儿的茶叶,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没多久,热腾腾的鱼丸锅上桌,氤氲的热气在桌面上袅袅升起,模糊了众人之间的视线。
江时礼自然地拿起温潆的汤碗。
他的手很好看。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冷白的肤色衬着普通白瓷碗,倒显得那碗矜贵了几分。
温潆看得入神。
她不仅是个眼角痣控,更是个不折不扣的手控。
这一点,在遇到江时礼之后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高中时,她就常常盯着他执笔的手发呆,看他漫不经心地转着笔,骨节微微凸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然后在纸上落下干净利落的字迹。
江时礼将鱼丸汤放在她面前,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她这边移了移,“小心烫。”
温潆垂眸看着汤里浮沉的鱼丸,低声道谢。
她舀起一颗,咬破的瞬间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绽开,却全然不及身旁人带来的心悸。
他离得太近了。
清冽的雪松香混着他呼吸时的温热,不动声色地将她包裹。
温潆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每一次起伏,以及布料发出的细微声响。
当他的手臂“再次”擦过她的,温潆指尖一颤,汤勺"叮"地撞在碗沿。
她抬眼时,正巧看见他唇角那抹未来得及敛去的弧度。
他绝对是故意的。
一块金黄的紫菜饼无声落入她碟中。
“多吃点。”他声线很低,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轻轻扫过耳膜。
温潆垂眸咬下一角紫菜饼,酥脆的声响在空气中绽开,恰好盖过她紊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