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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璃只觉眉心微微一凉——那股力量竟如强弩之末，比想象中还要微弱。看来这所谓系统的力量确实随着苏婉柔屡次失败而不断削弱。
她故意放出一丝破绽让那力量侵入，面上瞬间变得呆滞。烛火映照下，她的瞳孔微微扩散，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夫人？"贺临川察觉到异样，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酒杯，刚要起身就被叶云璃一个几不可察的眼神制止。他颈间的护身符烫得惊人，在衣领下泛着微光。
在满堂宾客惊讶的目光中，叶云璃突然离席走向张副将。
她步履蹒跚，绛红裙摆如凋零的花瓣拖曳在地，活像个控的提线木偶。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干扰！】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那声音像是铁器刮擦般令人牙酸。但看到叶云璃顺从的模样后又转为平静，机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重新检测…执行进度正常...】
"张将军..."叶云璃声音颤抖，指尖轻抚过张副将的酒杯，在杯沿留下一道水痕，"我其实..."
话未说完，她突然"踉跄"着打翻了酒壶。鎏金酒壶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琼浆玉液泼了张副将满身，将他的战袍染成深色。在众人手忙脚乱时，她借着搀扶的姿势，在张副将耳边极快地说了一句话，温热的气息转瞬即逝。
张副将瞳孔骤缩，古铜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猛地抬头看向了贺临川，又像是被烫到般迅速低下了头，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着佩剑。
"夫人！"苏婉柔突然拔高声音，故作惊慌地喊道。她提着裙摆快步走来，鹅黄纱裙在烛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光晕，"您这是做什么？"声音里却藏着一丝掩不住的得意。
正沉浸在歌舞美酒中的宾客们纷纷转头，恰好看见叶云璃俯身在张副将耳畔，绛红衣袖与玄铁铠甲交叠，两人姿态亲密得近乎暧昧。
贺临川脸色骤然阴沉如铁，手中酒杯"咔"地一声裂开一道细纹，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指缝蜿蜒而下。
苏婉柔心中暗喜，她以为贺临川是因为叶云璃的举动而暴怒，却不知他眼中翻涌的杀意全是冲着她这个妖女而来。
她故作关切地上前，鹅黄纱裙扫过满地酒渍："夫人怕是喝多了，这是张副将，可不是将军啊..."
【系统！快看贺临川的表情！】她在心中狂笑，【他肯定气疯了！这下他们的感情必定破裂！】
然而下一刻，张副将突然单膝跪地，铁甲撞击青石地面发出铿锵之声。他抱拳高声道，声如洪钟："禀将军！夫人方才是在与末将商议，想给您生辰一个惊喜！"说话时，他额角还挂着方才泼洒的酒液，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原来如此！"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将军抚掌大笑，震得案上杯盏轻颤，"老夫就说夫人不是那等轻浮之人。"他捋着胡须，眼中满是赞赏。
"将军好福气啊！"其他将领也纷纷举杯，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晕，"夫人这般用心，当真令人羡慕。"席间顿时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贺临川冷峻的面容如春雪消融，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底却暗藏锋芒："夫人一向如此贴心。"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叶云璃，指尖轻轻着碎裂的酒杯边缘，"为夫很期待夫人的'惊喜'。"
苏婉柔如泥塑般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在神识中歇斯底里地尖叫。
系统机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刺耳的电流杂音：【警...警告...能量干...干扰...检测到...反制...】
叶云璃施施然回到鎏金座前。借着俯身斟酒的姿势，朝苏婉柔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冷笑——那笑意不及眼底，宛若冰刃划过。
"母亲，您累了，我扶您回去。"苏婉柔强撑笑容上前，假意去搀叶云璃的手臂，却在贴近时从牙缝里挤出命令："拿起剑，杀了贺临川！"无人注意到，她袖中血玉骤然迸发刺目红光，将两人交叠的衣袖映得如同浸血。
叶云璃眼中适时浮现出迷茫之色，在满座惊诧的目光中缓步走向主座。纤纤玉指握住剑柄的刹那，寒铁出鞘的龙吟声让席间烛火都为之一颤。
贺临川眉峰微挑，骨节分明的手指仍松松搭在案上。他深邃的目光如锁链般缠绕在妻子身上，仿佛想起了什么，眼里露出痴迷。
"夫君，"叶云璃持剑而立，忽然展颜一笑，眼角泪痣在剑光映照下格外明艳，"我近日新学了一套剑法，给您瞧瞧可好？"
不待回应，她己旋身而起。绛红广袖翻飞如血浪，青锋破空之声宛若凤鸣。剑光流转间，案上红烛齐齐熄灭又复燃，在青砖地上投下翩若惊鸿的剪影。
"好！"满座将领拍案而起，铠甲碰撞声如雷霆。一位独眼老将激动得胡须首颤："当年漠北之战，夫人就是这样一剑斩断敌军帅旗！"
贺临川眼中柔情满溢，仿佛又看见那个在塞北风雪中与他并肩而立的红衣女子。
苏婉柔站在阴影处，浑身发抖。系统的警报声在她脑中尖锐嘶鸣，却盖不住她疯狂的恨意。她己经听不进系统的任何警告，当看到叶云璃收剑入鞘的瞬间，她彻底崩溃，拔出旁边护卫的剑就朝叶云璃扑去——
"铮！"
叶云璃头都未回，反手两指一夹，精钢打造的短刀竟应声而断！
"柔儿也想学剑？"她转身轻笑，指尖轻弹断刃，"好啊，回去我亲自教你。"
那一刻，苏婉柔看到——
眼前这个始终温柔浅笑的女人，周身竟萦绕着令人窒息的威压，踉跄后退，如坠冰窟。
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惹到了惹不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