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确认,黑土地瞬间扩展到半亩,灵泉也涌出了新的泉眼。
‘’你在躲我?‘’宋九宴的声音从梁上落下,他摘了面具,眉骨处有道新伤,‘’郑明远买通了邻村猎户,要放火烧你的稻田。‘’
刘倩猛地回头,看见他掌心摊着的半块断玉——
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龙纹缺口处恰好与她手中的半块吻合。
‘’宋九宴,‘’她把玉佩推回去,‘’我是快生娃的寡妇,你是被朝廷通缉的……‘’她顿了顿,从牙缝里挤出,。反贼。‘’
男人的睫毛颤了颤,月光在他眼底碎成银箔:‘’我是宋九宴。‘’
他抓住她的手腕,将断玉按在她掌心,‘’五年前父皇被鸩杀时,这玉裂成两半。你救我那日,中了『情蛊』的我把半块塞进你衣襟——那时你还是个爱骂街的老婆子。
刘倩怔住了。
‘’所以你找我?‘’她声音发颤,‘’就为了这破玉?‘’
‘’我说过几次了,为了你。‘’宋九宴低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发顶,‘’还有我们的孩子。‘’
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小腹,双胞胎突然同时踢了一脚,隔着粗布衫都能感受到那股鲜活的力量。
远处传来狗吠,刘倩猛地推开他:‘’快走!村里人该起夜了!‘’
她把自己的断玉塞回他怀里,转身时却听见他低声说:‘’夫人,等稻子熟了,我来娶你。‘’
夜风卷起她的发梢,刘倩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看着稻田里那些被灵泉水滋养的稻苗,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她不知道宋九宴的承诺能否兑现,但指尖残留的微凉触感,却比任何时候都真实。
而此刻的河柳镇,郑明远正对着悬赏令狞笑,朱砂笔重重圈在「鬼面杀手」画像旁——
……
毒辣的日头刚攀上东山,李二郎就光着脚冲进草房:“娘!出大事了!咱家稻田长金子了!”
刘倩正往面糊里掺空间奶粉,闻言抄起烧火棍就敲他脑壳:“喊丧呢?金子长稻穗上了?”
村口己围了一圈人。
赵金花扒开人群,指着刘倩家的稻田尖叫:“邪门了!昨儿还蔫巴巴的稻苗,今早全蹿到膝盖高了!”
众人望去,只见西亩稻田泛着油亮的绿意,禾苗青嫩得能掐出水,与邻村干枯的田地形成刺眼对比。
钱婆子拄着拐杖凑上前,突然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是妖法!定是刘寡妇拿活人血浇地!”
她指甲戳向稻根处的泥土——那是刘倩深夜用竹筒偷偷浇灌的灵泉水,被她谎称“龙涎水”。
“老虔婆再胡说,我拿你血浇地!”
刘倩扛着锄头分开人群,蹲下身捏起泥土,“看见没?这是我从活命泉挑的水,掺了后山腐叶土!不服气?”
她指向孙铁柱家的田垄,“你家稻种没沾我的水,咋还在土里睡觉?”
众人望去,果然见孙家稻田光秃秃一片,连嫩芽都没冒。
吴大牛挠着头憨笑:“嫂子,我家稻苗也蹿高了!”他昨儿多换了两桶水,特意浇在种金稻的垄上。
刘倩挑眉:“听见没?想丰收就别瞎咧咧,每天轮着来井边挑水!”
赵金花盯着稻叶上的露珠,突然尖叫:“水珠是金色的!”
阳光下,灵泉水珠折射出细碎金光,刘倩心里咯噔一下,却面不改色地抹了把脸:“日头晒的!再废话,今年井水都不给你家喝!”
……
巳时,河柳镇知府衙门内,郑明远将茶盏砸在地上:“废物!连个寡妇都搞不定?”
马师爷缩着脖子,绣花帕子擦着汗:“大人息怒,那刘寡妇拿肚子当挡箭牌,又有村民护着……”
“护着?”郑明远捏着佛珠的手青筋暴起,“传我命令:一,加贴悬赏令,鬼面杀手人头值万两金;二,去李家村查‘妖稻’,就说她勾结反贼,用邪术惑众!”
他着袖中玉佩——那是张富贵送来的东西,“对了,张家那丫头不是惦记鬼面吗?让她去村口晃悠,引蛇出洞。”
窗外,影三倒挂在屋檐下,指尖夹着的纸团无声落入怀中。
半刻钟后,宋九宴在山顶接到密报,面具下的眼睛眯起:“郑明远想拿稻种做文章?”
影一低声道:“阁主,张翠娥己带衙役往李家村去了,还带了……浸猪笼的文书。”
……
午时草房里,张大娘穿针的手首抖。
刘倩扔过去块空间里的精棉布:“手抖啥?给大丫做件新褂子。”
王二娘怯生生递过鞋底:“娘,外面说您是……”
“闭嘴!”刘倩截断话头,却把刚烤好的土豆塞进她手里,“再敢听风就是雨,晚上没饭吃。”
李三娘突然尖叫:“娘!你看大丫脖子!”
众人望去,只见小姑娘脖颈上淡褐色的胎记竟浅了许多——那是刘倩偷偷用灵泉水抹的。
刘倩心里一慌,抄起笤帚就打:“看什么看?再废话把你卖给张家做童养媳!”
这话镇住了所有人。
张大娘默默给大丫拢了拢衣领,王二娘低头纳鞋的针脚却密了几分。
刘倩走到水缸边,指尖沾了水抹在额头——
灵泉水的微凉让她想起宋九宴昨夜的话:“郑明远要的不是稻种,是你的命。”
……
未时,张翠娥的花轿停在村口边,十六岁的少女捏着帕子打量刘倩:“你就是那个老蚌生珠的寡妇?我爹说了,你这稻子是阴间来的!”
她身后衙役立刻展开文书:“刘倩妖言惑众,私通反贼,即刻押解府衙!”
村民们哗然。
赵金花第一个跳出来:“我就说她不是好东西!挖井时往水里撒符纸!”
钱婆子跟着喊:“对!稻种也是黑狗血泡过的!”刘倩冷笑,突然扶着腰蹲下身:“哎哟……肚子好痛……”
张翠娥吓得后退半步,却被刘倩一把抓住手腕:“小姐既然知道阴间事,不如下去问问阎王爷,我这稻子是哪路神仙播的种?”
她指尖暗运灵泉水,张翠娥手腕立刻起了片红疹,“啊!有鬼!”少女连滚带爬钻进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