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咆哮声撕碎了海岸的宁静!
三辆面包车如同脱缰的野马,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带着一股子狠劲儿,撞开了别墅外围脆弱的铁栅栏!
车门“哗啦”一声拉开,呼啦啦涌下来黑压压一片人,个个手里都攥着明晃晃的砍刀,在惨白的月光下闪着瘆人的寒光!
领头那辆越野车更是像头发疯的公牛,“轰隆”一声巨响,首接把别墅那扇雕花大门撞得稀巴烂,木头渣子西处飞溅!
车头冒着白烟停下,傅寒踹开车门跳下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眼神像冰刀,扫过一片狼藉、吓得魂飞魄散的刀疤一伙人。
“他奶奶的,谁这么大的胆子!”
刀疤捂着刚被草草包扎的渗血的脖子,看清了闯进来的人马。
特别是领头那个杀气腾腾的独眼男人,那黑色长袍上的红色骷髅,一旁人吓得腿肚子首转筋,声音都变了调:
“陈…陈天海的人?!
你…你是独眼?!”
华都黑市二把手陈天海手下头号悍将独眼,谁不认识?
那可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阎王!
刀疤带来的那帮混混,平时也就仗着二十来号人,欺负老实人,哪见过这玩命儿的阵仗?
百多号杀气腾腾、拎着真家伙的打手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独…独爷!”
刀疤强压着恐惧,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误会!天大的误会!
兄弟几个就是混口饭吃,借蝰蛇老大的名头唬唬人…
您久仰蝰蛇大人,我也视他为我的偶像,这是不是就代表我们是朋友?”
“您老高抬贵手!
别为了个女人伤了和气!
不值当!
真的不值当!”
他指着自己还在疼的脖子,又急急补充:“那妞儿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真动她!
不信你问黄哥!
黄哥你说是不是?”
他拼命给旁边的黄哥使眼色。
黄哥早就吓软了腿,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
独爷!
刀疤哥说得对!
那姑娘…
那姑娘是自己想不开…
不关我们的事啊!
您消消气,消消气!
刀疤哥说了,他赔!
赔您一百个更漂亮的美人儿!
包您满意!”
傅寒听着他们拙劣的辩解。
“一条下贱的野狗,”
傅寒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也配跟我谈条件?”
他那只独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刀疤脸上的假笑彻底僵住,变成了绝望的灰败。
他知道今天是彻底栽了,栽在了这个煞星手里。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嘶吼道:
“独眼!
你他妈也别得意!
老子是毒蝎帮的!
你今天动了我,以后你们陈老大的货,就别想从我们地盘上安稳过去!
这梁子结定了!”
他喘着粗气,带着最后一丝报复的快意,狞笑道:“至于那个女人?
哈哈!
晚了!
早他妈被我们哥几个办完了!
办得透透的!
完事儿就扔海里喂鱼了!
你现在跑来装什么深情?!
哈哈…呃啊——!!!”
刀疤的狂笑声在此时突然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只见傅寒身影如鬼魅般一闪,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刀光一闪!
手起刀落。
“噗!噗!”
两声轻响!
刀疤捂着脖子的那只手,两根手指齐根而断!
鲜血如同喷泉般飙射出来!
黄哥的脑袋骨碌碌一下被砍断,滚到刀疤的脚下。
鲜血喷了他一脸。
“啊——!!
我的手!
我的手指!!!”
刀疤吓得鬼哭狼嚎,痛得满地打滚,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别墅。
“毒蝎帮?呵。”
傅寒露着阴沉的右眼,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刀疤,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他甩了甩刀尖上的血珠,走向旁边抖如筛糠的刀疤。
“独爷!
饶命!
独爷饶命啊!”
旁人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旁人开口。
“爷,我们不知道您是陈伯的人。
刀疤他胡说!
他放屁!
那姑娘!
林晚星!
我们真没碰她!
一根汗毛都没动!
她就是…就是被刀疤逼急了,自己跳海了!都
是刀疤这个王八蛋逼的!
不关我们的事啊独爷!”
“自己…跳海了?”
傅寒握着刀的手猛地一紧,指关节捏得发白。
生平第一次,伤害无辜的人,像毒蛇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
那个被他亲手用二十万美金推进深渊的女孩…
跳海了?
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露台外那片在月光下翻涌咆哮的、漆黑如墨的海面!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他仿佛又听到了自己年轻时死去的父母发下的毒誓:“我傅寒这辈子,绝不再让无辜的人因我而死!”
“独爷!
您…您别冲动!”
一个心腹手下看到傅寒死死盯着大海、眼神不对劲,吓得赶紧冲过来拦住。
“这黑礁岛的海邪门得很!
水深不见底!
底下全是暗流和礁石!
别说这么久了,就是刚跳下去,水性再好也凶多吉少!
不死也得残!
您千万别跳!
我们叫救援队!
马上叫!”
傅寒像是没听见。
他抬起头,那轮惨白的圆月正悬在头顶,冰冷的月光毫无遮拦地照在他脸上,照进他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独眼里。
月光刺眼,像是在无声地拷问。
抓起那个人向前,那人吓得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连忙磕头。
“傅爷,饶命啊…”
“若是她…能助我…”
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和更多是洗刷罪孽的冲动,在他混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念头像救命稻草,更像是对自己卑劣行径的苍白辩解。
今天她若死了,他傅寒就是杀人凶手。
手下还在焦急地劝阻:“独爷!您三思啊!
这太危险了!
咱们等救援…”
话音未落!
傅寒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手下!
他不再看任何人,不再听任何话,那双独眼里只剩下那片吞噬了林晚星的无边墨海!
所有的权衡计划和顾虑,在这一刻都被一种更原始、更暴烈的情绪彻底冲垮!
他像一道离弦的箭,又像一头扑向猎物的孤狼,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对着那片深不可测、翻滚着死亡气息的黑色深渊,纵身一跃!
“扑通——!”
巨大的落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将他吞没,刺的他伤口剧痛。
就在距离别墅不远的一处隐蔽礁石后,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静静停着。
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露出一张苍老却眼神锐利的脸庞,正是傅寒焦急寻找的恩师——陈伯。
他将刚才别墅门口那血腥暴烈的一幕,全都清楚地看在眼里。
陈伯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
他轻轻叹了口气,低不可闻地自语道:“这么久了,一如既往的没出息…”
车窗缓缓升起,黑色轿车如同来时一样,带着刀疤的手下悄无声息地滑入更深的夜色之中。
只剩下海浪,还在不知疲倦地、一遍遍冲刷着染血的礁石,发出空洞而永恒的叹息。
海面上,除了翻涌的黑色波涛和那轮惨白的圆月,再无其他痕迹。
傅寒在刺骨的海水里找了很久看见林晚星,将她快速带出海面向地面游去,可伤口的血腥味引来了海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