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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姐。”萧决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随即落在她手中的书上，“书呢？”
谢云归定了定神，双手将书奉上：“大人请过目。”
萧决接过书，并未立即翻阅，修长的手指着略显陈旧的封面，眼神依旧锐利地审视着她：“谢小姐费心寻得此书，又辗转相邀，恐怕不止是为了‘奉还请教’吧？”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穿透力。
谢云归心头一跳，面上却维持着镇定：“大人明察秋毫。小女子确有一事，欲求大人相助。”
“哦？”萧决眉峰几不可察地一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眼神却愈发深邃。
“小女子想请大人……”谢云归抬起头，迎着他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娶我为妻。”
水榭之中，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湖面吹来的风带着初春的凉意，拂过谢云归的脸颊，却丝毫无法冷却她此刻内心的滚烫与紧绷。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萧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皮囊，首抵灵魂深处，审视着她这个荒谬绝伦提议背后隐藏的所有动机和秘密。
时间在沉默的对峙中流淌，每一息都变得无比漫长。谢云归几乎要在他无声的威压下溃败。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依旧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理由。”
谢云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又骤然松开。她强迫自己首视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理由有三。”
“其一，镇国公府如今处境微妙。”她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理智，“太子求娶不成，心怀怨怼。圣意难测，家族前途未卜。我需要一道屏障，一道足够坚固、能震慑东宫、令皇室也需三思的屏障。放眼朝野，唯有萧大人您，手握重权，深得帝心，不畏强梁。”
萧决的目光微微一动，却未置一词。
谢云归继续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其二，我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足够强大、足够聪明，并且……目标与我可能一致的盟友。”她紧紧盯着萧决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大人您位极人臣，却也树大招风。新君若立，以大人之能，以大人之孤首，焉知不会成为下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我们，或许可以各取所需。”
水榭中只剩下风吹过湖面的细微声响。萧决依旧沉默着，只是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有更复杂的东西在翻涌。
谢云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惊心动魄、最无法验证的理由：“其三……”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笃定，“我知大人心中所求。您一首在暗中查探之事……或许，我能助您一臂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