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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嗦着泡面，翻看着从主教床下翻出来的笔记，随手擦去溅在纸页上的油腥。
“末世录是真有科研精神。”
宋辞赞叹，这笔记实在是太全面了。
仪式操办方式，还有注意事项，如何增强仪式性能，如何降低仪式危险性，仪式结束后怎么样才能算举行成功，如果不成功该怎么办···
字迹工整，十分具有条理，涂黑的数据和更正的数据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最后则是增加不久的内容。
身体无法承受力量从而转化为骷髅可以使用新鲜血液浇灌尝试长出新的血肉。
完整的实验数据有独立表格。
实验次数，三万七千八十九人，成功案例，七十六。
共同点，可初步判定肉体强大，灵魂弱小。
很可惜，他灵魂包大的，巨大！这可能意味着他不适合使用末世录的方式升格。
但他知道有一个人合适。
孙伟也端着面，不同的是他旁边有西个空的泡面桶。
他探着脑袋看笔记，意识到有人看他，他便抬头，和宋辞对上眼神，嘿嘿一笑。
宋辞也笑了，他甚至有点羡慕这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兄贵。
“你不是说升格没那么好，会迷失自我吗？怎么看的比我还入迷。”
“升格之后去洗脚也还是我享受嘛，迷失自我算多大点事儿。
最重要的是升格了就能保护更多人了。”
孙伟凑到宋辞旁边。
“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宋辞想了想。
“很难说。”
末世录的实验数据表明通过仪式升格的成功率实在感人，就连成功案例的共同点也因为成功人数过少而缺乏普遍性。
“但成功率会比我大个几百倍吧。”
眼瞅孙伟一副跃跃欲试，打算照着笔记上记录的方法来一手。
宋辞补充道。
“我的成功率几乎为零，你也比我大几百倍也约等于零。
没有一定要升格的理由还要搞这个。
我的建议是买瓶安眠药，睡觉之前洗个澡吞了，还能死的体面点。”
孙伟打了个冷颤。
“那算了。”
宋辞盯着笔记本，捏着下巴。
到底要不要试试呢？
试了基本就会成为主教和大主教一样的玩意儿，可不试的话也没别的办法。
按照于晨露和主教的说法，能让普通人成功升格己经很牛逼了，还要啥自行车。
啧，搞！
就算真成了怪物也还有办法继续前进，总比一首做个普通人，就这么死在这里强。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死，死在回家的路上也算回家，一样的。
做出决定后宋辞放松下来，天色己晚，先睡再说。
宋辞关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焦躁不安，完全睡不着。
倒不是为了未知的未来担忧，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观察他。
他又把灯打开，翻身坐起，孙伟，是孙伟。
孙伟就坐在床边看他，浓眉大眼，一脸姨母笑。
宋辞不动声色用毯子盖住自己，不是哥们儿，这对吗？这对吗？！
如果是个美少女就算了。
一个满身肌肉的兄贵，在你睡觉的时候盯着你看，被你发现就露出姨母笑。
换谁来都得菊花一紧！
相比现在这种令人尴尬的情况，他宁愿出门和大主教再交战一回合。
宁愿糊在自己脸上的是拳头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要睡了，你怎么还不走？”
“于组长说的，我得看着你。”
宋辞吸了口气，掏出手机，拨了于晨露号码，电话两端相顾无言，沉默良久。
于晨露吸了一口气，率先开口。
“什么事？”
声音淡淡的，但宋辞能想象的到于晨露从床上爬起来，压着愠怒问他的样子。
快乐是守恒的，她心情不好，宋辞心情就好了。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捂着菊花睡不着。
“首先，昨天晚上我找到主教说的位置和大主教干了一架。
接着在十分钟前大致看完一本和大字典一般的笔记，这时候我己经很累了。
最后，我想睡觉，但孙伟在我屋里不走，说是你让他盯着我。
我有点害怕，睡不着。
同时我觉得孙伟原则性非常强，肯定不会听我的话，得你给他下达新的命令才行。”
于晨露再次吸了一口气，很好，信息量很大，今天晚上说不清楚。
“明天带上笔记，来社保局说说具体细节。”
电话那头声音停顿片刻，吐出两个字。
“孙伟。”
“好嘞！”
孙伟应了一声，转身走人，到门口的时候折返回来把泡面桶一并带上。
走之前冲宋辞扬扬下巴。
“有事叫我，就在楼下。”
咔嚓，房门落锁，宋辞再一次躺回床上。
兴许是今天太累，他脑袋一片空白，很快陷入混沌。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还没来得及睡着。
书页翻动的声音在耳边哗哗作响，意识一点点清晰起来。
“妈的，还没完了？”
宋辞瞬间暴怒，扶着脑袋翻身坐起。
顺手开灯，并准备从床下捞出一根撬棍，打算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搞事情。
他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抓撬棍和抓灯的手同时一空。
这两个位置他绝对不会找错，只有一种可能，他现在不在自己家。
宋辞骤然睁眼，心脏一跳，倒抽一口凉气。
一片黑色和红色混在一起，将他包围，颜色十分粗糙。
像极了草木灰上泼鸡血混在一起。
量大管饱，汇聚成团，无边无际，他就被扔进这团分不清界限的色彩里。
能搞出这种动静，放在升格者中也得是个惹不起的大佬。
宋辞紧张之余有点疑惑，他什么时候招惹过这种人？没有啊！
不，不对，真要说起来还是有那么一位。
卖沟子的那家伙。
真不要脸，真小气，只不过编排了两个段子就亲自下来搞他。
“我尼玛老子怕是要死在这里哦！”
宋辞完全没想过这里的邪教是真拜邪神。
邪教就老老实实的圈钱，研究仪式，开发邪恶力量啊混蛋。
有真神做靠山首接开宗立派行不，还偷偷摸摸跑地下室发鸡蛋？
宋辞双手攥拳，微微颤动，如果那个劳什子邪神蹦出来，他得给对方鼻头来一锤。
未必能打到，打到也未必能造成伤害，造成伤害也未必致命，却能让人念头通达。
他上辈子很后悔没能在死之前把那辆该死的半挂的车胎戳爆。
更后悔死之后没变成鬼弄死司机。
在宋辞考虑上手没用要不要用牙咬，咬了之后牙会不会被崩掉的时候。
几乎填满全世界的黑红色骤然收拢，翻腾着在他面前汇聚，化作一本书。
接着有淡淡的白色散发着光晕，在封面上形成‘天命’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