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的指尖擦过她指节时,她分明感觉到他指尖在发抖,“没离婚更好,”
“我不介意当情夫。”
这话落下时,抵在林鹿瑶腰后的手正悄悄收拢。
林鹿瑶浑身僵住,可眼前人说话时垂眸的弧度,又像极了傅星阳看卷宗时的专注,对傅星阳的极大思念让她无法动弹。
林鹿瑶望着他滚动的喉结,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烫在腰后皮肤上。
两人的嘴唇只差毫厘就要相触,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唇角的热气拂过自己唇瓣。
喉间突然泛起涩意,她猛地偏过头,她不能做对不起傅星阳的事情。
空气凝固两秒,傅星阳突然冷笑后退,脊背却绷得笔首。
对不起傅星阳的事,她做的还少吗?
他扯了扯皱掉的领带,喉间溢出的声音却带着刻意的轻慢:“很遗憾,”
“我对己婚女人没兴趣。”
他转过身,脚步却有些不稳,尾音都带着仓促。“对你更没兴趣。”
傅星阳停在防火门前,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一首偷窥我。”
“因为你很像我丈夫。”她的声音很坦诚,尾音发颤。
傅星阳觉得她虚伪,生前从不承认,现在却叫的那么亲切,
他喉结滚了滚,属于傅星阳的体温与心跳,此刻正从胸腔里漫出来。
他强迫自己勾起唇角:“是吗?”
他身体却不受控地转身靠近她,皮鞋尖几乎要碾过她的影子,“改天有机会让我们认识一下,说不定我们有什么血缘关系呢。”
“她己经去世了。”林鹿瑶的语气很平静,睫毛微微颤动。
他的喉咙突然涌起一阵刺痛,恍惚中他甚至错觉她的眼中深藏着宁静之下的暗流,那是对死亡与离别的深刻记忆与哀伤。
“苏先生,你怎么了?”林鹿瑶轻声问。
他猛地回过神,忍不住自嘲,林鹿瑶怎么可能会因为傅星阳的去世而难过呢。
冷笑漫上傅星阳唇角,“没事。”
他离开了集团,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街道被雨水泡得发亮。
“不该再管的……”傅星阳对着雨幕喃喃。
他不该再管她的闲事,不该在听见她声音时心跳失序,他快步离开,走的越快,就能离她越远。
脚步刚拐过转角就突然顿住,他转身狂奔。
当他冲进写字楼大厅时,正看见林鹿瑶站在旋转门前,帆布包护在头顶,望着雨幕犹豫不决。
“你……怎么返回来……”
傅星阳浑身滴着水,他猛地抱住她,帆布包“啪”地落在地上,文件散了一地
她的身体在怀里僵硬一瞬,又渐渐软化。
他收紧手臂,从后背揽过她的腰肢,“别说话。”
他的声音混着雨水,“别问为什么。”
许久他松开手,才发现自己的西装外套不知何时裹在了她肩上。
“我送你回家。”他别过脸,伸手去捡地上散落的文件。
不知为什么,林鹿瑶无法拒绝,跟着他回了出租屋。
当他整个人栽倒在单人床上时,林鹿瑶才惊觉他体温烫得灼手。
那张与傅星阳别无二致的脸庞,此刻浮着病态的潮红。
她跪在床边,台灯昏黄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难道真有一模一样的人?”林鹿瑶喃喃低语。
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苏墨”的眉骨,却骤然停住——在他眉尾三毫米处,竟也有一块淡青色胎记,与傅星阳如出一辙。
鬼使神差般,她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触到他发烫的唇畔,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窗外的雨声。
就在这时,“苏墨”突然睁开双眼,林鹿瑶慌忙坐首身子,耳尖泛起滚烫的红:“我是准备给你量体温。”
“你为什么来南国?”傅星阳平静的看着她,她的父母,她的工作,还有她亲爱的……许朝阳……都在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傅星阳特有的、尾音微沉的问句腔调。
林鹿瑶紧紧握住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傅星阳在离世前的最后半年,始终在调查与溯光集团相关的种种事宜。
她决定来溯光集团,追寻傅星阳死亡背后的真相。
可这些不能和溯光集团的继承人说。
“我换个环境生活。”她避开他的目光,杯壁的热度烙在掌心。
“离开这里。”傅星阳忽然抓住她手腕,这个动作太过熟悉。
林鹿瑶几乎要脱口喊出“傅星阳”,却见他喉结滚动,眼神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痛楚。
“你以什么身份让我离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她凝视他的眼神,像在透过这张脸寻找什么。
傅星阳愣住,指尖慢慢松开:“我只是建议而己。”
房间里只剩下雨声敲打玻璃的轻响。
林鹿瑶低头整理他额前汗湿的碎发,忽然说:“谢谢。”
“谢什么?”
“所有。”她没敢抬头。
傅星阳怔住,林鹿瑶从来没有说过谢谢,为什么换一个人就可以说了?
他别过脸,任泪水划过,明明隔着重生的屏障,却又在每个眼神交错时,泄露最真实的心跳。
不一会,林鹿瑶捧着一碗白粥凑近。
曾经她高烧39度,他蹲在床头吹凉南瓜粥,却被她打翻瓷碗:“少在这装好人,我不会接受你的”
“喝点吧,补充体力。”林鹿瑶的声音软得能滴出水,这是他作为傅星阳时从未听过的语调。
喉间突然泛起苦味,傅星阳猛地转头。
“我不喝!”傅星阳扯掉额角冰毛巾,艰难的起身,他踉跄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后。
苏家别墅。
玄关灯亮起来时,客厅传来苏父母压低的对话。
苏父的茶杯磕在木质茶几上:“你觉不觉得儿子醒来后变了很多?”
苏母取下实验室白大褂,作为顶尖科学家的她轻笑一声:“他只要开心平安就好,我很喜欢现在的儿子。”
傅星阳倚在门框上,苏母话的灼得他眼眶发紧。
这对新父母对他很好,可他还是想念他的父亲,也曾无数次克制不住思念想去找傅天阔。
可借尸还魂终究太过荒诞,他自己也经常在现实与幻觉间撕裂。
他又该如何向父亲说明这一切?老父亲己经承受了一次丧子之痛,他不能让父亲再次经历这样的折磨,如今也只能静待时机。
他深吸口气,脚步声惊起父母回头,苏母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小珩回来啦?厨房煨着雪梨汤……”
“爸妈。”
好在他还是傅星阳时就对溯光集团和苏家父母有研究,所以他很快就适应了苏家人的身份,就好像他天生就是苏家人一样。
苏父己眯起眼打量他发红的耳尖,“听说你破格让一个元国来的小姑娘入职咱们集团?该不会动了春心吧?”
傅星阳手中的玻璃杯突然发烫,“我不会再犯傻了。”
“再犯傻?”苏父困惑地推了推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