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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断楷回想起血清瓶底出现的“寒渊计划”启动密码，意识到这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秘密。结合之前线索推测浮城黑市或许有与之相关的物品，于是他站在浮城黑市入口的阴影里，手指轻轻着液氮鱼叉的握柄。昨夜注射血清后的异样感仍未完全消散，体内仿佛有一股新的能量在游走，既陌生又熟悉。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不适。
凌墨沁从背后递来一个金属探测器，“滤水器内部含有微量金属成分，靠近时会震动。”她说话的声音透过冷凝面罩有些模糊，但眼神透出冷静与专注。
“巡逻队每三十分钟经过一次，我们得抓紧。”墨断楷低声回应，迈步走入黑市。
人群熙攘，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腐烂的海藻、机油、还有隐隐的病毒腥味。他们穿过几排破旧摊位，在一个挂着蓝绿色苔藓帘布的角落停下。摊主是个瘦削的老女人，正用一把生锈的小刀刮去滤水器表面的污垢。
“这个多少钱？”凌墨沁开口，语气平淡。
老女人抬起浑浊的眼睛打量他们，伸出三根手指：“三个单位。”
墨断楷皱眉，“两单位。”
“两单位半。”老女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交易很快完成。墨断楷接过滤水器，入手沉甸甸的，外壳上布满细密的孔洞，像是某种生物的外壳。他能感觉到里面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生命波动。
“听到了吗？”凌墨沁忽然低声说。
墨断楷侧耳倾听，不远处两个摊贩正在低声交谈。
“……这苔藓不是普通的深海苔藓，是变异过的，能在污水中提取纯净水，还能吸收病毒粒子。”
“听说是从冰川下的废弃实验室流出来的。”
墨断楷眼神一凝，和凌墨沁对视一眼，两人迅速离开摊位，绕过几个拐角，进入一条偏僻小巷。
“得找个地方分析。”凌墨沁说。
“我知道个地方。”墨断楷带她穿过几条隐蔽通道，来到一间废弃的地下仓库。墙壁上爬满了青灰色霉斑，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潮湿的味道。
凌墨沁从背包里取出便携显微镜头和试剂盒，将滤水器小心拆开。一股淡绿色汁液缓缓流出，滴落在载玻片上。她调整焦距，眉头逐渐拧紧。
“这不是普通植物汁液。”她低声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疑惑，声音微微发颤，“里面有类似基因片段的结构，排列方式很奇怪，像是一种编码。”
墨断楷凑近观察，神情凝重，瞳孔微微收缩。那些片段确实呈现出某种规律性，像是某种信号，又像是一张地图。他脑海中忽然闪过第十六章那晚显微镜下的画面——那些病毒粒子排列成的纹路，与极地科考日志中的图案极为相似。
“我需要更详细的解析。”凌墨沁开始调配试剂，准备进一步测试。
墨断楷则将手按在滤水器残骸上，闭上眼，启动病毒解析能力。
蓝色轨迹在他视野中展开，苔藓细胞内的结构逐渐清晰。他看到一层层复杂的蛋白质壳体包裹着某种核心物质，而这些物质的排列方式，竟与他在潜艇残骸中发现的子弹内部结晶极为相似。
“不对劲。”他喃喃道。
“什么？”凌墨沁抬头。
“这里面有病毒抗体片段。”墨断楷睁开眼，瞳孔泛起幽蓝微光，语气低沉而警觉，“而且……它们不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被设计出来的。”
凌墨沁怔住，随即快速记录数据，脸色略显苍白：“如果这是人为制造的，那就意味着有人己经掌握了利用苔藓进行病毒净化的技术。”
墨断楷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而且他们早就开始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他们立刻熄灭灯光，躲入墙角阴影中。几名身穿防护服的人影走过，手中拿着扫描仪，似乎在搜寻什么。
等脚步声远去，凌墨沁才重新打开仪器，“我们得回临时实验点，这里不安全。”
墨断楷点头，收起样本，两人悄然离开仓库。
回到浮城边缘的一处废弃研究所，凌墨沁立刻投入分析工作。墨断楷靠在墙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基因片段的形状。
“墨断楷。”凌墨沁突然唤他。
他转头看去，她正盯着屏幕，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
“你看这个。”她调出一张对比图，指着屏幕上闪烁的数据，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惊恐和愤怒，“滤水器里的病毒抗体片段，和你血液样本中的某些序列高度匹配。”
墨断楷愣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一时语塞，问道：“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她声音低沉，“这种苔藓可能是基于你的病毒共生特性开发出来的。”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换句话说，”她抬起头，目光锐利，“有人在拿你做实验。”
墨断楷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
“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部分。”凌墨沁继续操作电脑，“我在抗体片段中发现了某种引导机制，它不仅能净化病毒，还能……标记特定目标。”
“你是说，它能追踪携带特定病毒的人？”墨断楷问。
“不止如此。”她指着一段数据，“它能识别并激活潜伏期的病毒，让感染者提前发病。”
墨断楷瞳孔一缩，呼吸微微急促，脸上浮现出震惊与愤怒交织的神色，“这就是为什么掌权者要在浮城推广这种滤水器。”
“他们在筛选感染者。”凌墨沁咬牙，“然后……清除。”
一阵寒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墨断楷站起身，语气坚定。
“但我们还不知道是谁主导这一切。”凌墨沁皱眉，“而且，这种苔藓的来源依然成谜。”
墨断楷看向桌上未完成的样本，忽然想到一件事：“你说的冰川下的废弃实验室……在哪？”
凌墨沁顿了一下，翻出一份老旧的地图，上面标注着一片被遗忘的区域——“寒渊计划”最初的实验基地。
墨断楷盯着那个名字，心中隐隐有种预感：那里藏着更多真相。
“我们得去一趟。”他说。
凌墨沁看着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你确定？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我己经恢复了。”他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道极薄的冰刃，比以往更加稳定清晰。
“而且，”他轻声说，“我想看看，‘它’到底想让我找到什么。”
凌墨沁没再劝阻，默默将所有数据备份，放入随身设备中。
门外风雪渐起，远处传来不明方向的引擎轰鸣。
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游戏，己经进入了更深的层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