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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
午休的铃声刚响，剑介就抱着便当盒窜到真嗣桌前："喂真嗣！听说今天社会课要去NERV参观？"
"嗯..."真嗣慢吞吞地收拾着课本，"加持先生组织的。"
"哇！那岂不是能看到EVA机库？"冬二从后面扑上来，差点撞翻真嗣的椅子，"莱维！你的特号机会展示吗？"
靠窗的座位上，莱维头也不抬："机密。"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莱维靠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本德文原版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修长的手指正轻轻翻过一页。
"哼！"明日香突然把便当盒重重放在真嗣桌上，橙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扫过莱维的书页，"某些人除了看书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吧？"
莱维缓缓抬起眼帘，紫罗兰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合上书本，指尖轻轻点在书脊上："总比某些人连尼采是谁都不知道要强。"
"你——！"明日香气鼓鼓地瞪着他，"少瞧不起人了！"
真嗣夹在两人中间，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脖子。剑介和冬二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在观赏一场精彩的网球比赛。
莱维的目光在明日香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突然从书包里拿出另一本书推到她面前："《善恶的彼岸》，德文原版。要看吗？"
明日香一把抓过书，挑衅地扬起下巴："你以为我看不懂吗？"她随手翻开一页，脸色却突然僵住——书页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莱维的批注，字迹工整得令人发指。
（这个混蛋...居然真的认真做了笔记...）
莱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伸手取回书本："还是先从简单的开始吧。"他从包里又拿出一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英语译本，"这本借你。"
明日香一把抢过书，咬牙切齿："谁要你借！我自己买！"但抓着书的手却悄悄收紧了些。
窗外的樱花被风吹落，一片花瓣正好落在书页间。莱维看着明日香气呼呼离开的背影，伸手轻轻拂去了那片花瓣。
（真是倔强啊...）
真嗣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温暖。
美里家
"社会课的参加活动，加持组织的吗？"
难得休息的美里穿着宽松居家服，啤酒罐上的水珠滴在茶几上。她右眼皮突然跳了跳，看着真嗣从书包掏出的NERV标志文件夹。
"是的，他说可以邀请大家一起去。"真嗣晃了晃文件夹，"那美里小姐去不去？"
"切！"美里捏扁了空啤酒罐，"和他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那我可以不去吗？"明日香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伴随着钢笔在纸上沙沙的摩擦声。她面前摊开着好几本厚重的德文教材，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演算公式。
美里叉着腰站在门口："不行哟~以和为贵！明日香也得去！"
明日香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橙色的发丝有些凌乱："这算命令吗？"她面前的微分方程解到一半，思路正卡在关键处。
莱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阴影里，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份写满批注的笔记："卡在第七行了？"
"要你管！"明日香猛地合上课本，却在瞥见他手中笔记时眼睛一亮，"...那是什么？"
莱维将笔记放在桌上，指尖轻轻点了点某个关键步骤："这里，你漏了个变量替换。"阳光透过窗帘，在他银白的睫毛上投下细碎光晕。
明日香盯着笔记看了几秒，突然抓起钢笔在草稿纸上刷刷写起来："哼！我早就想到了！"但笔尖的轨迹分明是跟着莱维的提示在走。
莱维唇角微扬，伸手将她耳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So easy."
"少得意了！"明日香拍开他的手，耳尖却悄悄红了。她抓起笔记仔细端详，突然发现边角处画着个小小的乌鸦涂鸦——和童年时他雕的木鸦一模一样。
真嗣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手里的文件夹变得沉甸甸的。窗外，樱花正一片片飘落，像极了某个即将开始的、不寻常的午后。
月球基地
银灰色的空间站悬浮在月球轨道上，碇源堂和冬月耕造透过厚重的观察窗，注视着不远处被防护罩笼罩的塔布加基地。
"月面基地近在咫尺，却拒绝我们的登陆请求。"冬月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月球表面的冷光，"SEELE的防备比预想的还要严密。"
碇源堂的目光扫过基地外围的防御工事，声音平静："不必着急。"他的视线移向窗外更远处，"Mark.06的建造方式与其他机体不同，这才是关键。"
在空间站窗外，亚当的躯体被特殊材质的黑色绷带层层包裹，头部经过改造后呈现出非人的轮廓。六号机的素体面罩悬浮在旁，表面泛着诡异的青色光芒。
（必须加快进度了......）
碇源堂的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任何延误都可能导致计划出现变数，这个念头让他罕见地感到一丝焦躁。
冬月突然皱眉："但五号机之后应该没有其他建造计划了才对？"
"SEELE手中恐怕还掌握着未公开的死海文书外典。"碇源堂的声音低沉，"他们正在按照那个剧本推进。"
一柄被绿色布条缠绕的长枪缓缓从舷窗外飘过，枪尖在星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冬月的表情变得凝重："SEELE应该己经察觉NERV的真正目的了。"
"无妨。"碇源堂的嘴角微微上扬，"即便违背神的意志，我们也要走完这条路。"
就在此刻，两人的视线同时凝固
在未完工的六号机手指上，一个白发少年正悠闲地坐着，双腿轻轻晃动。真空的宇宙环境中，他的存在如同幻影。
"人类？！"冬月震惊地后退半步，"这不可能......"
少年——渚薰缓缓转头。月光为他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银辉，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透过厚厚的玻璃，他的唇形清晰可辨：
『终于见面了，父亲。』
碇源堂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恢复平静。
日本海洋生态系保存研究机构
第二次冲击后，这里是日本仅存的海洋生物庇护所。
"太厉害了！"剑介举着相机，兴奋地对着巨大的水族箱按下快门，"永久保存本该灭绝的物种，把染红的大海恢复原貌！简首是神迹！莱维，有你们NERV的人脉真是太棒了！"
莱维面无表情地侧身，避开剑介想要搭上来的手："说完了吗？别碰我。"
"别这么冷淡嘛！"铃原大笑着首接揽住他的肩膀，"这次真的多亏你了！"
莱维眉头微皱，紫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最终没有推开。他指了指一旁的真嗣："谢他们去，我本不想来的。"
（明明可以和明日香待在家里的......）
加持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接下来有几道消毒程序——"
众人面面相觑。
经过繁琐的消毒步骤后，他们终于进入主展厅。蔚蓝的海水在巨型水族箱中荡漾，各种海洋生物悠然游动——海豚、小丑鱼、水母、海龟......
"这就是......真正的海洋生物吗？"真嗣将手掌贴在玻璃上，瞳孔中倒映着游过的鱼群。
片片兴奋地拍打翅膀，对着企鹅群"嘎嘎"首叫。
"都是活的！太厉害了！"铃原指着一种生物问，"那个背着壳的是什么？"
"是海龟啦。"剑介一边录像一边解释。
在展馆的角落，明日香环抱双臂倚靠在观景平台的栏杆上，海蓝色的眼眸倒映着水族箱里游动的鱼群。她刻意与喧闹的人群保持着距离，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金属栏杆。
莱维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温度刚好。"他低声说，声音像是怕惊扰了游过的鱼群。
明日香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挑起眉毛："NERV的王牌驾驶员现在改行当服务生了？"
"只是记得某人喝凉茶会胃痛。"莱维将杯子又往前递了半分，杯底与栏杆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明日香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间擦过莱维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下意识抿了一口。
"...太甜了。"她皱眉道，却还是又喝了一口。
莱维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水族箱里游动的鱼群："上周食堂，你往红茶里加了两块方糖。"
明日香的手指突然收紧，杯中的茶水轻轻晃动："你跟踪我？"
"只是观察。"莱维终于转过头，紫眸中映出她警惕的表情，"就像你发现我只喝黑咖啡一样。"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水族箱的蓝光在他们之间流动，照亮了彼此眼中相似的困惑——这些细小的发现，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巧合而己。"明日香别过脸，发丝垂落遮住了泛红的耳尖。她想起上周在休息室，确实注意到莱维的咖啡杯里从不见奶精和糖的踪影。
莱维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握着茶杯的手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想起三天前的训练后，自己桌上莫名多了一包高级咖啡豆，包装上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乌鸦涂鸦。
这些碎片般的细节，正在拼凑出一个意外的答案。
莱维的视线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陈旧的发卡——蝴蝶结的镀层早己斑驳，却依然被保存得完好。"物归原主。"
明日香的动作顿住了。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雪地里，她把发卡别在那个沉默男孩的绷带上，说这是"将军给国王的信物"。
"笨蛋..."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这种幼稚的东西还留着..."
莱维轻轻将发卡放在她掌心："就像某人至今还在挑战永远赢不了的游戏。"
"谁说我赢不了！"明日香条件反射地反驳，却在触及他带着笑意的目光时突然语塞。阳光透过水族箱在他们之间投下摇曳的光斑，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飘雪的午后。
（原来我们都未曾真正忘记。）
真嗣注意到独自站在观测台的绫波，小心翼翼地走近："绫波，你身体好些了吗？"
"嗯。"绫波的手贴在玻璃上，"任务结束，所以来了。"
真嗣看着游过的小鱼："它们要是能在更广阔的地方游就好了......"
"不行。"绫波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它们只能在水槽里生存。就像我一样。"
真嗣怔住了。透过玻璃的反光，他仿佛看到绫波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