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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刚走出医疗舱没两步，就被廊柱后窜出来的影子吓了一跳
佩利抱着胳膊站在那儿，尾巴似的大围巾扫着地面，眼睛亮得像盯着猎物
“许言你总算醒了！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拳头更硬？”
她翻了个白眼，揉着还有些发沉的太阳穴
“急什么，我这刚从鬼门关爬回来，你想再送我回去？”
“才不是！”
佩利急着摆手
“我就是想试试……上次你给我附魔之后，我一拳就打穿了那个破飞船的舱门！”
他说着还挥了挥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许言瞥了眼他那架势，忽然想起梦里父亲冰冷的眼神，心头莫名一紧
她错开视线，故意用脚碾了碾地面的灰尘
“知道厉害了？那还不快去把烤肉架支好，不然免谈”
佩利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嗷一声就冲去了甲板
许言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元力匕首，刃面映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刚走到甲板，卡米尔就端着一杯深紫色的液体走过来，杯壁上还凝着水珠
他没看她，声音平平
“元力补充剂，大哥让给你的”
许言挑眉
“哟，小军师亲自跑腿？不会下毒了吧？”
卡米尔终于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惯有的审视
“你可以不喝”
说着就要转身
“哎哎，别啊”
许言一把抢过杯子，仰头灌了大半，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确实缓解了元力亏空的滞涩感
她咂咂嘴，故意逗他
“还是卡米尔细心，比某些只会动拳头的靠谱多了”
卡米尔皱眉
“我只是按吩咐做事。”他顿了顿，补充道
“你元力透支会影响团队作战，最好控制住”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公”
许言摆摆手，把空杯子塞回他手里，径首走向正对着烤肉流口水的佩利
她站在佩利身后，抬手按在他胳膊上。淡蓝色的元力顺着指尖漫过去，像水流裹住肌肉线条
佩利顿时低呼一声
“哇！就是这个感觉！”
许言收回手，指尖有些发麻
这次透支确实厉害，连基础附魔都让她有点吃力
她甩了甩手，靠在栏杆上看佩利兴奋地对着空气挥拳，雷狮和卡米尔在不远处低声说着什么，偶尔有海风卷着烤肉的香气飘过来
这种场景太安稳了，安稳得让她下意识想竖起尖刺
“在想什么？”
帕洛斯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许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肩膀
她转头看见帕洛斯端着两串烤好的肉，脸上挂着那副看不出真假的笑
“想怎么把你藏起来的压缩饼干摸走”
许言立刻接话，语气里的嘲讽熟练得像刻在骨子里
帕洛斯轻笑一声，把其中一串递给她
“雷狮老大的烤肉，比压缩饼干强多了”
许言盯着那串滋滋冒油的烤肉，又看了看帕洛斯眼底深处那抹和自己相似的警惕，忽然觉得有点刺眼
她没接，转身走向别处
“不用，免得吃了你的东西，回头又被算成什么交易”
帕洛斯看着她的背影，举着烤肉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把两串都塞进嘴里
许言靠在船舷边，望着远处翻涌的星云
颈间的圣女徽记随着船身晃动，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她别太放松
可刚才佩利的欢呼、卡米尔递来的补充剂、甚至帕洛斯那串没送出去的烤肉，都像细小的火星，落在她早己结痂的心上
“啧”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甩开
这时雷狮的声音扬起来
“许言，过来”
她抬头看见雷狮正把玩着雷神之锤，锤头的电光噼啪作响
许言挑眉走过去
“干嘛？”
雷狮把锤子递到她面前
“试试你的能力，能不能让它再‘醒’一点”
许言的指尖刚触碰到锤子的金属表面，就被一股强悍的元力震得缩回手
她甩了甩发麻的手指，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这股元力比上次触碰时更活跃了
“怎么，不行？”雷狮挑眉
“你元力没压制好，想电死我？”
许言瞪他一眼，重新伸手按住锤身
这次她刻意放缓元力输出，淡蓝色的光芒小心翼翼地缠上雷神之锤，像在安抚一头躁动的猛兽
锤子上的电光明显亮了几分，却不再刺痛
许言能感觉到那股雷电元力在她的附魔下变得更加凝练，像是被打磨过的利刃
“还不错”
雷狮收回锤子，掂量了两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看来留你在船上，不算亏本”
许言抽回手，手背己经沁出薄汗。她没接话，只是转身走向烤肉架，抓起一串没怎么烤好的肉就啃
海风带着咸味吹过来，撩起她束在脑后的淡蓝色长发
许言咬着烤肉，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甲板上的几个人
嚣张的船长，警惕的军师，单纯的狂犬，还有那个永远笑着的叛徒
她忽然想起梦里父亲的话
“你不能成为别人攻击的把柄”
可现在，她好像成了这群海盗的“把柄”之一
“把柄吗？”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又被她用更用力的咀嚼压了下去
“管他呢”
她含糊地嘟囔着，把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
“先活下去再说”
至少现在，这群人还需要她的“附魔”
而她，也暂时找到了一个不算太糟的落脚点
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海盗的日子，本就没有以后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