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蘅手里家书"通敌叛国,满门抄斩",顾承渊入内:"贤妃邀您即刻过府,说有西北军报要给您看。"
贤妃将鎏金护甲拍在案上,震得茶盏里的茶汤溅出:"皇后今早扣下我兄长的捷报,说要严查奏报真伪。姜昭仪,你说这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娘娘的护甲..."姜若蘅目光扫过碎纹,"与昨日容嫔受审时掉落的碎片,倒是能拼出完整纹样。"
贤妃起身:"你什么意思?!"
"不过是随口一提。"姜若蘅将家书推过去,"我父亲被诬通敌,抄家清单里有半块龙凤玉佩——巧的是,陛下腰间也有半块。"
窗外惊雷炸响,贤妃盯着家书的落款日期:"三年前腊月十五?这和工部多出二十车未登记硝石的日子..."
"正是我父亲被定罪的前夜。"姜若蘅蘸墨写下工部侍郎的名字,"娘娘可知,那批硝石最后进了慧贵妃兄长的私宅?"
贤妃抓起案上琉璃镇纸狠狠砸向屏风:"原来他们早就在私铸火器!你要我怎么做?"
"明日请安,带着西北军报和这封信。"姜若蘅将密信塞进对方袖中,"就说工部采买记录显示,那些硝石足够装备十万火铳营。"
"可皇后定会反咬一口!"
"所以需要娘娘演一出戏。"姜若蘅扯下耳坠掷向铜镜,镜面轰然碎裂,"把军报藏进夹层,等皇后的人进来,就说我私闯宫殿、意图行刺。"
"你疯了?!"贤妃揪住她的衣襟,"这是要拿命赌!"
"舍不得这身皮肉,如何扳倒皇后?"姜若蘅掰开对方手指,将染血的碎瓷片塞进自己掌心,"记住,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都要咬定是我偷了军报。"
二十名禁军举着火把涌入。女官展开懿旨:"奉皇后娘娘口谕,贤妃私藏违禁军报,即刻搜府!"
贤妃后退撞翻古架:"姜昭仪!你竟敢偷我兄长的军报!来人,护驾!"
姜若蘅故意撞翻烛台,浓烟中,她看到皇后贴身女官袖中滑落的半截玉佩——与父亲家书里描述的,正是一对。
"抓住她!"女官尖叫着指向姜若蘅,"私通外敌的逆党!"
禁军的长枪刺来之,顾承渊持剑光而入。姜若蘅趁机滚向墙角暗格,密道入口己被人提前封死。她摸到暗藏的机关按钮,却摸到一手粘稠——有人先她一步,在按钮上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解药!"姜若蘅扣住女官咽喉,"说,是谁要杀我?"
"慧...慧贵妃..."女官说到,嘴角溢出黑血。贤妃突然扑过来扯开姜若蘅的手:"够了!你还嫌连累的人不够多?"
大火烧穿屋顶,姜若蘅被顾承渊拽着跃上房梁。她望着庭院中对峙的皇后与贤妃,锁骨处的疤痕——那是三年前,替贤妃兄长挡箭留下的旧伤。
"原来你就是当年的..."贤妃脸色剧变。姜若蘅将沾毒的手帕塞进对方手中:"明日早朝,记得让太医验毒。"
姜若蘅被押往慎刑司。路过御书房,她突然挣脱侍卫,撞开雕花木门。皇帝握着断成两截的玉佩起身,却见她掏出染血的密信:"陛下可知,工部侍郎府昨夜走水,所有账本付之一炬?"
"放肆!"皇后率众闯入,"竟敢惊扰圣驾!"
"慢着。"皇帝接过密信,目光扫过工部采买记录,"贤妃递来的军报里,也提到这批失踪的硝石。姜昭仪,你说这是巧合?"
姜若蘅跪在地,掌心的毒开始蔓延:"臣妾斗胆请陛下彻查...慧贵妃兄长的私宅,或许能找到真正的虎符。"
殿外侍卫拖进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是工部侍郎。"陛下饶命!"是慧贵妃兄长逼我做假账,他们要谋反!"
皇后下意识后退半步。姜若蘅趁机逼近:"姐姐袖口沾着的硝石粉,与三年前陷害我父亲的,可是同一种?"
"妖言惑众!"皇后抓起案上镇纸砸来,却被皇帝反手握住。顾承渊带着禁军涌入,呈上从慧贵妃兄长私宅搜出的私铸火器。
"将皇后、慧贵妃一党,即刻收押。"皇帝将断玉按在姜若蘅掌心,"至于姜家的案子..."
"陛下,刑部刚送来新证!"太监高举奏折闯入,"当年指认姜大人通敌的证人,昨夜在牢中暴毙,死前供出幕后主使是..."
姜若蘅望着皇帝。掌心的毒己经侵蚀到心口。御花园的梅香飘进来,恍惚间又是那年上元,少年天子将半块玉佩系在她颈间:"等你长大,我就娶你。"
"传太医!"皇帝抱住的姜若蘅,"昭昭撑住,朕还没告诉你...当年护着姜家虎符的人,是朕。"
姜若蘅摸到皇帝腰间的半块玉佩。十年前御花园的那个承诺,终于在血雨腥风中,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