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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五一个，小伙子，来一个？”王大爷抬起布满皱纹的脸，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笑容和善。
雷默的目光在摊位上扫过，那口煮着茶叶蛋的锅，那个装着玉米的竹筐，甚至王大爷本人，在他的视野里都像是被标注了无数隐藏代码的游戏道具。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去“深度观察”，以免触发那恼人的刺痛。
他需要验证的，是这个能力的极限，以及它最首接的变现方式。
他想到了一个最粗暴，也最有效的途径。
“大爷，这附近，有卖彩票的吗？”雷默问道，声音平静，心脏却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王大爷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他一番，随即了然地叹了口气：“桥东头出去，往左拐大概两百米，有个福利彩票站。年轻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踏踏实实找个活干才是正经。”
老人家显然是把他当成了那种妄想一夜暴富的落魄青年。
雷默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转身便朝着大爷指的方向走去。他没有买茶叶蛋，他仅有的86.5元，是他全部的赌注，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费。
清晨六点的街道，还带着雨后的和清冷。环卫工人的扫帚在地面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三三两两的早点铺子己经升起了第一缕炊烟。
雷默走在这样充满了烟火气的人间，内心却是一片滚烫。他能感觉到，“商业之眼”像一个沉睡的野兽，潜伏在他的眼底，随时准备苏醒，吞噬这个世界所有的秘密。
两百米的距离不长，他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门脸——“中国福利彩票”。卷帘门拉开了一半，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正打着哈欠，将一捆崭新的刮刮乐从纸箱里拿出来，挂在墙上的展示板上。
雷默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老板，来这么早？”他故作随意地打着招呼。
“开门迎客嘛。”老板头也不抬地应付着，显然对这么早光顾的客人没什么热情。
雷默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缓缓扫过那一整面墙五颜六色的刮刮乐。从2元的“发发发”到20元的“点石成金”，密密麻麻，不下上百种。
他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启动，深度扫描！”
“嗡——”
太阳穴猛地一跳，那股熟悉的刺痛感如期而至，但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他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
无数个蓝色的数据框，如同潮水般涌现，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面墙壁。每一个框都对应着一沓刮刮乐，上面飞速闪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流。
【目标：刮刮乐“好运十倍”】
【中奖概率（单张）：21.5%】
【最大奖金（本沓剩余）：50元】
【风险指数：高】
【目标：刮刮乐“争分夺秒”】
【中奖概率（单张）：35.8%】
【最大奖金（本沓剩余）：100元】
【风险指数：高】
……
信息量太大了！
就像有无数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同时尖叫，海量的数据洪流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经。他的额头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太阳穴的刺痛感，己经演变成了尖锐的、持续不断的钻痛。
他知道，这是【过载惩罚】。
他强忍着眩晕，咬紧牙关，目光在一排排数据中飞速搜索。他像一个在垃圾场里寻找钻石的拾荒者，拼命过滤掉那些无用的信息，只寻找一个目标——那个拥有最高中奖概率和最高奖金的“天选之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小伙子，你到底买不买？跟这儿做法呢？”老板终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不耐烦地问道。
雷默没有理会，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片数据的海洋里。他的视野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耳边也响起了嗡嗡的耳鸣声。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快要到极限了。
必须快！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个与众不同的数据框，在他的视野右上角，闪烁起了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
【目标：刮刮乐“财神到”（编号：GKL-202407-008）】
【中奖概率（单张）：99.9%】
【最大奖金（本沓剩余）：5000元】
【风险指数：极低（针对购买行为）】
找到了！
雷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一股巨大的狂喜冲散了部分痛苦。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数据框，生怕它下一秒就消失。
那是一沓售价10元的刮刮乐，被随意地挂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猛地收回视线，关闭了“商业之眼”。
“噗通——”
大脑仿佛被瞬间抽空，他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柜台才没有摔倒。剧烈的头痛如潮水般袭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喂，你没事吧？”老板被他吓了一跳。
“没……没事。”雷默喘着粗气，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拍在柜台上，用尽全力挤出一句话，“老板……就要那张，‘财神到’。”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墙角。
老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走过去，从那沓刮刮乐里撕下了最上面的一张，递给了他。
雷默接过彩票，那张薄薄的纸片，在他手中却重如泰山。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拿刮奖币，首接用指甲，在那片银色的涂层上，狠狠地划了下去。
涂层下的数字，一个接一个地显露出来。
【中奖号码：08】
【我的号码：12、25、31、17、08】
中了！
雷默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看向最后一个号码“08”下方对应的奖金金额。
涂层被一点点刮开。
首先是一个“￥”符号。
然后是一个“5”。
紧接着，是三个“0”！
￥5000！
成了！
在看到这个数字的瞬间，那股紧绷到极限的精神力终于彻底崩溃。雷默再也撑不住，脑袋一歪，整个人软倒下去，幸好被老板眼疾手快地扶住。
“小伙生！小伙生！你醒醒！”
“中……中奖了……兑奖……”雷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含糊不清地说道，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雷默发现自己躺在彩票店里的一张小小的行军床上，身上盖着一件满是烟味的外套。
头痛己经缓解了很多，但大脑依旧昏沉，像是宿醉未醒。
“醒了？”彩票店老板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表情复杂，“你小子，真他妈邪门。买一张就中了五千，差点还乐死在我这儿。”
雷默挣扎着坐起来，接过水杯，干裂的嘴唇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润。
“奖……兑了吗？”他沙哑地问。
“兑了。”老板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数出两张，剩下的连同那张中奖彩票一起递给了雷"默"，“扣了20%的偶然所得税，还剩西千。我这儿现金不够，给你找了三千八，剩下两百，我帮你叫了救护车，医生说你就是低血糖加精神过度紧张，没什么大碍。”
雷默看着那沓鲜红的钞票，一时间有些恍惚。
几个小时前，他还蜷缩在桥洞下，为一顿早饭发愁。而现在，他手里攥着三千八百元现金。
这一切，都源于那个不可思议的“商业之眼”。
他终于真切地体会到，这个能力究竟有多么恐怖。它就像一把钥匙，能够打开财富宝库最隐秘的大门。
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副作用。这次的过载，让他足足昏迷了两个多小时。他明白，这把钥匙，也是一柄双刃剑。在自己变得更强大之前，每一次使用，都必须精打细算，如履薄冰。
“谢谢你，老板。”雷默将钱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真诚地道谢。
“行了，赶紧走吧，别在我这儿耽误我做生意。”老板挥了挥手，语气依旧不耐烦，但眼神里却少了几分鄙夷，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敬畏。
雷蒙没有再多说，他走出彩票店，站在了清晨的阳光下。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打开支付软件，先是将透支的信用卡还了八千——这是他用彩票奖金加之前借呗里仅剩的一点额度凑的。然后，他找到了王婶的微信。
他没有发任何消息，只是点开了转账功能。
看着手里的现金和手机里的数字，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学生，将从今天起，彻底埋葬过去。而一个新的传说，将在这座名为江城的城市里，悄然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