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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桑暖的“蜕变”是从一支钢笔开始的。
那天，顾昭在物理竞赛中用了那支两千块的钛合金自动铅笔，周围的女生惊叹不己。桑暖低头看了看自己文具袋里掉漆的圆珠笔，突然觉得刺眼。
当晚，她在拼多多上搜“同款”，意外发现了一家卖“高仿文具”的店。
“1:1复刻，专柜验货难辨真假。”
她犹豫了一下，下单了。
三天后，她收到了那支“万宝龙”钢笔——金属笔身沉甸甸的，笔尖刻着精细的花纹，甚至连包装盒都带着淡淡的皮革香。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别在校服口袋上，走进教室时，果然有人注意到了。
“哇，桑暖，你这支笔是万宝龙吧？”前桌的女生凑过来，眼神里带着羡慕。
桑暖心跳加速，轻轻“嗯”了一声。
从那天起，她的“奢侈品”越来越多——
- “LV”笔记本（其实是30块的仿款，但皮质纹理几乎一模一样）
- “AirPods Pro”（华强北出品，降噪效果意外地好）
- “匡威联名款”帆布鞋（鞋底的商标甚至比正品还清晰）
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
“桑暖家是不是突然暴富了？”
“她平时穿得挺普通的，没想到用的都是大牌……”
她没否认，只是淡淡地笑。
只有顾昭知道真相。
034
顾昭早就发现了。
那天物理课，桑暖的“万宝龙”钢笔突然漏墨，蓝色的墨水晕染了她的指尖。她慌乱地抽纸巾擦拭，却不小心把笔摔在了地上——
笔尖歪了。
顾昭弯腰帮她捡起来，指腹轻轻过笔身上的刻字。
“这笔……”他顿了顿，“写字手感怎么样？”
桑暖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撒谎：“还、还行，就是有点重。”
顾昭没拆穿，只是点了点头，把笔还给她。
但从那天起，他开始注意她的“奢侈品”——
- 她的“LV”笔记本边缘己经开始脱线，正品的缝线不会这样。
- 她的“AirPods”充电盒的合页有点松，正品的磁吸更强。
- 她的“匡威”鞋底纹路太浅，正品的橡胶更耐磨。
但他什么都没说。
首到某个周五的下午。
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进来，落在顾昭的课桌上。他忽然转过身，把练习册推到桑暖面前。
“你看过这个故事吗？”
练习册上是一篇很短的寓言——
《报复》
（作者：尤里·雅科夫列夫）
万尼亚为了买块进口手表，偷走了重病母亲枕头下的最后三十卢布。当他戴着闪亮的瑞士表走过学校走廊时，母亲正用最后的力气在车间车着螺栓——那是她替儿子还债的加班件。
螺栓崩裂的瞬间，车床吞噬了她的右手。
十年后，成为工程师的万尼亚在设计新型车床安全装置时，在图纸角落刻下："给所有被虚荣啃噬的灵魂。"
桑暖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抬起头，对上顾昭的眼睛——
他没有责备，没有嘲讽，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目光像一泓清澈的湖水。
她突然明白了。
他什么都知道。
而她，也不需要再伪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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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桑暖换回了原来的帆布鞋，用回了掉漆的圆珠笔。
有同学好奇地问：“桑暖，你的LV笔记本呢？”
她笑了笑，坦然地说：“那是假的，我在拼多多上买的。”
教室里安静了一秒，随后爆发出笑声——
“哈哈哈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突然变富婆了！”
“不过仿得真像！链接发我！”
桑暖看向顾昭，他正低头做题，嘴角却微微扬起。
阳光照在他们之间的地板上，像一条金色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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