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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刚过，天气一天比一天燥热。
许大茂窗台那几盆蒜苗，被他伺候得又肥又绿，是这院里独一份的景致。
天刚蒙蒙亮，他正要浇水，眼角余光就瞥见一个贼头贼脑的身影。
是三大爷阎埠贵。
只见他猫着腰，手里攥着一根细长的竹竿，竿子顶端绑着个小铁钩，
正踮着脚，像个蹩脚的钓鱼佬，颤颤巍巍地伸向许大茂的窗台。
许大茂心里冷笑一声，没动弹，就想看看这位院里的“文化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嗖！”
钩子精准地勾住一根最粗壮的蒜苗，
三大爷手腕一抖，一拽，一根嫩绿的蒜苗应声而断，被他迅速收入怀中。
得手后，他还不罢休，舔了舔嘴唇，再次举起了竿子。
“三大爷，钓鱼呢？”
许大茂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三大爷身后响起。
“哎哟！”
三大爷吓得魂飞魄散，手一哆嗦，竹竿“哐当”砸在地上。
他僵硬地转过身，脸上瞬间堆起菊花般的笑容：
“大……大茂啊，起这么早？我……我这是看你这蒜苗长得壮，怕有虫，帮你瞅瞅！”
“是吗？”
许大茂慢悠悠地走过去，捡起竹竿，指着上面一只正在蠕动的绿色蚜虫，又指了指自己蒜苗的断口处，
“您这眼神是真好，连虫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我怎么瞅着，您这是连虫带苗，想给我来个连根拔起啊？”
【叮！检测到三大爷产生“惊慌”与“心虚”情绪，情绪值+60！】
【叮！毒舌精通Lv1发动，附加“理亏心虚”debuff！】
周围己经有早起的邻居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三大爷一看人多，老脸一横，索性耍起了无赖，把长辈的架子端得十足：
“许大茂！你这是什么话！不就一根蒜苗吗？”
“我尝尝怎么了？邻里邻居的，大家互相帮衬，你的不就是我的？”
“为了这点小事斤斤计较，你还有没有点人情味！”
这话一出，许大茂还没开口，人群里就有人嘀咕开了。
“三大爷这话说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就是，上次我家借他个扳手，他还非要我拿俩鸡蛋换呢。”
许大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看着还在嘴硬的三大爷，不怒反笑，从兜里掏出一个磨得发亮的硬皮小本本。
看到这本子，院里几个老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他们知道，许大茂的“索命账本”又出鞘了。
“三大爷，既然您讲人情，那咱们就把人情账好好算算。”
许大茂翻开本子，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去年腊月初八，您说天冷，从我家拿走半块蜂窝煤，说好第二天就还。”
“这都快半年了，煤的影子我没瞧见，这笔人情，您打算怎么还？”
三大爷的脸瞬间由红转青。
许大茂没停，继续念：
“上个月十七号，您家阎解成借我家水管子洗自行车，水龙头开到最大，冲了足足半个钟头。”
“院里这水龙头漏水，您家是不是每天早晚都先接两大桶？”
“我算过了，您靠这漏的水，一个月能省八分钱水费。这笔人情，又该怎么算？”
他“啪”地合上账本，首视三大爷涨成猪肝色的脸。
“今儿，蒜苗的事儿是小，但这水龙头，可是大家的。”
”要么，您把这漏水的龙头修好，从此堵上占公家便宜的窟窿。”
“要么，您照价赔，我那半块蜂窝煤钱，外加这半年的水费，一共一毛三分钱！”
一毛三分钱！
这简首是在割三大爷的肉！
他没想到，许大茂连漏水都算得这么精，这账本甩在脸上，比巴掌还火辣。
“你……你血口喷人！”三大爷气得手指发抖。
“大家伙可都看着呢，”许大茂环视一周，
“谁家没被三大爷‘借’过东西？“
”今天我许大茂就把话放这儿，院里头的公共财物，谁占谁就得吐出来！”
这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对！三大爷上回，还顺走我窗台上一捆韭菜呢！”
“我家咸菜缸的石头，就是被他拿去垫桌脚了！”
在全院的口诛笔伐下，三大爷的“文化人”面具被撕得粉碎。
赔钱是万万不能的，他只能憋屈地回家拿来扳手和麻绳，在众目睽睽之下，吭哧吭哧地开始修水龙头。
许大茂就抱着胳膊，冷眼看着。
等水龙头修好，一滴水都不漏了，他才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全院朗声宣布：
“各位街坊，今儿借这事，咱立个规矩！”
“往后，院里水电公物，谁浪费，谁破坏，账就算谁头上！”
“我这窗台的菜，想吃也行，论根卖，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话音掷地有声，没人敢反驳。
三大爷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槐花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大眼睛里满是震撼。
她看着许大茂用一个所有人都看得懂的“账本”，让耍无赖的三大爷低了头，这比她妈的哭闹管用多了。
她攥着衣角，小声对许大茂说：
“茂哥，以后……我帮你看着，谁再敢动你的蒜苗，我就告诉你。”
她袖口上，不小心蹭到了一点绿色的蒜苗汁。
许大茂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