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第87章 金蟾衔芝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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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作者:
介门虫先生
本章字数:
4772
更新时间:
2025-07-06

油灯的火苗被门外拍打带起的风扑得猛一矮,昏黄的光晕在糊着厚油纸的窗棂上抖出几道乱影。隔间里那股子陈年麻纸的土腥气混着灯油焦味,被门缝里挤进来的、带着湿泥和汗气的风搅得更浑浊。林烽合上那本沉甸甸的族谱,粗糙的麻纸封面在灯下压出一道硬棱的暗影。

苗月儿指尖还点着靛蓝账册礼单底部那个模糊的印拓。印泥沉暗发黑,金蟾只剩半截的身躯,衔着的灵芝也缺了一角,断裂处线条僵硬,透着一股被硬生生磨蚀掉的陈旧感。那印泥的色泽,沉甸甸的,像是混了铜锈粉又搁置了百年的老血痂,透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金属腥气。

“印泥里掺了铜粉和雄鸡血,”她声音不高,混着窗外拍门声的间隙,“雄鸡血镇邪,铜粉固形……压不住那股子腥甜气。”她指腹在印拓边缘蹭了下,指肚上沾了点极淡的暗红印泥痕,凑近鼻尖嗅了嗅,眉头微蹙,“……还有股子……老蛇蜕晒干碾碎后的粉气,混在铜腥里。”

“金蟾衔芝……”林烽的目光从合拢的族谱移到那印拓上,又掠过苗月儿指肚那点暗红,“陈家祖上捡来的赘婿何守财,颈后烙着这个。几十年后,他的孙媳生下的‘何九’,脖子上也带着这个残印。”他顿了顿,声音沉得像井底落石,“残印认主?还是……这印子本就是道锁,锁着不该露脸的东西?”

门外庞海的吼声拔高了调门,带着被无视的暴怒:“开门!再不开老子踹门了!那篓子!那篓子里的东西!交出来!”

“砰!”一声闷响!门板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林烽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左手按在桌角那卷摊开的靛蓝账册上,指尖划过礼单旁一行几乎被油渍浸透的蝇头小字:“……礼单附记:纳吉之日,庞坡洞前老槐树下,埋金蟾印石一方,以镇地脉,佑新人……”

字迹模糊,但“庞坡洞前老槐树”几个字尚可辨认。

“槐树……”苗月儿眼波一闪,飞快地翻动账册后面几页,指尖停在一处同样被油污模糊的角落,“……黄九……幼时顽劣,曾于庞坡洞前老槐树下掘得一方青石匣……匣内空……唯匣底刻半枚金蟾残印……后被其父黄有贵斥责,埋回原处……”

她猛地抬头,看向林烽:“树底下埋的不是印石!是刻着半枚残印的空石匣!那印……那印是后来有人刻上去的!埋匣子的人……知道那地方!”

林烽右手食指在墨蛟冰冷的钉尾上轻轻一叩。钉尾那点沉寂的幽蓝寒光微微一闪,如同深渊底部被石子惊动的微澜。他目光扫过账册上那行模糊的字迹,又落回苗月儿指肚上那点暗红的印泥痕。

“印泥里的蛇蜕粉……”他声音低沉下去,“庞坡洞……蝙蝠粪臊气底下,裹着老蛇窟的阴湿。”

门外踹门声更重了!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庞海的怒吼几乎要掀翻屋顶:“篓子!交出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苗月儿迅速将账册合拢,连同那本厚重的族谱一起塞进藤篓。篓身靛蓝藤条上那几点干结的暗红油痂在动作下微微反光。她抱起藤篓,篓底深处那团沉寂的死物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门外狂暴的喧嚣引动,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篓壁藤篾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吱嘎”细响。

林烽站起身。动作不快,却带着一股沉凝如山的气场。他走到隔间通往铺面的小门边,没开门,只隔着薄薄的木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门外的咆哮:

“庞坡洞前老槐树,东向第三根主根底下三尺。”

门外骤然一静!

庞海那震耳欲聋的踹门声和怒吼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只剩下粗重急促的喘息声隔着门板传来。

林烽的声音继续响起,平淡无波:“树根底下埋着个青石匣子。匣子空了,匣底刻着半枚金蟾衔芝印。印是后刻的,墨里掺了雄鸡血、铜粉……”他顿了顿,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还有晒干碾碎的老蛇蜕粉。那东西埋在那儿,不是镇地脉,是引煞。”

“放你娘的……”庞海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惊怒交加的破音,但后半句脏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引的是庞坡洞深处的东西。”林烽的声音依旧平稳,“洞里的蝙蝠粪臊气,混着老蛇窟的阴湿。树根底下埋了引煞的印匣,洞里的东西躁了。守山口挂着的旧布帐,撕得急,下摆靛蓝线头勾出来半根纱……是急着去堵那树根底下被掘开的印匣坑?”

门外死寂。

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隐约传来的、其他守山队员不安的骚动。

林烽伸手,拉开了隔间的小门。

门外,庞海那张黑红的脸膛涨成了猪肝色,额头青筋如同盘踞的毒蛇般暴跳,颧骨上那道焦黑的疤痕扭曲得几乎要裂开。他一只脚还保持着踹门的姿势悬在半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神死死钉在林烽脸上,里面翻涌着惊骇、暴怒,还有一丝被彻底戳穿隐秘的恐慌。

林烽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他身后一个缩着脖子、脸色惨白的年轻守山队员身上。那队员穿着靛蓝工装,袖口内侧一根被勾出的靛蓝线头,正随着他身体的颤抖微微晃动。

“树根底下的坑,”林烽的声音如同冰锥,凿进死寂的空气,“填坑的土,沾着蝙蝠粪和松脂油。坑边……还掉了半片靛蓝布头。”他下巴朝那年轻队员袖口扬了扬,“线头勾出来的颜色,一样。”

那年轻队员浑身一颤,猛地低下头,几乎要把脑袋缩进衣领里。

庞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破风箱在拉扯。他猛地收回悬着的脚,身体晃了一下,死死瞪着林烽,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寒意死死压住,不敢再上前半分。

林烽不再看他,抬脚迈出隔间门槛。苗月儿抱着藤篓紧随其后。篓底深处那点沉寂的死物在穿过门框的瞬间,似乎又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篓壁藤条发出一声更清晰的“嘎吱”摩擦声。

铺面里弥漫着浓烈的药膏味和灰尘气。林烽径首走向陈记铺子那扇被踹得摇摇欲坠的临街木门。门外,几个守山队员堵着,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林烽、苗月儿和脸色铁青的庞海之间来回扫视。

林烽伸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

门外天光刺眼。他站在门槛内,目光投向寨子西北方,庞坡岭那墨绿起伏的山影方向。山影深处,庞坡洞所在的位置,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阴霾正在积聚。

“印子残了,”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铺面和街道上,“引的煞……也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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