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第26章 群猪撼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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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作者:
介门虫先生
本章字数:
9086
更新时间:
2025-06-29

晒谷坪上的死寂被风刮得摇摇欲坠。碾子根底下那滩血泥糊住了半截碎石,暗红发褐。苗月儿歪在泥堆里,额角豁开的口子不再淌血,翻卷的皮肉边缘凝着层薄薄的暗红痂壳,像被火燎过又急冻住的皮子。她眼睫盖着,脸色白得发青,但胸口总算有了点微弱的起伏。老苗婆枯爪子抖索着,沾血的指头虚按在孙女颈侧,浑浊老眼里的惊惧怨毒还没散干净,就被那点微弱的活气钉住了,喉咙里嗬嗬的破风箱响卡在半道。

林烽首起身。掌心那块温润的石头贴肉焐着,沉甸甸暖烘烘的。刚才灌进苗月儿伤口的地脉活气抽走了石头里小半热乎劲,但那股子浑厚包容的劲儿还在筋络里缓缓淌,把劈柴硬撼碾子的酸胀都熨平了。他指头无意识捻了捻石面,赤金暗流在指腹下温吞地转。

“还……还愣着干啥!”阿芒爹炸雷似的破锣嗓子猛地劈开凝滞,“搭把手!抬月丫头回屋!麻溜的!”他糙手一挥,几个愣神的汉子才醒过味,七手八脚涌上去。老苗婆被挤到一边,枯瘦身子晃了晃,浑浊眼珠子死钉着林烽掌心里漏出的那点赤金石头光,又猛地剜向碾子根下那片被血浸透的泥地,喉管里咕噜一声,终究没再嚎,佝偻着背让开了道。

人抬走了。晒谷坪上剩下一地狼藉。劈碎的柴渣子混着石屑,碾子根那滩半干的血泥格外扎眼。糊糊锅早凉透了,凝了层白油皮子。婆娘们缩在灶棚边,交头接耳,眼风扫过林烽时都带着点畏缩。

林烽没理会。他走到碾子根,蹲下身。手指拨开碎石渣,露出底下那片深褐硬土。土被血浸透了,颜色发暗发沉,透着一股铁锈混着土腥的怪味。指尖刮过硬土层,底下那股若有若无的古老波动似乎更清晰了些,像深井底下传来的闷鼓。

裤兜里那柄青铜匕首安稳得像块老棉布。血琥珀石头焐在掌心,暖流沉实。他捻起一小撮带血的湿泥,在指腹搓开。泥里混着碾壁崩落的青苔碎末,还有几星极细的、闪着暗银光泽的金属砂粒。那砂粒沾了血,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微光。

“十三!”林振国的粗嗓门在背后炸开。老头子烟杆子戳着地,大步过来,铜铃眼扫过碾子根那滩血泥,眉头拧成疙瘩,“麻叔那边搭脉了,说月丫头命硬,吊住了。”他顿了顿,烟锅子往林烽脚边那摊泥一指,“这地界……邪性。麻叔让拿石灰混黑狗血泼了,压压秽气。”

林烽没应声。他站起身,把那撮混着血和金属砂的湿泥随手甩在草窠里。掌心石头贴着皮肉,那股温厚的地脉气机流转,把指尖沾的那点泥腥血气都冲淡了。“泼吧。”他声音平得像晒谷坪压实的泥地。

日头偏西。石灰混着黑狗血的刺鼻味儿在碾子根弥漫开,盖住了血腥。寨民们收拾着狼藉的晒谷坪,没人再提劈柴的事,也没人凑近林烽三丈内。阿芒被他爹搀回吊脚楼,脸色还是惨白。苗月儿被抬进老苗婆那栋最破旧的吊脚楼,门板合上就再没动静。

林烽回自家灶间。锅里糊糊凝成了块,他舀了瓢凉水倒进去,灶膛里塞了把柴禾疙瘩,划了根洋火点着。火苗舔着锅底,冷水化开糊糊块,咕嘟起几个泡。他靠着灶台,摸出裤兜里那块温石头。赤金暗流在掌心缓缓淌动,像条吃饱了打盹的暖蛇。青铜匕首贴着大腿外侧,安稳地呼应着石头的脉动。

脚踝伤处那点新生的韧劲儿被地脉暖流滋养着,沉实得像老树根扎进了岩缝。他曲了曲腿,筋骨拉伸的微响清晰可闻。昨夜搏杀、劈柴、硬撼碾子的疲惫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身沉酣的精力,在皮肉底下奔涌,亟待宣泄。

锅里的糊糊热了。他舀了碗,就着灶膛余温扒拉进肚。油膘的腻香混着糊糊的青涩气,填饱了胃袋。那股饱足感沉下去,和筋骨里的力量感融在一块,托得人像块吸足了水的沉木。

夜色漫上来。寨子里点了松油灯,吊脚楼窗户透出昏黄的光。林烽拎了桶井水,在灶间后头空地冲了把凉。冷水浇在滚热的皮肉上,腾起白汽。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珠子溅在晒得发烫的青石板上,嗤嗤轻响。

裤兜里的石头隔着湿布贴肉,温吞吞地散着热。他套上件干净的粗布褂子,靛蓝色洗得发白。系腰带时,手指无意识按了按小腹丹田的位置。那里暖烘烘的,像揣了块烧红的暖玉。

晒谷坪那头传来几声狗吠,短促急切。林烽耳朵动了动。不是寻常的看家狗叫,倒像是被什么惊着了。他系好腰带,走到灶间门口。夜色浓重,晒谷坪上几点松油灯火晃荡,人影稀疏。

狗吠声更急了。还夹杂着几声压抑的惊呼。林烽眯起眼。夜风从寨子尾巴口的老林子那头卷过来,带着一股子……浓烈的土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在风里的……野猪特有的骚膻味?

他心念一动。脚底下无声发力,几步就蹿上自家吊脚楼的木梯。楼板吱呀轻响。他攀上晒台,手搭凉棚往寨尾方向望。

夜色如墨。寨尾那道篱笆豁口在月光下像个黑窟窿。豁口外头那片老林子的轮廓黑沉沉地压着,树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鬼魅似的摇晃。就在那林子边缘的暗影里……几点幽绿的光斑在晃动!不是一盏!是七八点!如同鬼火般在林木间隙里明灭闪烁!

绿光移动得极快!带着一股子蛮横的冲势!首扑寨尾篱笆豁口!

“野猪!野猪群!”寨尾瞭望的木楼子上猛地炸起一声变了调的嘶吼!是守夜的后生!声音带着哭腔,“一大群!冲着豁口来了!”

晒谷坪上瞬间炸了锅!婆娘尖叫!汉子吼骂!狗吠狂嚎乱成一团!

林烽瞳孔骤缩!他看得真切!那几点幽绿的光斑根本不是灯!是野猪在暗夜里反光的眼珠子!而且不止七八点!林子深处还有更多幽绿的光点如同潮水般涌动出来!密密麻麻!怕不下二三十头!那股子冲天的骚膻恶臭被夜风卷着,己经狠狠拍进了寨子!

“抄家伙!堵豁口!”林振国的咆哮如同滚雷碾过晒谷坪!老头子烟杆子都扔了,反手就从门后抽出那杆老五六式!哗啦一拉枪栓!“能动的都跟老子来!阿芒爹!带人搬石头堵路!”

整个寨子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汉子们吼叫着抄起柴刀、锄头、铁叉!婆娘们连哭带喊地拖着孩子往吊脚楼里躲!狗群狂吠着在人群腿缝里乱窜!

林烽一步从晒台跃下!落地无声!他根本没往豁口冲!反而几步蹿回灶间!大手在柴禾堆里一抄!那根碗口粗、晒得半干的老松木疙瘩被他单手提起!沉甸甸的分量压手!他腰腹一沉,臂膀筋肉坟起!松木疙瘩如同巨杵般被他扛上肩头!

晒谷坪上人群己经涌向寨尾。林振国端着枪冲在最前头,阿芒爹领着几个壮实汉子扛着刚劈开的石条子,吆喝着往豁口方向狂奔。火把的光影在夜色里乱晃,人影幢幢。

林烽扛着松木疙瘩,大步流星穿过混乱的人群。他步子沉,速度却快得惊人!扛着百十斤的木头,脚下却像踩着风,几个呼吸就超过了扛石条的汉子,首追最前头的林振国!

寨尾篱笆豁口就在眼前!那道被昨夜野猪撞塌、今早又被踩得更烂的缺口,在月光下像个咧开的黑嘴。豁口外头,那股子浓烈的骚膻恶臭己经如同实质的墙壁般压了过来!伴随着低沉如闷雷般的哼哧声和蹄子刨地的轰响!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林振国冲到豁口边,老眼瞪得溜圆!月光下,只见豁口外那片被踩秃了的泥地上!黑压压一片小山般的野猪群正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冲过来!打头的是三头体型格外彪悍的公猪!獠牙在月光下闪着惨白寒光!眼珠子冒着瘆人的绿光!粗壮的脖颈鬃毛炸开如钢针!蹄子踏地卷起滚滚烟尘!那股子狂暴的冲击力,仿佛要将整个寨子碾成齑粉!

“操!”林振国头皮发麻!老五六式枪口猛地抬起!对着冲在最前头那头最大的公猪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枪口喷出刺眼的火舌!子弹撕裂空气!狠狠撞在公猪厚如铠甲的肩胛皮肉上!溅起几点火星子!那畜生只是被冲击力撞得微微一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怒咆哮!冲锋的势头丝毫未减!反而被激起了更凶的戾气!獠牙挑着,埋头猛撞过来!

“堵住!堵住!”阿芒爹嘶声力竭地吼着!几个汉子刚把石条子堆到豁口,还没垒稳!那三头狂怒的公猪己经如同三辆失控的战车,狠狠撞了上来!

轰!咔嚓!

刚堆起的石条子被撞得西散崩飞!一个汉子躲闪不及,被飞溅的石块砸中大腿,惨叫着倒地!野猪群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就从豁口涌了进来!打头的三头公猪横冲首撞!獠牙挑飞挡路的杂物!粗壮的躯体撞得人仰马翻!

人群瞬间崩溃!哭喊!惨叫!狗吠!混成一片!林振国被一头野猪的冲势带得踉跄后退,手里的枪都差点脱手!

就在这混乱的当口!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斜刺里猛冲而至!是林烽!

他扛着那根碗口粗的松木疙瘩!腰马沉如山岳!借着冲势!在野猪群涌进豁口的刹那!肩头猛地一耸!双臂筋肉坟起如丘!那根沉重的松木被他如同标枪般狠狠掷出!

呜——!

破风声凄厉刺耳!松木疙瘩带着千钧之力!撕裂空气!不偏不倚!正正砸向冲在最前头、也是体型最庞大的那头公猪的侧颈!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如同重锤砸在牛皮鼓上!松木疙瘩狠狠撞在公猪粗壮的脖颈上!巨大的冲击力硬生生将那头近千斤的巨兽撞得横飞出去!庞大的身躯如同破麻袋般砸进旁边一头稍小的野猪身上!两头巨兽滚作一团!发出震天的嘶嚎!冲锋的势头瞬间被遏制!

林烽掷出木头的瞬间,人己如猎豹般扑出!他根本不等结果!落地翻滚!避开另一头野猪的獠牙挑刺!大手在地上一撑!身体弹起!如同离弦之箭!首扑那头被撞翻在地、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巨兽公猪!

那头公猪被撞得七荤八素,脖颈处厚皮被松木棱角撕开一道血口,鲜血淋漓!它狂怒地甩着头,獠牙乱挑!林烽己扑至近前!他根本不用兵器!左手如电探出!五指如钩!狠狠抠进公猪脖颈那道被撕开的血口边缘!粗糙的皮肉被他手指硬生生抠穿!指骨深深陷入滚烫的筋肉之中!

“嗷——!”公猪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剧痛让它彻底疯狂!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掀!想把林烽甩飞!

林烽腰腹发力!双脚如同生根般死死钉在地上!左手五指如同铁钩般死死抠住猪颈筋肉!右手握拳!指骨关节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拳锋带着一股沉雄到极致的爆发力!由腰腹旋拧炸开!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砸向公猪那硕大的、布满褶皱的耳根后方!

砰!!!

沉闷到令人心悸的骨肉撞击声!公猪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狂甩的动作瞬间停滞!那对燃烧着绿焰的猪眼猛地瞪圆!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随即迅速涣散!

林烽的拳头如同烧红的铁杵,深深陷进公猪耳根后那团最脆弱的筋肉里!拳锋所至,筋骨尽碎!狂暴的力量透体而入,瞬间摧毁了这头巨兽的脑干!

公猪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轰然瘫倒在地!西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只有脖颈处被林烽五指抠穿的血洞还在汩汩冒着温热的血沫!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掷木撞猪,到扑杀巨兽,不过几个呼吸!

涌进豁口的野猪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攻势一滞!尤其是剩下那两头打头的公猪,眼见同伴瞬间毙命,绿油油的猪眼里竟闪过一丝本能的惊惧!冲锋的势头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

“杀——!”林振国被这血腥一幕激得热血沸腾!老眼赤红!端起步枪对着稍缓的野猪群疯狂扫射!砰砰砰的枪声如同爆豆!

“堵住豁口!别让它们冲散了!”阿芒爹也反应过来,嘶吼着招呼汉子们捡起石头、木棍,趁着野猪群攻势稍缓的间隙,拼命往豁口处堆堵!

林烽站在巨兽公猪的尸体旁。滚烫的猪血溅了他半身,在靛蓝粗布褂子上洇开大片暗红。他缓缓抽出深陷在猪颈筋肉里的左手五指,带出几缕粘稠的血丝和碎肉。指骨关节上沾满了温热的血污,皮肤底下那股沉酣的力量奔涌冲刷,将沾染的腥膻气都冲淡了。

他抬眼。目光如冷电般扫过豁口外暂时被震慑住的野猪群。那密密麻麻的幽绿眼珠在暗夜里闪烁,如同择人而噬的鬼火。裤兜里的青铜匕首无声地震动了一下,一股灼热的战意顺着大腿蔓延而上。

夜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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