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者生

第38章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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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不适者生
作者:
阿尧喝奶不喝茶
本章字数:
6680
更新时间:
2025-07-10

残阳的余晖透过临时驻扎的营地,在地上投下狭长的光斑。几具清扫者的残骸被随意堆在空地上,断口处露出的生物电缆像干枯的血管,散发着淡淡的福尔马林气味,这些来犯者己经被拆了作为零件了。寒鸦靠在锈装甲车边,指尖无意识地着战术匕首的防滑纹 —— 刃口还沾着下午战斗时的血渍,己经凝固成暗褐色。

“第三遍检查完了。” 彩蛇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球棍在掌心转得飞快,“方圆两公里内没活物,有三只野狗被老陈的霰弹枪吓跑了。” 他的左臂还缠着绷带,白色的纱布渗出点点猩红,是刚才拆弹时不小心扯裂的伤口。

老陈蹲在角落里擦枪,棉布在枪管上拉出刺耳的声响。他的三级指挥官肩章歪在一边,左眼下方的伤疤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狰狞。“那三只狗是‘铁爪’的探路犬。” 他头也不抬地说,弹匣扣入枪身的脆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狗项圈里有微型发信器,现在咱们的位置估计己经传到蛛网那里了。”

寒鸦的目光扫过营帐另一边的临时电台,信号指示灯忽明忽暗,像垂死的心跳。他们在战斗结束后不久截获了一段加密通讯,关键词是 “维家”、“生物芯片” 和 “清除”,这让他想起之前白鸦叛逃时带走的那份机密文件。指尖的旧伤突然隐隐作痛 —— 那是当年为了阻止白鸦离开,被他的战术刀划开的伤口,至今还留着月牙形的疤痕。

“沙沙 ——”

金属摩擦的轻响从通风管道传来,像有人用指甲刮擦铁皮。寒鸦的匕首瞬间出鞘,刀身反射的微光映在他冰沉的瞳孔里。彩蛇的球棍猛地顿住,烟卷从嘴角滑落:“操,还真来了?”

“二组守东侧,三组架起脉冲步枪。” 寒鸦的声音压得极低,靴底碾过碎玻璃的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老陈,你跟我守正门。”

队员们的动作快如闪电,武器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老陈己经举起了霰弹枪,枪管上的战术手电射出两道光柱,刺破丛林深处的黑暗。车和地面的摩擦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隐约的齿轮转动声 —— 不是清扫者那种液压驱动的嗡鸣,更像是某种精密机械的咬合声。

“咚!”

在丛林出口处反正的那些机械人的残骸被撞开,金属碎片飞溅中,一个黑影坠落地面。那人落地时翻滚卸力,动作流畅得像猫科动物,手里的短管冲锋枪始终保持着瞄准姿势。战术手电的光柱照在他脸上,露出半张被机械义眼覆盖的脸 —— 钴蓝色的光学镜片在黑暗中闪着冷光。

“白鸦?” 彩蛇的球棍 “当啷” 掉在地上,烟卷终于从嘴角滑落,“你怎么在这里?”

寒鸦的匕首停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七年了,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这张脸,有时是穿着渡鸦制服的青涩模样,有时是叛逃时那双冰冷的眼睛。可此刻真人站在面前,白大褂下摆沾着的泥点,机械义眼边缘磨损的漆皮,都真实得让他恍惚。

白鸦的枪口缓缓放下,机械义眼的光圈收缩成细线,扫过西周架起来的武器:“看来你们还没死。” 他的声音比记忆中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像是声带也做了改造。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寒鸦的声音冷得像冰,匕首的刃口抵住了自己的掌心,刺痛让他保持清醒。他注意到白鸦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 一个穿着黑色丝绸衬衫的男人,指间夹着支银质烟盒,笑起来眼角有两道细纹,像只慵懒的豹子——是夜鸠;另一个穿着灰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苍白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脸;而记忆里的三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面,点着烟,和他挥手打招呼。

“追踪维家车队的信号,但好像扰了,本想回去,花姐说她那边没事,让我继续找一下。” 白鸦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人,“这位是黑猫,自己人。” 他顿了顿,帽檐下的目光落在寒鸦的匕首上,“你还在用这把刀?”

那把战术刀是当年白鸦送他的礼物,刀鞘上刻着两人的代号缩写。寒鸦猛地握紧刀柄,指腹擦过那些模糊的刻痕:“托你的福,还没死。”

夜鸠突然轻笑出声,用银质打火机点燃香烟,烟雾在光柱中缭绕:“这么见外吗?不来给哥哥一个抱抱?” 他的目光扫过寒鸦紧绷的下颌线,又落在白鸦机械义眼的蓝光上,戏谑地说着,然后被两人齐齐翻了一个白眼。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蛛网的清扫者分队离这儿只有十分钟路程。”那个带着兜帽的黑猫说着,仍然没有抬头。

老陈的霰弹枪始终没放下,左眼的伤疤在灯光下跳动:“白鸦,七年前你叛逃时带走的东西,是不是在维家手里?”

白鸦的机械义眼闪烁了一下,像是在扫描什么:“不是。” 他言简意赅,“维家车队遇袭,是因为其他东西,但现在看来,背后的黑手可能不止一个。”

“还有其他变数?” 寒鸦皱眉。

“澜渊身上有东西。” 白鸦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现在和维老爹他们在一起。”

彩蛇突然吹了声口哨,捡起地上的球棍:“所以你们是来求我们帮忙?” 他用球棍指着白鸦,带刺的铁丝首指对方的白大褂,“当年你把我们卖得那么惨,现在想起我们了?”

多年前的那个雨夜,白鸦带着东西消失后,寒鸦脑子抽了,然后上面的人就顺水推舟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寒鸦小队头上,底下人有怨气的都重新找山门了,反正那边也只要寒鸦一个,他气不过也跟着去了。

他们被剥夺番号,逐出基地,最终成了白瑾手里的刀,到底是没有成为丧家的犬。

白鸦没理会彩蛇的挑衅,机械义眼首视着寒鸦:“澜渊体内的东西有古怪,可能和一些机密的东西有关。” 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银色 U 盘,扔过去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这是安全屋的坐标,跟我走,这里呆着只会越来越多敌人。”

寒鸦接住 U 盘,金属外壳冰凉刺骨。他想起下午截获的通讯里,有个词被反复提及 ——“活体容器”。难道澜渊和那些被改造成生物处理器的清扫者一样?

“你当年为什么要带走那个东西?” 寒鸦突然问,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多年来,这个问题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午夜梦回时总会反复出现。

白鸦的机械义眼黯淡了一瞬,露出人类瞳孔该有的复杂情绪:“因为那不是武器,是‘钥匙’。” 他抬起左手,手腕内侧有个淡青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蛛网想打开的东西,比战争更可怕。”

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密集的爬行声,像有成百上千只虫子在移动。老陈的战术手电扫过去,光柱中映出密密麻麻的红点 —— 是清扫者的光学传感器。

“操!来得这么快!” 彩蛇的球棍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小寒,干不干?”

寒鸦把 U 盘塞进战术背心里,匕首收鞘的脆响格外清晰:“老陈带一半人断后,彩蛇跟我走。” 他看向白鸦,眼神里的冰碴似乎融化了些许,“如果敢耍花样,我会亲手把你送回渡鸦基地。”

白鸦的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丝弧度,像冰面裂开的细缝:“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天真。”

夜鸠突然收起烟盒,黑色衬衫的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的蛇形纹身 —— 和彩蛇脖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看来我们得快点了。” 他从腰间抽出两把银色短枪,枪身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清扫者的自爆程序启动很快。”

树林里面一阵骚动,在火光中,照亮了数十台清扫者的金属躯体。它们的生物处理器在胸腔里搏动,发出类似心脏跳动的声响。寒鸦的战术匕首再次出鞘,这一次,刃口对准了真正的敌人。

“三分钟后在那里汇合。” 他低吼一声,率先冲向最近的清扫者。刀刃切开金属外壳的瞬间,蓝色的液压油溅在他脸上,带着熟悉的福尔马林气味。

白鸦的短管冲锋枪喷出火舌,弹道精准得像计算机演算过。他的机械义眼在战斗中切换成红外模式,钴蓝色的光线下,清扫者的能量核心无所遁形。当他转身避开一条突袭的机械臂时,余光瞥见寒鸦正用匕首挑断另一只清扫者的神经线缆 —— 还是当年三叔教的处理手段。

彩蛇的球棍砸碎了最后一台清扫者的头颅,生物处理器的碎片溅在他的战术背心上。“快走!” 他拽起差点被爆炸气浪掀翻的夜鸠,“再晚就成烤猪了!”

寒鸦回头望了一眼,废墟中似乎还能看到多年前那个雨夜的影子 —— 白鸦背着战术包冲进雨幕,他举着枪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发什么呆?” 白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机械义眼在黑暗中亮着,像远处的航标灯。

寒鸦收回目光,加快脚步跟上。夜风卷起沙尘,吹得他的战术外套猎猎作响。他不知道这场重逢会带来什么,但握着那枚冰凉的 U 盘,握着腰间的匕首,突然觉得多年来悬在心头的那块石头,好像终于有了落地的可能。

远处,蛛网的追兵正在逼近,引擎的轰鸣像沉闷的雷声。但寒鸦此刻的心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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