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正和一伙歹徒交手,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二哥别打!都是自己人。”
“啊?”
秦叔宝虚晃一锏是跳出圈外,等他回头一看就愣住了,喊叫的这个人非是旁人,正是八里二仙庄赤法灵官单雄信,再往单二爷身后看,有黄天虎,李成龙,大刀王玄王君可,想当初在二贤庄众人都见过面,可是秦琼怎么也没想到,单雄信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这时就见单雄信从台阶上下来,噔噔噔抢步栖身,拜倒在秦琼脚下。
“二哥,一向可好?数小弟冒昧,我给您问安了。”
黄天虎李成龙王君可也都跪在后边,秦琼赶紧把双锏放下,用双手相搀
“二弟,各位兄弟,请起,请起。这,这是怎么回事?”
“二哥呀,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来来来,请哥哥到咱们屋中详谈。呔!你们还不给我二哥赔礼吗?”
跟秦琼动手的这些人全跪下了。
“哎哟,二爷啊,我,我不知道是您呀!我们该死,我们该死!”
秦琼也说了几句客气话,让他们都起来,然后跟着单雄信到了厅房,分宾主落座之后,他们这才详谈。
前文书咱说了,秦琼是绕走山西不回家,先到单雄信的家那头,结果单雄信让秦琼吃了个闭门羹,是十分的冷淡,连门都没让他进,为这事把秦琼哭的够呛啊。
究竟单雄信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原来单雄信呐有点多心,你看当初跟秦琼那么好,为了秦琼运动官司,单雄信是不惜花掉万金,后来听说秦琼在北平府二堂认了姑亲,闹了半天他的姑父是北平王罗艺,他表弟是少保罗成。
哎呀单雄信就有压力了,心说,秦琼的身份跟我们不一样了,如果我们再交下去,倘若秦琼为名利所动,要把我们出卖了怎么办?卖我一个人行,但我是总瓢把子,我手下有成千上万的弟兄,倘若把这些人都出卖了,这个损失可太大了。
但是单雄信也只是这么一想,还不敢断言秦琼他是这种人,所以单雄信扔给秦琼一个包袱,那里头有一本绿林大帐,这上面开列着各个山峰,各个海岛,各地英雄好汉的名字,他想看看秦琼会怎么办,怎么处理。
你要真想到官府里去立功去,你要真想把这本大账往上面交,那秦琼你可就暴露了,我单雄信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了。
如果你不是,你没有这么做,这就说明你是英雄好汉啊,咱们还接茬往下交。
那么等着秦琼见到这本大账了,秦琼也明白单雄信的用意了,便知道他是误会了,就在扇子的门前以火分化,把这大帐给烧了。
单雄信躲到大门里边,隔着门缝看着清清楚楚,是暗挑大拇指,高!我没看错人,这秦琼果然是好样的,不像我想的那样,因此这疑虑就烟消雾散了,这是头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秦琼发配北平府将近二年的时间了,家里人能不惦念吗?特别是秦琼的母亲想儿子都快想疯了,几乎一个月给单雄信来一封信,问儿子他究竟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回家呀?
特别是这最后一封信,老太太想儿子想病了,现在是要死要活的,把单雄信可急坏了。
原来他代替秦琼往老秦家写信,就说我二哥现在经商呢,正在边北做买卖,发了大财了,老人家您放心,过两天他就回家,总是说这种话。
可一回两回行啊,时间长了老太太就起了疑心了,等单雄信见了信之后,是心如火烧一般,就盼着二哥能快点回家,好见着老娘他们一家人团圆。
倘若真把秦琼接到家里头,那又得耽搁个三日五日的,他觉得于心不忍啊,不如冷着点,把秦琼关到门外让他快些走。
当然了这个做法是下策,但是单雄信的心是好的,等发现秦琼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单雄信就领着人绕走河间府任丘县,故此在这等着秦琼。
他们可派下不少人在路上堵着他,不管哪一拨英雄,只要见着秦琼,就要把他请到任丘县大王庄,弟兄好相见,把这话给说清楚。
这个地方是河北河间属任丘县,归大刀王玄王君可管辖,王军可就住在大王庄,他手下也有千八百弟兄。
其中有那么一伙人不认识秦琼,结果把这买卖给做了,等把骡子对和黄骠马牵到家里之后,王玄一看,
“嗯?这不是黄骠马吗?”
再仔细看了看这对双锏,
“这不是秦琼的吗?”
看来这是一场误会,因此派人去找秦琼。正在这个时候秦二爷到了,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王玄觉着非常对不起秦琼,埋怨他手下的弟兄做事情太鲁莽了,因此不住的向秦琼赔礼道歉。
等话说完之后,单雄信从怀里头把秦琼娘的信拿出来交给秦二哥,
“二哥呀,不是小弟不招待,你得快走啊,我们可不能再留你了,你应当立马回家去看望你老伯母。”
秦琼一看,把娘急的这样卧床不起了,秦琼心里也十分着急呀,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家中,他在这里草草的用了饭,秦琼就准备起身。
临行之时秦琼提出来。
“我娘来年九月初九办六十大寿,如果各位弟兄要赏脸的话,请你们千万到我家去,我在家中恭候。”
“好嘞,二哥,不单我们去,去的人肯定少不了啊!一定给老伯母拜寿,然后咱们弟兄再见面。”
可正在他们说着话的时候,外边儿进来个大个子,晃晃悠悠的,一推门就进来了。
“啊那牛啊我都赶到圈子里去了。”
秦琼一看,来的这位正是力分双牛的那个牛官,秦琼本来就对他的印象非常深,这一见着他可就更加喜欢了。就见王君可点了点头。
“嗯,既然这样就下去用饭吧。”
“哎。”
等他回过头来,他就看着秦琼了,就见他一乐,
“哼,我说黄巧……”
你听这名起的多好,他给秦琼送了个绰号,叫黄巧。
“你也在这呢。”
这位就往前凑了凑,贴在秦琼的身旁就压低了声音,其实他就压低声音,这屋里的人也全能听清楚。
“黄巧我跟你说点事,你可别告诉他们是我让你来的。”
秦琼点点头,
“好,好,我一定不说,一定不说。”
“你要告诉他们,嗯,他们就不管我饭吃了。”
说完一转身进了厨房了。他走了大伙这个乐呀,一听这位真是个傻子,有这么说话的吗?所以秦琼就问王玄王君可:
“贤弟,刚才这个主是谁呀?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王玄一听就是一皱眉,
“二哥,这人叫罗士信,虽然傻了点,不过这人的心眼可不坏呀,你要问我他怎么个出身啊,我也说不清。
说这话得六年前了吧,他从别的地方流落到任丘县,哎呀把这个县城搅闹个地覆天翻,乌烟瘴气,把西乡八镇的老百姓啊可糟蹋的不轻。”
“哦?此话怎讲?”
“大事他不干,他就为了吃口饭领着一伙要饭的花子,他简首就成了头子了,你没看他个有多大呀,两臂一晃要多大劲有多大劲。
一开始沿街乞讨,伸手管人家要饭吃,后来干脆不要了,瞪眼珠子就抢,见馒头抢馒头,见大饼抢大饼,有时候连饭锅都给抢走了。
官府虽然也管,但他又不犯大罪,你能把他如何呀?顶多蹲个十天半月的,揍几十鞭子几十板子又把他给放了。
可他皮糙肉厚还不怕打,放出来之后他接茬还照样干,因此这附近的百姓脑袋都疼。
那一年我到任丘县去点办事,就在街上遇到他了,他把大手一伸就管我要银子,我就一乐呀,我问他冲什么管我要钱,他二话不说把眼珠子一瞪就跟我交开手了。
我发现此人力大无穷,也是非常喜欢,另外我也想给本地老百姓免除一个祸害,所以我就把他收留了,一首带在身边。
让他在大王庄里随便吃随便喝,只要他不惹祸就行。哎,您还别说,他吃饱了是一点货也不惹。
为了站住他的身子,我就叫他放牛,反正把那些牛就交给他了,你没看他把那牛放的,不是少了一只眼睛,就是没了一只犄角的吗?那是他一生气给掰掉的,一生气给抠出来的。
可是咱家也不在乎,牛死了就吃牛肉呗,这就是以往的经过,你要问他别的,他也不清楚,他就知道自己姓罗叫罗士信,我估摸着他家里头可能什么人也没有了。”
“哦,闹了半天是个苦孩子啊。”
“二哥,你问这干嘛?”
“我倒是挺喜欢他的。”
“二哥,你要喜欢这么办得了,我就把他送给您了。”
“哦,不不不,君子不夺人之美啊。”
“哎呀哥哥,咱谁跟谁呀,一个傻子我还能说怎么留恋吗?你喜欢就给您了!其实这个人呐,你要好好教导他可能还是个帮手,二哥你看怎么样?”
“多谢兄弟。”
大家一听都高兴了,有人还说呢,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如果罗士信真跟着秦琼,将来还许变成不是傻子了,对不住还有出息呢。”
但是王君可首晃脑袋,
“不能,这个人是天生的愚昧,一条道跑就到黑。二哥,您带着他倒行,但我怕他给您惹出祸来。
他有时候做梦啊,想娘都哭醒了,依我看呢,你就说老伯母是他亲娘,这样他才能听话,才能乖乖的跟您走。”
秦琼一看好吧,等过了一会派人把罗士信找来了,罗士信这阵也吃饱了喝足了,到屋之后见着王君可就问:
“你找我什么事?”
“哈哈哈哈哈哈,罗士信啊,我给你道喜了!”
“什么喜事?”
“你认得这个黄面大汉是谁吗?”
“嗯,他叫黄巧。”
“嘿!不准胡说,看来你是不清楚呀,他就是你亲哥哥秦琼秦叔宝啊!他为了找你费了二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算是遇上你了,我再告诉你,他要接你回家去见你娘。”
“是吗?我娘还活着呢!”
“活得挺好的,就是想儿子,盼着你早点回去一家人好团聚。”
“哎,娘啊!我娘心可太狠了,老也不管我了,我想我娘啊,我这就去!”
“别吵吵,别吵吵了,这不我跟你说清楚了吗?你就跟你哥哥走,切记你可得听你哥哥的话,你要犯了野性或者不听话,你哥哥就不管你的饭吃,就不允许你见你娘,你懂吗?
倘若人家要把你给赶出来,你再回来我可也不要你了,我就活活的把你给饿死,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我回家之后见着我娘我哪也不去了。”
“哎好了,你说话得算数,还不给你亲哥哥施礼吗?”
“哥哥呀,小弟给您磕头喽。”
把秦琼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因此用手相搀,把罗士信拉起来给他换了套衣服,把头梳了梳这才跟秦琼起身。
弟兄们一首把秦松送到宅房,秦琼一看一点东西也没损失,十二匹骡子,自己的黄骠马都找回来了,这才起身上路,弟兄们是洒泪分别。
按下单雄信王君可等人暂且不说,单说秦琼带着罗士信,他们是高高兴兴的回转山东济南府,一边走着秦琼一边问罗士信。
“兄弟,在这练武没练呢?”
“练了。”
“谁教的?”
“啊,就那个王君可。”
“你都学会什么武艺了?”
“啊学了可多了,长拳短打马上啊部下,十八般兵刃我都学过。”
“哎呀,那么说你学的怎么样啊?”
“是学一招,忘一招,全到忘了。”
哎呀秦琼一听,这是个饭桶啊。
“那你究竟会什么功夫?”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力气大,我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啊,不信你看看。”
这罗世界说到高兴的地方噔噔噔奔道边的树林去了,有那对掐粗的小树,罗士进双手抱住了往上一提,
“哎,下来吧哎。”
是连根拔呀,有时候一高兴这石头重有千斤罗士信一下搬起来了,还把千斤的石头举过头顶,秦琼一看真神力也!
我有这么一个好兄弟,可增加了左膀右臂了,唯有不足之处就是他有点愚昧呀,唉,慢慢诱导吧,什么时候他不犯傻了,这个人非有出息不可。
路上无话,这一天到家了。
等到了历城县太平街专诸巷.秦琼来到门前一看呢有点发傻。
为什么呢?因为家变了样了,二年前可不是这样,一看现在气派的不得了啊。一丈多高的围墙,高大的门楼,天鼓响的门洞,青石头台阶门前两溜拴马的桩,左一层院子右一层院子。
“这,这是我家吗?不是吧,我走错了吧。”
秦琼正在门前张望的时候,从门里边出来个人,叔宝一看非是旁人,正是老哥哥秦安。
一看秦安呢变样了,头上戴着青缎甩头疙瘩巾,身上穿着青缎长袍,脸也显得了,鼻子头散亮,在后边还跟着几个仆人,秦安正指手画脚告诉他们。
“呃,把这门前好好扫扫啊,让咱们这趟街干干净净的,从今以后你们就干这活。”
“是总管。”
“是总管。”
可秦安一抬头正看着秦琼。
“兄弟你回来了!莫非我在梦中吧。”
“哥哥,这不是做梦,我的确回来了。”
“哎呦兄弟你都把我们想死了!你怎么不回家呢,你在门口转悠什么呢?”
“老哥哥,我怀疑这是咱家吗?”
“呃,啊,啊,对了对了对了,你走那会这房子没翻修,怪不得你眼生呢,你忘了你在外边做买卖挣了大钱,托人把钱送回家来告诉把这房子翻修一下,这样才破土动地啊,这是咱的新家呀,你忘了这个茬了!”
秦琼明白这都是单雄信经手办的,那么说我就是没走错呀,叔宝点点头
“老哥哥,这是我雇的脚夫,这些骡子上驮的都是我带回来的东西。”
“咱们有话到里边再说吧。”
“好,好。”
“来人,来人快快快,把骡子赶到院去,把东西卸下来搬到房屋里,这骡子好好的喂养啊,另外各位脚夫啊请到这屋招待茶饭。”
秦安陪着秦琼带着罗士信往里边走,秦琼的心呢就跳成一个了,
“老哥哥,我娘怎么样了?”
“哎呀,想你都想病了,三天水米没沾唇呐,都把我们急死了,她老人家刚用过药,现在估计是睡着了。”
秦琼点了点头,就这样到娘的房里。秦安到里面一送信,全家人可开了锅了
“少爷回来了!”
老夫人是迷迷糊糊也被惊醒了,就问身旁的儿妻贾氏:
“这外头说什么呢?”
“给您老人家贺喜了,您儿子回来了。”
“太平郎回来了?”
“是,一点不假。”
正说着秦琼进了屋,跪在娘的床前是放声大哭
“母亲!你儿子不肖,这么久没来见你,我是罪该万死啊。”
娘俩抱头痛哭在一起,屋里的人是无不下泪呀,谁不难过呀?
哭了好一阵这才止住悲伤,老太太本来没病,就是想儿子,儿子这一回来一高兴,哎病还好了,能翻身,能下地了,一家人自然是欢喜。秦琼把眼泪擦了擦。
“娘啊,我一肚子话,一会半会是说不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