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春奉北平王所差来取秦琼,到劳军营扑空了,从营官的嘴中得知,秦琼正在城外的关帝庙。罗春拨转马头带着仆人一首出了城来到关帝庙,甩鞍下马之后,罗春抱着大令领着人就要进庙,
他又一想,慢着,我究竟要看一看,中军官杜义棋牌长张公瑾等人跟着罪犯是什么交情?他们背后谈论些什么?
罗春就多了个心眼,让仆人们放轻了脚步,高抬腿轻落足就来到配房。
他一看配房,窗户纸刷亮,里边人影遥遥是高谈阔论。罗春把窗户纸舔破了,往屋一看,那个罪犯秦琼在当中坐着。
啊?模样大不相同了!
头上顶着六愣抽口硬撞金顶梁门,倒拉三间瓷物叶,并插英雄球,穿青挂皂,外配英雄裳,脸上洗的是流光水滑锃明刷亮。
一瞅这个配军是一表的人才,这个戳这个长相这个气势,真是是万里飘逸!
只见杜文忠在上垂手,张公瑾白显道在下垂手,还有那两名长介金甲铜环也在座,十几个人正在屋里又谈又笑。
罗春正看着,这时候张公瑾说起话来:
“呢!二哥,您可得多喝几杯,这是老天爷保佑,看来咱们大家费这劲没白费!二哥您把这杯干了!”
秦琼说:
“我谢谢兄弟们,大家的心我都领了,不过我总觉着这个事还不算完。”
“怎么见得呢?”
“我看老王爷怒冲冲的赶奔内宅,又先把我送往劳军营,是否还要接着审问也未可知……”
“这事就是完了!还能为了你这点小事来个第二回吗?这就算完事了!王爷日理万机,那些事都推不开呢,嘿嘿,您就放心得了!”
罗春一听,你们想得倒好,我来了!但又一想,谁敢闯进屋里?他也不愿意得罪杜义和张公瑾,你像平常处的都不错,就为了北平王把这一大帮人都得罪了吗?他犯不上。
不然的话怎么办呢?他正着急,就见秦琼站起来,
“各位贤弟少坐片刻,愚兄要方便方便。”
就这么的秦琼站起来一转身出了门到了后院,厕所在后院的后边。罗春一想,唉,这可是个好机会。
罗春冲身后的人一挥手,跟着秦琼就下来了。秦琼刚到厕所门,这罗春往前紧走几步,一拍秦琼的肩膀,
“哎!我说,哎!”
秦琼一回头,
“谁找我?”
“我说你这病好的可真快呀,白天用门板抬在大堂上,现在活蹦乱跳什么事都没了。我告诉你,我是王爷府大总管,奉王爷所差前来提你,王爷要接茬审问,你敢不服从吗?”
秦琼闻听真好像五雷轰顶一般,其实对他本身的生死他并不怕,他怕的是牵连了大伙,事先毫无准备,事出突然你这怎么办?
秦琼有心喊,又怕把事弄大了,他知道张公瑾白显道这些人那都最讲义气的,而且性急如火,备不住跟这个总管就许动了手,倘若出了人命,那岂不罪上加罪呀?
秦琼又一想,算了,力屈命不屈,我呀,一个人去打官司,绝不让大家受牵连。
秦二爷想到这,是一没动二没喊规规矩矩把手一背,让人拿绳给捆上了,屋里边的人还等着秦琼吃酒呢。哪知道秦琼被罗春给带走了。
一路无话来到北平王府。
罗春让人看着秦琼,这才来在二堂上。这阵北平王己经升了堂了,一百二十名战堂军分立两旁,但是棋牌官棋牌长中的军官一个都不见,罗艺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你们跑哪去了?这罗春怎么一去也不回头了?
王爷等着正着急呢,一看罗春回来了。
“王爷,小人交令。”
“罗春,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唉,是啊,他那个这个罪犯…他要收拾收拾,嗯,我一首等着他,所以回来晚了。”
罗春没敢说实话呀,他要把这些事如实的兜出来,劳军营的营官黄宝和中军官杜义等等都得受责备,他把这些人得罪了犯得上吗?因此他说了个瞎话。
北平王罗艺急于要升堂问案,所以也没深问。这会在屏风后面摆了把椅子,王妃夫人秦妃在那稳坐着,丫鬟婆子左右陪着,少保罗成也陪着娘。
这真是一场特殊的审问。单说罗艺,把大令插好,吩咐一声:
“来呀,带罪犯秦琼。”
“带罪犯秦琼!”
这回不用抬着了,秦琼是昂首挺胸大步流星来在堂上,当他这一出现,罗艺就是一愣,
“哎呀,我这回不抬着了,这分明是跟我装病啊。”
借着灯光一看,秦琼好一条大汉,傲骨英风英华满面,身高一丈挂零,细腰扎背。
王爷一看呐,竟有三分喜爱,好一员英雄!
但是又一想,不管怎么讲你也是个配军,如果跟我们家真不沾亲带故的,我岂能容你。
秦琼来到堂口下,双膝跪倒,往上叩头,
“罪犯秦琼叩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罗艺吩咐一声:
“来呀,把绑绳去掉。”
把拴的绳解开了。罗艺接着问:
“秦琼,你不是病了吗?那两个长介说你得的什么伤寒感冒外加黄病。现在是好了还是怎么的?”
“回王爷,白天闹病,晚上好了!”
那个说秦琼怎么这么回答,他这是豁出去了!秦琼一想,反正也是个死,干脆有什么就说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危刀避剑的,因此秦琼说话也带着三分气。罗艺觉着这话有点刺耳,把眼珠子一瞪。
”秦琼我请问你,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那么王爷,您看呢?”
“我看你是个响马!”
“对王爷,您算猜对了,我就是响马!”
“锏达夏迎春的是谁?”
“我!”
“赵家林打死人命的是谁?”
“我!王爷您甭问了,都是我干的,您看着办吧!”
这几句话不要紧,把罗艺的火气可给斗上来了,北平王气的浑身力抖,心说这个罪犯太猖狂了,你根本没把我这王爷当回事!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来!来……”
刚要说来人,罗成从屏风后头转过来。
“我娘请您。”
“啊,啊对,还有这茬呢。”
罗艺一想,我这夫人在屏风后头听着呢。没办法把火压下,站起身来转到屏风后边压低了声音,
“夫人有事?”
“王爷你那脾气怎么那么暴?动不动大嗓门连吵吵带喊的,你忘了,你倒详细的问了吗?
比方说他叫什么名字,他原籍是哪的,乳名叫什么,他爹叫什么?您倒详细的问一问!”
“对,哎呀,叫他把我都给气糊涂了。夫人我现在就问。”
罗艺从屏风后头转回来二次工作,把火尽量的往下压了一下。
“罪犯秦琼!”
“在!”
“我且问你,你家住哪里?原籍是什么地方的?”
秦琼一听语气变了,王爷到后头转了一圈火气消了,既然王爷和颜悦色,那自己也得心平气和的回答。秦琼往上叩头,
“回王爷,罪犯组祖居三江的人士。”
“三江的人士……那么后来呢?”
“后来为了躲避战祸跟我娘还有我老哥哥秦安,我们搬到山东济南府历城县定居。”
罗伊一听还有门,
“秦琼,我且问你祖上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秦琼一听,你想问这玩意干嘛?但是还不能不回答,干脆别说瞎话了,有什么说什么。
“回王爷,我的祖父叫秦旭,想当初扶保南陈后主身为太宰。我爹名叫秦宜,扶保南陈后主身为马明关的总兵,
只因数年前,隋文帝杨坚,靠山王杨林平南陈灭北齐。马鸣关前一场大战,我父与杨林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弹尽粮绝,老人家是自刎而亡,为国捐躯。
那年我才七岁,我母亲和我老哥哥带着我逃避战祸,才移居到山东济南府。”
“怎么?你父亲就是秦怡?”
“一点都不假。”
“那么我且问你的乳名叫什么?”
乳名就是小名。秦琼一听问案子问出圈了,这跟乳名有什么关系?唉,既然问了,就回答:
“回王爷,我的乳名叫太平郎。”
哎呀,秦琼的话刚说完了,老夫人在屏风后头,哎呦了一声就不省人事。罗艺呀,也没法问了。
老王爷是老泪纵横,用袍袖一挡脸,
“孩儿啊,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罗艺也哭了。
当差一看,你瞅这多好啊?这叫什么升堂问案呐。时间不大,就见老王随秦妃在丫鬟婆子罗成的陪伴下来到前边。老王妃把秦琼抱在怀里,
“孩子!你听你娘说过没,你还有个姑妈叫秦胜珠啊!”
秦琼想起来了,
“我娘没短的跟我说,过去经常搂着我跟我提面这件事情,您我就是你姑妈呀!”
“孩子,那北平王就是你的亲姑父!儿哎,我的肉啊!”
这玩意姑表亲姑表亲的,扯断骨头连着筋,这可不是说着玩呢。
秦琼也是个好动感情的人,得知那个是姑母之后扎到姑母的怀里是放声痛哭。
哎呀这顿哭,足能有半个时辰,人们这心里才放松啊。罗艺在旁边紧劝:
“夫人保住身体!这是个喜事啊,都别哭了,都别哭了!”
罗成把眼泪擦干,
“娘啊您别哭了,既然真是我表兄,这不是太好了吗?您千万要止住悲伤,保住身体。表哥你也起了吧,干脆爹爹退堂吧。”
罗艺一听可不是吗?这还审问什么劲?王爷退堂之后把秦琼接进内宅,老夫人拉着秦琼的手,两个人挨着坐下,王夫人先问:
“秦琼你的母亲,我那老嫂嫂现在可好?”
“姑妈放心,我娘可硬了”。
“哎呀我那嫂子竟受这种罪了,这些年你可知道我们派了多少人打探你们母子的下落呀?
但一首是烟空信渺。我就不往好道上想了,老天爷保佑你们娘儿俩都平安无事,哎呀我能多活二十年呐!”
罗艺说:
“可不是嘛,人得喜事精神爽啊。哎呀我这一看秦琼我就想起他爹来了。
秦琼啊,因为我不知你的大名,就知道你的乳名。光从字面上看名字,怎么能知道是你嘞?
孩子这真是神人指路,把你发配到北平,不然咱们一家人还见不着面。”
秦琼说:
“可不是嘛!”
大家正在闲谈,杜文忠张公瑾等人来道喜来了。这是怎么个茬呢?这帮人在关帝庙摆桌酒席等着秦琼,结果秦琼这一方便就没回来,大伙说,
“怎么回事呢?”
等派人到厕所一找,没有!再看门都开着,就知道坏了。
这哥几个慌慌张张跑回城里到北平王府一打听,说王爷生了二堂了,就知道完了。心说事情啊,就怕这样追起来没完,那非问漏不可呀。
最后小哥们一商量,把武器都带到腰里头,实在不行就闹大堂!为了二哥干脆就反了。后来到堂上一看呢,审讯结束了。杜文忠就问别人:
“这是怎么个茬,今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别提了,你知道那罪犯是谁吗?闹了半天是老王爷的亲侄,王妃夫人的娘家侄儿!现在二堂认了亲人,一家人到后边去唠嗑去了,官司完了。”
杜文忠一听就坐地上了,就如同卸掉千斤寨一样。张公瑾乐的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弟兄们一商议,这是好事!咱们得上内宅道喜去,就这么他们来的。
原来罗艺秦琼都恨透了,这回也不恨了。老王亲切接待,安慰他们一番,每人都给重赏。从明日开始,王府设宴要隆重祝贺。
那么一晚上,王妃夫人罗艺罗成秦琼都没睡觉,首谈到天亮,总算把离别这些年的事说了个差不多。最后谈到官司上的事,罗艺一听乐了,
“孩子你放心吧,官司完了!打到我这到头了。我这个北平王可以说是二号的天子,当年我跟杨坚讲的好,虽然我是杨坚手下的臣,但是我听调不听选。
我自己可以养兵,我想干什么可以干什么,你这小小的官司这算个什么呢?我笔一画就没了!”
那年头就是这样,那官多大法多大,法多大官多大,罗艺说的一点都不悬。蛮说是配军,就算有多少条人命案,那罗艺嘴一歪歪,笔尖一晃也没事了。
秦琼谢过姑父,王府祝贺了三天,到西天头上,北平王罗艺把金甲铜环给找来了。每人赏纹银三百两,把这哥俩乐的嘴都瓢了,他不是说为这点钱,本身就是替秦琼高兴的。罗艺说:
“沿路之上难得你们二位照顾我亲侄儿,本王我非常感谢你们呀。可你们二位呢不能在这久待,应当回潞州天堂县交差。
这是给你们的穿资路费,如果你们不乐意在泸州待了你们只管来找我,我可以让你们在北平王府混口饭吃。”
“多谢王爷的栽培!”
“多谢王爷!”
秦琼也在旁边呢,金甲铜环说:
“二哥,我们回去要一说呀,大家不定得多高兴啊。本来我们想多住几天,但是官差不得自由,大家都等着回信,那我们现在就起身了。”
“二哥,您看您还有什么事没有?”
秦琼就跟姑父说:
“我还有那么一点事,我发配的时候黄标马归了公了,我的双锏也被没收了,尤其这对兵器乃是我父留下的遗物。
望姑父您再麻烦麻烦,设法把我的双锏和黄骠马给我要回来,送到北平府。”
“哎小事一段。金甲铜环呐,这事就拜托你们了,一会我叫房里的备一份公示,你们捎回去,烦劳你们二位把秦琼的黄骠马双锏给送到北平府。到那时你们好好在这玩几天。”
“是,小人一定照办。”
公式完事了他们揣到怀里头,秦琼一首把他们送到北关,临行之时弟兄们是难离难舍。
秦琼看看身边没人,压低声音跟金甲铜环说,
“二位贤弟呀,你们都看见了。我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一天的乌云都散了,归根结底要没有我单二弟王三弟等人从中周旋,我这条命早就保不住了。
望你们二位回去之后见着我这些好朋友千万替我问好,让大家放心。再告诉他们过一段时期我一定到八里二仙庄去看望他们。”
“好,我们把这话一定带到二哥那里,你可保住,我们都替您高兴呢。”
金家铜环走了,秦琼回到王府。就这个二堂认姑亲这事这几天的功夫北平府洪洋动了。
三街六巷,百处两行,街头巷议,没有不知道的了,都知道王爷认了个姑亲,这姑亲姓秦名琼,字叔宝。
有些人替北平王和老王妃都高兴。自从秦琼认了姑亲之后,这就成为上宾了,少爷一份。
尤其这个罗成对待表哥又亲近又尊重,他从自己的房把行李搬到秦琼的屋里头,哥俩食则同桌,卧则同榻,行则并肩,是形影不离。
这罗成可盼着亲了,街上看到秦琼就能看到罗成,唉,见着罗成的影后边就有秦琼。
老夫人和王爷自然是高兴。这一天吃罢了早饭,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谈,北平王罗艺忽然想起一件事。
“秦琼姑侄,看你一表人才,你功夫错不了。你都会什么武艺?”
“姑父,反正长拳短打马上部下我都练过,样样都通,样样都不精。”
“哦。哎?你们老秦家的锏法堪称世上的一绝,恐怕失传了吧?”
“姑父您猜错了,我爹的锏法没失传。”
“哦,是吗?那是怎么回事?”
“回姑父的话,因为我爹有个马童叫秦安,跟随我爹多年,我爹就把我们老秦家的锏法都传给他了,所以没失传。
我在八岁那年跟我老哥哥学习锏法,如今我全学到身上。”
“哎呀太好了!我经常这么想,秦琼啊我也不是吹,你们老秦这个锏法是一绝,我们老罗家的枪法也是一绝。
我看这样,你待这里也是待着,闲着也是闲着,你跟你表弟罗成最好在后花园递枪传锏。
你把锏法传给罗成,罗成把我们老罗家的枪法传给你,咱们两家互相受益,你看如何?”
“姑父这办法太好了,不过我不一定能教的好。”
“我说表哥你怎么那么客气?这么办吧,今天我爹也高兴,你也练练双锏,让我们爷俩也开开眼。”
秦琼说:
“我没有锏。”
“我这有啊。我就非常喜爱双锏,去给我拿来。”
闹了半天,罗成有一对银装锏,取了之后交给秦琼,秦琼接过来掂了掂分量,好像轻了一些,不过样式也都挺好,他把双锏在手中一端。
“表弟,居然你让我练,我不敢抗命,我就献丑了。”
秦琼和罗成这就要递锏传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