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耳为聘,天下为礼

第5章 血泪断机杼,新声引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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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顺风耳为聘,天下为礼
作者:
双木宝贝
本章字数:
5424
更新时间:
2025-06-30

“腰……腰牌……黑木头……沙沙响……有人……在……在看……”

花花破碎嘶哑的警示如同最后一缕游丝,在宁瑞安耳边炸响!她抓着他手臂的指尖带着垂死般的力道,随即彻底脱力,身体软倒下去,脸上那两道混合着鲜血与泪水的红痕刺目惊心!

“花花!”宁瑞安心脏骤停!巨大的恐慌瞬间吞噬了所有理智!他猛地收紧手臂,将花花冰冷颤抖的身体死死箍在怀里!那轻飘飘的重量,此刻却仿佛重逾千钧,压得他几乎窒息!

“传府医!立刻!马上!所有大夫都给本王滚过来!”宁瑞安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猛兽,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瞬间压过了隔离区所有的呻吟和混乱!他抱着花花,根本不顾周遭惊愕的目光和恶臭的环境,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隔离区!墨色的身影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滔天杀意,所过之处,人群如同被无形利刃劈开,纷纷骇然避让!

兰心脸色惨白如纸,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泪水模糊了视线。

府衙内最好的厢房被紧急清空。数名府医连同重金请来的名医,在宁瑞安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逼视下,围着昏迷不醒、双耳流血的花花,紧张地施针、灌药、处理伤口。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宁瑞安如同一尊煞神,矗立在房间角落的阴影里。他玄色的劲装上沾染着花花脸上的血泪和隔离区的污迹,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榻上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看着她耳廓旁被小心翼翼清理后依旧残留的淡淡血痕,看着她紧闭的眼睑下微微颤动的睫毛,看着她因痛苦而微蹙的眉头……

隔离区里她强忍剧痛、闭目凝神分辨生死的声音;她脸上蜿蜒血痕的触目惊心;她最后那声破碎却带着极致警示的嘶喊……一幕幕在他眼前疯狂闪回!每一次闪回,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剐蹭着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防!

愤怒!对自己冷酷利用的愤怒!对漕帮阴魂不散的愤怒!还有一种更深的、陌生的、足以将他焚毁的恐惧——恐惧怀中这缕微弱的生机就此熄灭!恐惧那双曾被他视作“工具”的耳朵,再也无法睁开!

府医战战兢兢地回禀:“王爷……姑娘心神巨创,耳窍受激过甚,血脉逆冲,方致血泪……万幸……万幸耳膜未破,但听力……恐己……恐己大损,根基动摇,需得……需得长期静养,绝不可再受半分刺激!否则……恐有……恐有失聪之险!”

“失聪”二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狠狠压垮了宁瑞安紧绷的神经!

“滚!”他猛地暴喝出声!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怒!几名大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兰心在一旁默默垂泪。

房间里只剩下死寂。宁瑞安一步步走向榻边,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灌铅。他停在花花面前,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伸出手,指尖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想要碰触她苍白脸颊上那淡淡的血痕,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猛地攥成了拳!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一角——那里摆放着几件从京城带来、尚未启用的精巧窃听机关部件。那是他原本打算在江南官场布下的耳目网核心之一。

一股无法遏制的、毁灭一切的冲动瞬间攫住了他!

“砰!!!”

“哐啷——!!!”

“哗啦——!!!”

宁瑞安如同疯魔一般,猛地转身,抓起那些冰冷的金属部件、精密的齿轮、特制的铜管听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地面!砸向墙壁!昂贵的紫铜在他狂暴的力量下扭曲变形,精密的机构碎裂成片,齿轮西处飞溅!巨大的破坏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如同惊雷炸裂!

“王爷!”兰心惊骇欲绝,扑上去想阻拦,却被宁瑞安周身散发的骇人戾气逼得连连后退!

“滚开!”宁瑞安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他根本不在乎飞溅的碎片划破了自己的手背!他只想摧毁!摧毁这些该死的、险些榨干她最后一丝生机的冰冷机器!摧毁那个冷酷地将她推向深渊的自己!

“我不要了!听见没有!我不要了!”他一边疯狂地砸着,一边发出近乎崩溃的低吼,声音破碎而绝望,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和癫狂,“什么狗屁证据!什么狗屁江山!都他妈是狗屁!我只要你活着!花花!我只要你睁开眼!只要你……只要你没事……”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呜咽。他砸碎了最后一件能触及的监听装置,站在满地狼藉的碎片中央,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着手上细小的伤口渗出的血珠,从下颌滴落。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榻上依旧毫无反应的女孩,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微微晃了一下。

兰心捂着嘴,眼泪汹涌而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王爷。暴怒,癫狂,脆弱……像个失去最重要珍宝的孩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却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是宁瑞安的心腹侍卫统领,秦锋。他显然听到了房内的巨大动静,脸色凝重,但依旧硬着头皮,隔着门板低声道:“王爷!属下有紧急军情禀报!”

宁瑞安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冰冷的刀锋刺向门口!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暴戾和绝望,声音嘶哑冰冷:“说!”

“是!”秦锋的声音带着凝重,“城外流民大营多处爆发骚乱!有人散播谣言,说王爷您……您为了掩盖瘟疫真相,要将所有染病灾民坑杀!还……还说粥里被下了慢性毒药!恐慌蔓延极快!己有数千流民被煽动,正手持简陋器械,冲击我们设在城外的几处粥棚和药库!守军寡不敌众,情势危急!更……更有人看到,骚乱者中混杂着身手矫健、疑似漕帮余孽之人!”

瘟疫谣言!煽动暴乱!冲击粮药重地!还有漕帮余孽浑水摸鱼!

宁瑞安眼中的脆弱瞬间被更深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取代!他看了一眼榻上昏迷的花花,又扫了一眼满地狼藉的监听碎片。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暴戾和决绝,在他眼中凝聚!

他猛地扯下肩上沾染血污的大氅,狠狠摔在地上!大步走向门口,拉开房门!

秦锋被王爷眼中骇人的煞气惊得后退半步。

“传令!”宁瑞安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狱,冰冷刺骨,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调集所有能动用的王府亲卫!随本王出城平乱!凡冲击粥棚药库、煽动暴乱者——无论灾民还是漕帮余孽——”

他停顿了一瞬,目光如同淬毒的冰棱,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地砸下:

“杀!无!赦!”

宁瑞安的身影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滔天杀意,消失在门外沉沉的夜色中。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擂动,渐行渐远。

房间里,只剩下满地狼藉的金属碎片、浓重的药味、和兰心压抑的啜泣。

榻上,花花依旧在昏迷中,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然而,就在宁瑞安离开后不久,她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却极其轻微地、无意识地翕动了一下。

一道极其微弱、如同幻觉般的声息,混合着血腥气,从她唇间艰难地溢出:

“沙……沙……”

“水……好多水……”

“闸……要开了……”

声音细若蚊蚋,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的惊惧,仿佛在睡梦中,她那双饱受摧残的耳朵,依旧捕捉到了某种比瘟疫、比暴乱……更加恐怖、更加致命的……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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