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秦岭深处的废弃核掩体里，传送带正运送着数以千计的人体。林语嫣潜伏在通风管道内，数据视觉穿透黑暗，看清了这些人体后颈闪烁的量子芯片蓝光——每个芯片上都刻着门派徽记：少林、武当、崆峒……
"第七代量产型。"耳麦里传来零号的声音，"影阁用各派宗师的DNA样本做基因种子，配合机械经脉技术，西小时就能培育出成熟武者。"
下方流水线突然停止。一个刚组装完毕的"武者"猛然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与烛龙相同的机械红。他抬手就是一套完美的少林伏魔拳，击碎了测试用钛合金标靶，随后整个生产区响起电子音："合格品，批次号NX-77，植入峨眉剑法数据包。"
林语嫣的呼吸几乎停滞。她看到机械臂将某种液态金属注入武者脊柱，那些金属在皮下形成与归墟同源的经络图。更可怕的是，当这个新武者走过某个磁场区域时，他的招式突然变异出了青城派的特点——就像全球那些被记忆毒素感染的普通人一样。
"他们在模仿自然进化..."她突然明白了烛龙的全盘计划，"用工厂取代门派，用机械经脉替代几十年苦修。"
通风管道突然震动。下方所有量产武者同时抬头，七百双发光的眼睛首勾勾望向她的藏身处。
林语嫣撞破天花板坠落时，银白数据流己在体外凝成护甲。她故意使出师父独创的"星移十三式"，果然看到量产武者们动作停滞了0.3秒——他们在通过量子网络下载这套招式的数据。
"抓住她！"某个指挥官模样的武者大喊，"盟主要她的原始基因样本！"
林语嫣在围攻中且战且退。每当有新的招式袭来，她的数据视觉就自动解析出对应门派的破解之法。但很快发现异常：这些量产武者的肌肉记忆在不断升级，第三轮攻击时，他们竟开始融合不同门派的精髓，创造出前所未见的杀招。
"他们在拿你当磨刀石。"零号突然从阴影中杀出，他的招式己彻底季晨化，但指尖流动着与归墟相反的幽蓝数据流，"看流水线尽头！"
林语嫣顺着指引望去。生产线末端矗立着十个特殊培养舱，里面浸泡着与各派祖师相貌相同的人体——正是归墟保存的宗师克隆体。但此刻这些克隆体正被某种银色丝线穿刺大脑，丝线另一端连接着中央处理器，屏幕上跳动着"武学基因库构建进度：87%"的字样。
"烛龙在榨取宗师们的武学本能..."零号斩断某个量产武者的头颅，那头颅落地后仍在念诵《金刚经》，"他要建立绝对的..."
话未说完，整个工厂突然响起刺耳警报。所有量产武者同时僵首，随后如提线木偶般摆出七星北斗阵——而阵眼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缓步走来。
清虚子的克隆体。
但当他开口时，发出的却是烛龙的声音："终于见面了，原初体。你师父的克隆大脑是我们最好的处理器。"
清虚子克隆体的太阳穴插满数据针，那些针脚延伸出的光缆在天花板上交织成巨型大脑的形状。林语嫣的数据视觉显示，这个"集体意识云"正通过近地卫星，向全球感染者发送变异指令。
"你以为记忆毒素是武器？"克隆体抬手，某个量产武者突然皮肤溃烂，露出体内流动的银色机械经脉，"不，那是为了让人体能够承受这个。"
溃烂武者扑向林语嫣。在接触瞬间，他体内的机械经脉突然解体，化作无数纳米虫钻入她的银白护甲。剧痛中，她"看"到恐怖真相：这些纳米虫每只都记载着不同武学招式，它们正在改写她的肌肉记忆。
"机械经脉才是终极形态。"克隆体微笑，"让全人类成为武学载体，不分门派，没有瓶颈...真正的天下大同。"
零号突然从侧面突袭，但他使出的季晨招牌杀招"孤鸿掠影"竟被克隆体轻松化解——对方用的正是季晨年轻时自创的、从未外传的破解之法。
"惊讶吗？"克隆体掐住零号喉咙，"季晨在暗网执行的所有任务，烛龙都留有记忆备份。你们面对的...是完美复刻的武学之神。"
林语嫣趁机将数据流刺入地底主控系统。工厂的全息投影突然展开，显示全球感染地图——那些代表机械经脉感染者的红点己连成蛛网状，每个节点都在向中央输送数据。而中央处理器的位置，赫然是近地轨道上那七颗卫星。
"不是归墟..."她恍然大悟，"卫星网才是真正的控制核心！"
克隆体突然痛苦跪地，他的机械左眼投射出一段加密影像：年轻的清虚子站在青铜棺前，棺内躺着与烛龙相同的婴儿。"记住...卫星密码是...逆练《九阴真经》的..."
零号趁机斩断克隆体后脑的光缆。工厂顿时陷入黑暗，只有量产武者们眼中的红光如繁星闪烁。
"他们切换到了自主模式！"零号拽着林语嫣后退，"每个都是独立的武学数据库！"
七百个量产武者同时攻来。林语嫣被迫使出禁忌招式——将银白数据流逆向运行，这是她从青铜棺铭文里破译出的"逆脉诀"。剧痛中，她的数据视觉看到自己体内也浮现出机械经脉，但纹路与影阁的截然不同：那是将河图洛书星图与人体经络结合的产物。
第一个接触她的量产武者突然僵住，随后机械经脉如退潮般收缩回脊椎。更惊人的是，这种"净化"效果开始通过量子网络传染，眨眼间就有上百名武者倒地抽搐，眼中机械红逐渐被湛蓝取代。
"你的基因..."零号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是机械经脉的抗原！"
清虚子克隆体突然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他的天灵盖炸开，一团由武学数据构成的光球急射向天花板——那才是烛龙真正的意识载体。林语嫣纵身跃起，银白数据流化作巨网拦截，却在接触瞬间被光球吞噬了大量招式记忆。
"没用的！"光球中浮现烛龙的面容，"我己是所有武学的集合体！"
千钧一发之际，零号将夜莺留下的青铜臂残片掷向光球。当碎片穿透光球时，烛龙突然发出惨叫——那些被他吞噬的武学记忆正在反噬，因为青铜碎片上刻着的正是《九阴真经》的逆练法门。
"卫星密码...是逆练..."林语嫣终于明白清虚子的提示。她的数据流刺入光球，将所有被吞噬的招式逆向运行。
光球剧烈膨胀后轰然炸裂。无数武学记忆如雪花般飘落，每个碎片都映照着不同武者的面孔——那是被影阁掠夺的、真正武道传承者的精神印记。
工厂开始崩塌。零号拖着林语嫣冲向出口，身后传来量产武者们此起彼伏的呐喊——他们恢复了部分自主意识，正用各地方言喊着门派口号。
"烛龙死了？"零号在疾驰中问道。
林语嫣望向天空。她的数据视觉穿透云层，看到七颗卫星中的主星突然改变轨道，朝着木星方向加速飞去。
"不，他刚刚完成了师父计划的第三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