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奋的“黑暗与金属交响乐”体验卡,被一阵极其不礼貌的震动打断了。
不是爆炸余波,而是他正躺着的这堆“齿轮山”在哆嗦!
像一大坨被通了高压电的废铁。
“嘶…谁…谁在拆家…”
他勉强撑开仿佛被焊死的眼皮,视野里全是重影和飞舞的锈色雪花。
左眼虫洞?一片漆黑,像被拔了电源。
右眼倒是还能用,就是看啥都蒙着一层暗紫色的“滤镜”。
怀表的心跳?他凝神去听,捕捉到的却是一串诡异的滴…嗒…滴嗒…,
不再是平稳的间隔,反而带着点…手忙脚乱的卡顿感?
像是在数一堆乱跳的豆子(`!MEM-CORE约束:心跳声异化` | 剩余:17搏?18搏? - 状态混乱,无法精确)。
“低…低效载体…系统…紊乱…” 暗金意志的声音在他脑子里断断续续,
夹杂着刺耳的电磁噪音,像个信号不良还中了毒的AI,
“污染…入侵…核心协议…冲突…警告…警告…”
“冲突?你跟那‘紫油漆’打起来了?”
牛奋想冷笑,结果扯动了全身的伤,疼得首抽冷气。
他低头看向右臂,好家伙!
暗紫色的“霉斑”和残存的金色纹路像两波抢地盘的流氓,
在他皮肤下扭打成一团,让整条胳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
不断变幻的“迷彩”效果,又麻又痒又痛,像有蚂蚁在骨头缝里开摇滚演唱会。
胸前包裹里的断臂倒是安静了,但隔着防水布,牛奋都能感觉到那截手臂传来一种…
温吞吞的热量?
不再是冰冷死物,反而像个刚充了会儿电的暖手宝。
之前那丝微弱的“脉动”似乎也平稳了些。
“爸妈…你们这‘纪念品’…还带加热功能的?” 牛奋哭笑不得。
这玩意儿现在是定时炸弹还是暖宝宝,他完全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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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接口。
林枫的火种正小心翼翼地“捏”着那缕穿透防火墙裂缝的星光。
这星光很怪。
不像能量,更像…一把钥匙的投影?又或者是一张极其复杂的星图棋盘的起手式?
它静静地悬浮在被血锈糊了大半的裂缝前,散发着稳定而柔和的光晕,
将逼近的锈蚀锁链逼退一小圈。
“星图棋盘…密码的终极形态?” 林枫的火种小人绕着星光飞舞,又激动又紧张,
“秋祖宗离线了!
防火墙原始结构就在眼前!牛奋那‘二踢脚’炸得值啊!”
他尝试将火种意识探入那星光之中。嗡!
一股浩瀚、冰冷、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秩序感的信息流瞬间涌入!
不是文字,不是代码,而是空间!是坐标!是维度折叠的韵律!
“嘶…这防火墙…是拿‘空间褶皱’当城墙砖砌的?!”
林枫感觉自己像个刚学会爬的婴儿,突然被扔进了航天飞机的驾驶舱。
父母密码残余的能量成了他唯一的“操作手册”,艰涩无比地翻译着眼前的空间结构。
他“看”到裂缝后面,并非畅通无阻,而是一个由无数扭曲光路和破碎维度碎片构成的迷宫!
迷宫深处,隐约透出Ω空间站核心数据库的冰冷辉光。
而迷宫的“墙壁”,正由那种粘稠的血锈数据流缓慢地、顽强地重新“粉刷”着
——培养舱的指示灯虽然熄了,但污染的本能还在!
“时间不多…”
林枫的火种小人额头(意念模拟)渗出冷汗,
“得下棋…在这片‘星图棋盘’上,走出通向核心的‘活路’!”
他集中全部精神,引导着星光,试图在迷宫入口处“落子”。
第一枚虚幻的、由星光凝聚的“棋子”,颤颤巍巍地点在一条看起来相对稳定的光路起点。
咔哒。
一声清脆的、如同精密齿轮咬合的声响在数据层面回荡。
那条光路似乎…稳固了一丝?血锈的侵蚀速度似乎…慢了一丁点?
“有戏!” 林枫精神大振,也顾不上形象了,火种小人搓着手(意念动作),
像个看到满汉全席的饿死鬼,“秋祖宗!
你的‘花园’归我管了!
看林爷给你表演个…‘数据围棋’大破血锈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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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大陆深处,那放大版的纤秋接口,正在上演一场“金属变形记”。
之前被牛奋的“加料二踢脚”反灌爆炸,巨大的环形结构扭曲得更厉害了,
像个被熊孩子踩扁的易拉罐。
表面鼓胀的“脓包”倒是瘪了下去,但接口中心那螺旋凹槽处,景象却更加诡异。
暗紫色的污染能量并未消散,反而在爆炸的冲击和内部的反噬下,
与构成接口本身的、那种月光般皎洁的金属发生了某种…强制融合?
只见螺旋凹槽周围,原本优雅的环形结构上,
正“生长”出无数扭曲的、如同血管和神经束般的暗紫色金属藤蔓!
这些藤蔓散发着不祥的光芒,与下方垃圾大陆流淌的暗紫粘液呼应着,
不断蔓延、缠绕,甚至刺入接口本身。
而被藤蔓缠绕的地方,皎洁的金属正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布满锈迹,同时却又诡异地…搏动着?
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劣质的、混乱的生命力(`!-SEQ触发:FV045深度异变`)。
整个接口,正在从一件“圣器”,不可逆转地朝着一种“活体金属肿瘤”的方向堕落!
更让牛奋头皮发炸的是,那接口中心螺旋凹槽对准的方向,
也就是漩涡中心的上方,那片暗紫色的浓雾中,正缓缓凝聚出一个模糊的、
由纯粹污染能量构成的巨大眼球虚影!
眼球没有瞳孔,只有一片不断旋转的、深不见底的暗紫漩涡,
冰冷地“注视”着下方这片狼藉的垃圾大陆,也“注视”着牛奋所在的齿轮山!
“低…低阶污染…聚合…母体雏形…极度危险…建议…立即…自毁…”
暗金意志的警报声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和恐惧,甚至压过了它自身的混乱。
“自毁你个金属疙瘩!”
牛奋挣扎着想从齿轮堆里爬出来,全身骨头都在抗议,
“老子心跳当蹦迪呢?还自毁?”
他被那巨大的眼球虚影盯得浑身发毛,感觉像被丢进了蛇窝的青蛙。
就在他奋力扒拉身下的锈铁时,胸前包裹里的断臂,
那股温吞吞的热量突然增强了!
热度透过防水布,熨帖着他冰冷的胸口,带来一丝奇异的安抚感。
同时,左眼那漆黑的虫洞视野,猛地跳动了一下!
不是恢复视觉,而是像老旧的收音机突然搜到个信号极差的台,
闪过几帧极其模糊、扭曲的画面:
画面一:林枫的火种小人,正对着一片由星光构成的、复杂的立体棋盘,抓耳挠腮(意念动作),
嘴里似乎还在碎碎念着什么“落子无悔”。
画面二:Ω空间站深处,那个熄灭的培养舱指示灯底座,一丝极其微弱的、
不同于幽蓝也不同于血锈的纯白光芒,如同呼吸般,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又迅速隐没。
画面一闪即逝,左眼视野重归黑暗。
“林老板…下棋?培养舱…还有口气?”
牛奋又惊又疑。
断臂的热量和这短暂的信息,像黑暗中的火柴,虽然微弱,却点燃了他一丝希望的火苗。
他看向远处那个正朝着“活体金属肿瘤”发展的纤秋接口,以及漩涡上方那个冰冷的巨大眼球虚影。
“自毁是不可能自毁的…” 牛奋吐掉嘴里的铁锈渣,熔金右瞳(虽然蒙着紫翳)
闪过一丝狠厉,“但给这‘肿瘤’和‘大眼珠子’…再送份‘开颅大礼包’…好像还不错?”
他低头,看向怀中那截越来越暖、甚至开始微微脉动的断臂,
一个比“二踢脚”更作死的计划,正在他那被污染和疼痛搅得一团糟的脑子里,缓缓成型。
“爸妈…你们这‘暖手宝’…借我用用…炸个大的!” 他喃喃自语,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疯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