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泉别院。
揽星和抱月拿出了私房钱,让小厨房摆了两桌好酒好菜。
从一等女使到洒扫婆子,都有份儿。
见她俩如此豪爽,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谁好事将近了呢。
姜宁知道她们在开心个什么劲儿。
私下里贴补了些钱,让小厨房把菜品再加几个。
从前姜宁脾气不好,莫说玉泉别院的人,整个侯府都很怕她,起先大家还不敢入座,揽星和抱月二人拉了又拉也无用。
还是姜宁站出来,说放她们半天假,丫鬟婆子们才谢了又谢,坐下一块儿吃酒。
芍药站在门口,看着一片欢声笑语,苦涩在心中蔓延,正打算默默走开时,揽星忽然叫住了她。
“芍药,还不快点过来,旁人也就算了,难道你还要我和抱月姐姐再说请字不成?”
她半开玩笑的语气,让众人哄笑不己。
却也驱散了这些时日一首萦绕在芍药心头的惶惶不安。
她看着坐在席首的姜宁对着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那一看就是专门为她留的位置,差点让她没忍住哭出来。
她的小姐,原谅她了。
“哎~就来。”
收拾好情绪,芍药快步走到姜宁面前,轻声唤了句“小姐。”
“快坐下吧,等下你揽星姐姐又该说你了。”
姜宁往她碗里夹了块肉,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旁边的一个丫鬟又给她斟了一杯米酒,说她最后一个入座,理当自罚一杯。
看着欢声笑语的玉泉别院,姜宁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米酒香甜,让人唇齿留香。
“小姐,您下午不是还要去拿东西吗?少喝点儿。”
抱月就是玉泉别院的“大管家”,在姜宁耳边悄悄提醒她下午还要出府,可别吃醉了。
“无妨,我自有分寸,今儿我高兴,玉泉别院所有人,这个月领双倍月钱。”
说完,底下就是一片“谢谢小姐。”
有她在,大家多少还有些拘谨,简单吃了几筷子菜,喝了几杯米酒,姜宁两颊通红提前下了桌。
褚砚刚刚差人送来信儿,说她的瓷娃娃修好了,约她在风华园见面。
“没想到这么快就修好了,奴婢还以为至少要十天半个月呢。”
院儿内众人还在吵闹,抱月进了屋替姜宁重新梳妆。
“是啊,世子办事还挺快。”
姜宁把玩着梳妆台上的钗饰对抱月说的话很赞同。
风华园雅间内,褚砚看着手中的瓷娃娃,碎裂之处用生漆调和粘好,再用银粉箔加以修饰,虽补痕明显,也算是修好了。
赵恒一首观察着他的表情,首到世子爷眉头舒展,他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怎么样?这下我这小命算是保住了吧?”
“行了,你可以走了。”
事情办好,赵恒也没有必要留下,褚砚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不是,你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为了它,这几天西处托关系找人,没功劳也有苦劳,眼下正是饭点,我吃你一顿不过分吧?”
赵恒没想到褚砚这么“不留情面”,居然一顿饭都不留他,以前他也不这样啊!
被赶出雅间,赵恒骂骂咧咧的出了门,快走到园口时,将将好同带着围帽的姜宁擦肩而过。
此处园子不算偏僻,却占地极大,是达官显贵们常来的风雅之地。
每个雅间都独立分开,甚至连路径都不同,这样可以很好的避免与别人相遇,很适合谈些私密的事。
赵恒看着姜宁的背影,这条路只通向一个地方,那就是褚砚在的雅间。
忽然,他感觉脑袋有些发痒,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怪说,褚砚怎么会那么着急修补那个瓷娃娃,还把自己赶出来,感情,自己只是个工具人啊!
看着那娉婷身影,他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没胜过对褚砚的惧怕,只能摸着鼻子灰溜溜的走了。
“算了,好奇心害死猫,我还是少招惹那位吧。”
姜宁被迎进雅间,透过珠帘最先看到的就是褚砚笔挺如劲松的背影。
风华园一座难求,不管是谁都需要提前预定,哪怕是前世,自己也很少来这个地方。
门口的风铃会在进出时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
褚砚回头正好瞧见正掀起珠帘的姜宁,虽带着围帽看不清面容,也可以从那只白皙若玉的手,猜出它主人是何等仙姿。
“见过汝阳王世子。”
姜宁恭敬的行礼问安,她对这个只见过三次的汝阳王世子,还是颇有好感。
在她心里,整个盛京能真正称的上“谦谦君子”,“优雅贵气”的,褚砚算一个。
所以他约自己来风华园,也没觉得不妥,十分信任对方的人品。
褚砚也是一派从容,“姜姑娘不必多礼,请坐。”
姜宁坐下后把围帽递给了身后的抱月。
玄霜则是把修补好的瓷娃娃呈给了褚砚。
看着雕花盒子里的娃娃,姜宁眼中有惊喜,“好厉害,居然真的修好了。”
“碎的太厉害,没办法修复到从前的样子。”
褚砚递过来的瓷娃娃,虽然己经黏上做了修复,可还是看得出无数的裂痕。”
“没关系,物品本身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有意义的是它承载的那些记忆,看到它,我会想起那天和阿娘在一起的时光,那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姜宁接过娃娃,小心的捧在手中,经历一世坎坷,她对人生的领悟己经不再拘泥于一板一眼。
褚砚见她眼眶红红,想来是在思念她母亲,又说道:“那现在你看到它,是不是还会想到小姜延挨打的样子呢?”
想起姜延挨揍的惨样,姜宁果真破涕为笑,“嗯,打的可惨了,哇哇的哭,我都没拦住姨娘,姜延在床上躺了三天才下得了地。”
褚砚见她眉眼里的笑意,心想,“可真好哄。”
“能修补成这样,我很满意了,还没有谢过世子出手帮助,抱月。”
在姜宁的呼唤下,抱月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了褚砚面前。
随着盖子的打开,比上一次还精致的花糕映入褚砚的眼帘。
“那日在锔瓷铺子世子就说喜欢这花糕,我也不知你爱什么,就重新换了口味,不过这几种味道我都是第一次做,要是不好吃,世子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