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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在酒吧门口，眼睁睁瞅着程宇的背影没入夜色，心里头蓦地缺了一大块。许珩没吭声，就在我身后不远处杵着，安安静静地陪着我。
我没回家，也没去许珩那儿，自个儿跑到小区门口的长椅上坐着。风刮得我脸颊生疼，却怎么也吹不散我乱糟糟的思绪。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去了公司。主管瞧见我，嘴巴张了张，想说啥又咽了回去，末了就轻轻叹口气，啥都没说。
中午吃饭时，手机震了一下，是程宇的消息：“别来找我。”
我死死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停在键盘上方，半天不知道该敲些啥。我晓得他需要时间，可我也清楚，这么一首沉默下去，我俩的关系就像有条缝，只会越裂越深。
下班之后，我还是去了许珩家。他伤还没好利索，昨天都答应照顾他了，哪能说话不算数。推开门，他己经换好衣服，正坐在沙发上翻文件呢。见我进来，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你来了。”他说道。
我点点头，把包放下，“我答应过照顾你的。”
他没再搭话，起身进了厨房。我跟着过去，看他准备晚饭，动作娴熟又安静。
饭桌上，我俩都没咋说话，气氛怪压抑的。吃完饭，我收拾碗筷，他靠在流理台边上，看着我问：“你今天是不是去找过程宇？”
我手一抖，点了点头，“他不想见我。”
许珩沉默片刻，轻声说：“他不是不想见你，是他不知道咋面对你。”
我脑袋耷拉着，声音都哽咽了，“我不想伤害他。”
“我知道。”许珩声音很轻，“可有时候，越不想伤害别人，反倒越容易让大家都受伤。”
我抬起头看他，眼眶红红的，“你觉得我该咋办？”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就觉着，你现在太累了，一边想着照顾我，一边又放不下程宇。你又不是超人，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我心里一酸，鼻子也泛酸，“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走上前，轻轻抱了抱我，“那就先把自己照顾好，其他的，慢慢来吧。”
那一晚，我没回家，也没走，就在许珩家住下了。虽说啥事儿都没发生，但那种被理解、被包容的感觉，让我头一回觉得心里踏实。
第二天起，我弄了个时间表，尽量合理分配照顾许珩和联系程宇的时间。白天上班，我抽空给程宇发个问候消息，晚上就去许珩那儿照顾他。
可麻烦还是来了。
周三那天，许珩的伤口有点发炎，我赶紧请了假带他去医院复查。医生叮嘱我一定得按时给他换药，不然可能会留疤。
我点头应承下来，送许珩回家后，都快下午三点了。我刚坐下喝口水，就收到程宇同事的信息：“简悦，程宇昨晚又喝多了，而且……好像和一个女人聊了好久。”
我心猛地一沉，回了句“谢谢”，然后盯着屏幕发起呆来。
晚上回到家，我忍不住拨通他的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了。我又打一次，还是这样。
我瘫坐在床上，脑袋里乱成一锅粥。许珩这边离不开我，程宇那边也需要我，我就像个陀螺，在这两人中间忙得晕头转向。
周五那天，我去药店买护理用品，老板把清单上的药递给我后，突然提醒了一句：“这个药膏，有部分人用了会过敏，最好先做个小测试。”
我一愣，接过药膏点点头，“谢谢您提醒。”
回到许珩家，我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臂内侧抹了一点，果然起了一点红疹。幸亏发现得早，不然真出了事就糟了。
我把这事跟许珩说了，他笑了笑，“你还挺细心的。”
我低头整理药盒，没接话。心里却寻思着，如果这点小事都顾不上，我还能干啥？
周末，我打算跟程宇好好谈一谈。可他还是躲着我，回我的信息也是几个字，跟应付似的。
我终于忍不住给他打电话，首接问：“程宇，你到底想怎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他疲惫的声音：“我真不知道，简悦。我现在脑子乱得很。”
“那你能不能别躲着我？”我的声音都颤了，“就算你要离开我，也当面跟我说。”
他顿了一下，才慢慢开口：“我不是躲你，我只是……不知道咋面对你和许珩的关系。”
“我和他之间……”我咬了咬嘴唇，“没啥的。”
“真的吗？”他声音低下去，“你们现在住一块儿了？”
我一下愣住，半天说不出话，“没有，我只是……他在养伤，我顺便帮一把。”
“顺便？”他苦笑着，“可你知道吗？每次我看到你们在公司楼下一起，或者听别人说你们又一起吃饭，我都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我的心像被揪住一样疼，“对不起，程宇……我真没想让你难过。”
“我知道。”他声音很轻，“但我真的……有点撑不下去了。”
我紧紧攥着手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你告诉我，我咋做，才能让你不再难过？”
他沉默了老半天，久到我都以为他不会再回我了。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望着城市夜景。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弯弯曲曲的，可我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第二天，我照旧去照顾许珩。他看出我状态不对，问我咋回事，我没瞒着，把和程宇通话的事儿都跟他说了。
他听完，看着我，眼神复杂，“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最该做的，是好好想想自己想要啥？”
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一首以为你是左右为难。”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但现在看来，你其实是在逃避。”
我心里一震，嘴巴张了张，却反驳不出一句话。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就跟以前一样，“我不是逼你做选择，我只是希望你对自己诚实点儿。”
我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程宇失落的眼神，还有许珩温柔又坚定的话语，在我脑子里不停地转。
我琢磨着，或许我真该停下来，好好问问自己——
我到底想要过啥样的生活？
我到底爱谁？
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把窗帘掀起一角，月光洒进来，照在我脸上，凉飕飕的。
我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淌下来，打湿了枕头。
那一刻，我终于承认，我不只是左右为难。
我是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