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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后，太医们己经等候许久，见沈渡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殿下，臣等奉圣上命之命前来给太子妃、元临道长瞧伤。”
沈渡颔首，太医们分别给卫楚玥与元临砍伤。
卫楚玥伤的主要是胳膊，黑衣人见她武力高强，剑走偏锋，妄想废了她的胳膊。废倒是没废，但落了不少伤口。
“这半个月不要用手，不要沾水，之后若恢复良好再拆绷带。”
周太医给卫楚玥包扎好，又开了些药才离去。
周太医刚走，卫一鸣在春朝院外禀报：“殿下、太子妃，元临道长伤及背部，需要卧床半月，太医上了药、包扎好，开了药，己经离去了。”
沈渡看了卫楚玥一眼，道：”本宫和太子妃知道了。一鸣，元临本宫就交给你照顾了。”
“属下遵命。”卫一鸣领命，退下了。
春儿看着卫楚玥吊起来的右胳膊，眼里满是心疼，瞥向沈渡的眼神带着怨恨。
如果不是因为他，姑娘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竖着耳朵听，春朝院安静得不像话，整个东宫也是一股死寂。
又瞥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沈渡，春儿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卫楚玥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对她安慰一笑：“好春儿，我无事。”
又道：“你知道的，我喜欢热闹，这东宫一点都没有过年的喜庆，你带着宫女太监去，务必里里外外布置地喜庆热闹。”
春儿一听，瞬间精神抖擞。
对，姑娘喜欢热闹，头一次在东宫过年，可不能太过随便了，免得被没眼力见的人看低了。
“姑娘只管放心，奴婢务必让姑娘过个热热闹闹的年！”
春儿说完，得意瞥了沈渡一眼，走了。
卫楚玥摇摇头，对沈渡道：“殿下恕罪，臣女私下会再好好教导她的。”
“害你受伤，本就是本宫的不是，春儿怪本宫是人之常情。”
沈渡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懊悔。
他以为卫楚玥就算发现他不在房里，最多就是问一句，没想到她亲自寻了过去，还因他受了重伤。
“殿下似乎不信任臣女，说是结盟，行动前却连知会一声都无。”
卫楚玥讽刺一笑：“殿下若不是诚心合作，先前的那些又是什么？”
又是抢亲、又是准备送给皇后的见面礼，还有那封和离书……
还是说，压根瞧不上卫家，瞧不上她卫楚玥，怕他们给他拖后腿？
娶她不过是怕军权落入沈聿手中罢了。
卫楚玥垂下眼，盖住眼里的落寞。
她以为他们很亲近了，至少比上一辈子亲近，不像是她一厢情愿了。
沈渡见她眼里的受伤，他自责又后悔。
“本宫不是不信任你，刺杀一事本宫己和元临筹备多久。不告诉你，是想要保护你，不想却害了你。”
“以后本宫有什么事都告诉你，行动前也告诉你，可好？”沈渡道。
卫楚玥觉得他这句“可好”怪让人浮想联翩的，很像“做错事的丈夫”哄“生气的小娇妻”。
她轻笑一声。
沈渡听她笑了，问了怎么了。
卫楚玥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沈渡不是她丈夫，她也不可能是小娇妻。
她要的，是盟友的信任。
“殿下，我卫家与您是盟友关系，需要您全心的信任！”
沈渡见她提起正事，压下心中的异样，颔首。
“本宫知，这次是本宫错了。”
确实是他错了。
虽然他己经做好万全之策，就算卫楚玥与卫一鸣不来，他也能回来。
不过是受些伤，又在床上多耽搁些时日罢。
盟友是用来并肩作战的，而他却把对方当成易碎的杯子，这就是他的错了。
此后，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沈渡都全心全意信任卫楚玥。
“对了，明日的除夕宴你想去吗？本宫想替你向父皇请旨，让在东宫修养。”
卫楚玥想了想，后日就是回门之日，她还得回府向家人告知与沈渡结盟的事及其他事。若是明日不出席，后日却能回门，不妥。
“去。”卫楚玥干脆道。
“不仅臣女要去，殿下也要去。”卫楚玥笑得像只狡诈的狐狸。
沈渡见她这般，也不自觉跟着笑了。
“哦？本宫将死之人一个，成亲第二天连向父皇母后请安都没去，怎么除夕宴就必须得去呢？”
卫楚玥不满得推了他一把：“殿下心有九窍，何必戏弄臣女？！”
“本宫何曾戏耍卫姑娘了？”
卫楚玥见他像只夹着尾巴的大灰狼，不满地哼一声，别过头去。
沈渡见她虽别过头，但眼里并无气意，拉过椅子坐下。
“卫姑娘刚刚和春儿说东宫太冷静了，不喜欢，本宫想着让自己热闹些，给春朝院添一丝热闹气息。你不喜欢，那本宫便不做了。”
“本宫再想别的办法讨姑娘欢喜吧。”
沈渡眉头微蹙，凝神思索如何讨她欢心。
卫楚玥很错愕，幸亏她侧坐着，不然被沈渡看到这一幕多尴尬。
“殿下讨过别人欢心没？”
屋子里太静，卫楚玥受不了，主动开口。但也确实是想了解一下沈渡，之前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他，总觉得不真实，如今日日相见，倒是得好好挖掘一下，看他是不是真如别人说得这般好。
“没。”沈渡回完，接着想。
“那殿下为何会想讨臣女欢喜？不怕臣女误会？”
“船上本宫硬要你上的，既然上了，本宫不想你觉得不值，哪怕只是你喜欢热闹这一点。”
“你是护国大将军之女，更是我大盛子民，本宫对自己的子民好，没有什么可误会的。”
他眉宇间俱是坦荡，并无半分多情。
卫楚玥握着的手松开，倒是她多想了。
“您是我大盛的储君，是未来的明君。臣女只盼殿下身体康健，给百姓良臣一个容身之所！”
卫楚玥虔诚跪在他跟前。
某一刻，她觉得自己成了沈渡的信徒，又或者成为前世的那些百姓那些大臣。
良臣易得，明君难求。
沈决曾经忧百姓所忧，患百姓所患，可到底在那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久得己经失去了初心。
而沈渡，是下一个明君。
或许他会变成下一个沈决，但至少此刻他仍是沈渡，仍是众望所归。
沈渡起身，亲自将卫楚玥扶起来。
“卫姑娘放心。上天眷顾，本宫一定不负百姓不负良臣忠将不负你。”
一夜折腾，沈渡身子及精神明明更加疲惫，卫楚玥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一股生命力。
似窗外的桃枝，在拼命得施展枝桠。
春天就快到了，相信很快就会桃花潋滟，生机勃勃。
